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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出家就成中国最帅和尚

眼眸深邃、轮廓分明、身材颀长,活生生的一幅画。

大学副教授与在押服刑女结婚

这在监狱民警看来,那么令人不可思议。

你说你最爱蝴蝶兰 | 原创 首发

张子墨V 燕子 常熟 阅读(0) 评论()

  

  但凡到过苏南常熟的人都知道那里有一座虞山,海拔约263米,是常熟的象征和骄傲,在它的北麓翳谷深处有一座寺庙,叫兴福寺,享誉海内外。虞山脚下有一条环山公路,绵延几千里,唤作虞山公路。据说,沿着它绕上一周,你可以饱览常熟市郊的各色景观、名胜古迹,可谓美不胜收。我想骑着自行车绕上一周,看看它到底占地有多大。

  我租了一辆自行车,沿着虞山南路,骑啊骑,过了喧杂的小镇,过了低矮的厂房,也过了阴森可怖的殡仪馆。远眺乡间,一排排民房错落有致,炊烟袅袅。农田里开满了粉红诱人的桃花,而道路两旁长势喜人的油菜花,犹如一条条金黄的绸带环绕着山峦,其淡淡的清香裹挟在空气中,多么沁人心脾啊。在桃红的浪漫和油菜花的熏陶夹击下,我几乎陶醉了,恨不得与眼前亮丽的风景来一个大大的拥抱,与蜂蝶相戏!

  我越骑越远,虞山的主峰渐渐背离我的头顶心,我骑到哪儿了?四周荒凉,除了少量农田和一堆堆秸秆在焚烧,就是蜿蜒的山路,没有路人,没有过往车辆,哟,我迷路了,胆怯了,于是我打起了退堂鼓,掉转车头往回骑。

  一、钟情乡间,海誓山盟

  前方路脊处突兀着一大块庄稼地,有一大一小两人弯腰正在地里劳作,似乎翻找着什么,我停车歇息,顺便打听去兴福寺的线路。

  我驻足观察这一大一小,大的像姐姐,圆脸,留着披肩发,模样十分俊俏,小的像妹妹,扎着马尾辫,正在指挥姐姐夯地。姐姐一耙下去,清拂泥土,立刻显出几只山芋(即地瓜、红薯)来,然后妹妹俯身拾起,兴冲冲地放入旁边的畚箕。这对于对常年生活在城市的我来说,简直是太神奇了。我上前询问姐姐:“地上又看不出,你是怎么知道下面有山芋的,那么准啊。”姐姐笑而不答。我又问:“这季节不对,山芋没长好,怎么吃啊?”姐姐笑而答道:“这是喂猪吃的。”随后我又试探性地追问:“她是你女儿吗?”姐姐且笑且摇头。这时稚气未脱的妹妹忍不住插话道:“她只有21岁呀,我是她的邻居。”我仔细端详着姐姐,明眸皓齿,肤色白皙,身形苗条,奕奕动人,一股莫名的喜欢油然涌上心头。接着我向姐姐打听去兴福寺的路线,她操一口和苏州方言差不多的常熟话,告诉我如何如何走才能到达。临了,我怯生生地迸出一语:“那你带我去好吗?”她低吟了几句,我没听清。尔后她们收工,姐姐肩扛钉耙,妹妹手持畚箕,哼着歌谣,蹦蹦跳跳地走了。我失望地一直注视着姐姐远去的倩影,直到她们走上阡陌小路,彳亍下坡,消失在屋檐下、菜地的尽头……。

  过没多久,只听见背后一句“嗨”的声音,原来是姐姐骑着自行车赶了上来,依旧是刚才在地里的装扮,她在向我打招呼呢。我内心无比激动,二话没说,跟着她骑上了正路。她乳名叫小燕子,常熟人,在色织厂上班。我们七拐八弯,出了市区,途径王四酒家,我倏忽看见了兴福寺山门高耸而对称的尖角,熠彩耀眼。我兴奋了,我朝小燕子瞄了一眼,只见她一脸妩媚,莞尔灿烂,两枚深深地梨涡时隐时现,我霎时有一种心花怒放的感觉。此情此景,我多么想拥有小燕子,同她一起自由翱翔在常熟的四面八方而永不停息啊,春潮荡漾的我,竟有些飘飘然了。

  我得先回市政府第一招待所,结帐退房。小燕子帮我提着行李,其实就是一个背包,她那副温情脉脉的样子,煞是可爱。

  我们两人来到兴福寺,小燕子购买了门票,她请了两柱香,一柱自己握着,一柱塞到了我手中,她跪拜佛像、顿首菩萨,非常虔诚,而我因为笃信天主教圣母玛利亚,不敢亵渎异教,只得诚惶诚恐地紧随其后。揖别兴福寺之后,我们直奔读书台。

  我牵着她的手,白而纤细,我们两人在长凳上坐定,慢慢地靠在了一起,我俩的交谈总被跟前经过游客投来的异样目光所打断,小燕子两颊绯红,欲言又止。她那银铃般的嗓音,甜润、清脆,听起来十分悦耳。

  亭午时分,我要回上海了,由于事先我购好了回上海的长途车票,此时离发车时间已经很近了,不能再呆下去了,但我又不忍心就这么走了,离开这美丽的姑娘、痴情的时刻。而小燕子呢,也谈兴正浓,一点没有回家或疲惫的感觉,于是我掏出车票撕了。

  小燕子又带我去了言子墓公园,上了坡,我们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坐下,背倚假石,相视凝望。小燕子绽开了笑容,我们两人的脸贴得更近,她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心跳骤然加快,而我呢,也感到脸上阵阵发烫。

  我把小燕子紧紧地搂在怀里,摩挲着她的黢发,亲吻着她的双唇。她闭上了双眼,嘴角挂着微笑,我轻轻地叩问:“我爱你,小燕子,你爱我吗?”小燕子颔首扬眉,我俩再一次热烈地激吻,小燕子美滋滋的,羞答答地说道:“我们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言子墓、虞山、常熟可以为我们作证,我们谈恋爱好吗?”我说“好的”。

  夕阳西斜,夜幕低垂,山下农舍的灶烟渐渐升腾、弥漫开来。我俩站起身,惺惺惜别,并相互交换了通信地址,小燕子接过后一脸愁容,颦眉不语,我吻了她一下,两人又紧紧地拥抱了一会儿,而小燕子则簌簌地滚下了热泪。

  二、爱在常熟,嫁在上海

  小燕子的父亲中年早逝,家里只有她母亲、哥哥和她仨人,生活并不富裕。小燕子在厂里做农民工,收入也不高,平时还要帮助家里干农活。她哥哥与我同庚,退伍之后在常熟的一家私营企业跑长途运输。

  自从认识了小燕子之后,我整个人都变了,每天想着她,每周读着她的来信。小燕子的学历不高,但钢笔字写得很娟秀,字里行间透露着一股强烈的渴望与绵绵情意。说心里话,我俩已经沉浸在爱的海洋里、洋溢在幸福的日子里了。我很爱小燕子,多么希冀跟她生活在一起啊,但我知道会有很多阻力,我们相约一起努力,共同去面对、去攻克。

  小燕子的脾性很温顺,很听话,又很黏人,我们从没有拌过嘴、生过气。她已经不满足于我一个月去一次常熟幽会了,她说她天天盼着见到我,快得相思病了。那年我27岁了,家里人催我找对象,亲戚、同学都非常热心地帮我介绍对象,但我要么敷衍没空,要么去见一下就走人,我心里只想着小燕子。小燕子间或也提出过分手,希望我找个上海本地的姑娘结婚,但她说出口时都是哆嗦着嘴唇,表情十分扭曲。

  有一回,我俩挽手拾级读书台,读书台相传为南朝梁代昭明太子肖统读书处,土阜隆起为台,台上有亭,亭内正壁嵌有石刻三块,亭中置大石台一张,旁有石凳,石台正面横刻有“虞麓园记”,为清道光年间倪良跃所书。读书台四周,古树蔽日,翠竹婆娑,景色雅致。昭明太子当年择此胜地选书立说遗泽后世,令人抒发怀古之幽情。这里是我俩最早幽会的地点,我们相约一辈子不分离,做夫妻,白头偕老,生儿育女,好好啃读,斅有所成。

  小燕子提出去她家见见她母亲和哥哥,我立即答应了,赶忙购买了一些礼物。他们全家这天十分高兴,左邻右舍都来看了,她母亲对我说:“小燕子不懂事,但很重感情的,你要多体谅、照顾她,不要欺负她。”我说:“不会的,我们已经相识一年多了,彼此都很了解了。”她母亲又说:“那你们就快些结婚吧,不要拖了,乡下人结婚早,我想要抱外孙了”。

  在上海,我的同事、同学都知道我找了一个江苏常熟的姑娘,谈得很好,有人恭喜祝贺,有人惊讶费解,也有人坚决反对,反正我不管,铁了心的要跟小燕子结婚,我不能辜负小燕子对我的一片真情爱意。为此,我跟家里人吵了一架,家里人终于让步了。国庆节那天,我把小燕子接到了上海,见了家里人,并介绍给了亲朋好友,大家都很高兴。1992年元旦后上班的第一天,我和小燕子在上海市徐汇区民政局婚姻登记处登记结婚,并在外滩的东风饭店预定了年初二晚上的16桌婚庆宴席。大喜那天,小燕子家乡来了80几位亲友庆贺,吃喜酒、闹洞房,在上海玩了两天之后都兴高采烈地回常熟了。

  婚后,小燕子辞去了原来在常熟的工作,我在上海又为她找了一家通信设备厂的工作。每逢周末我俩去一次常熟省亲。由于上海至常熟的长途班车下午3点50分就结束了,但为了去常熟,我们乘坐到苏州的火车,然后再到苏州的南门换长途班车去常熟,这样总是在晚上7、8点钟到达乡下,住上一晚,第二天下午就坐长途班车直达上海。

  新婚燕尔,小燕子很快怀孕了,我俩为即将出生的孩子而兴奋不已,我们要为人父为人母了。小燕子把家乡带来的旧衣服洗干净了,剪裁缝制,做了很多尿布。我也一直在翻阅有关哺乳、养育宝宝方面的书籍,并思忖着该给孩子取什么样的名字,男孩叫什么,若女孩应叫什么。

  1992年3月13日,是一个黑色的星期五,那天小燕子的哥哥打来电话说他母亲骨折了,让我们回常熟一下。小燕子听后很焦急,我因为要考职称,要复习,时间紧迫,实在无法同行,小燕子很理解我,说就一个人回去,很快就会返回的,不会有事的,并让我放心。虽然我口头应允了,但内心一直不悦,毕竟婚后我俩始终是成双成对出入的,真不舍得她一个人回去,而且她又六甲在身。

  午后,我把小燕子送上车,安顿好,叮嘱她路上要小心,小燕子亲了一下我的额头,恋恋不舍地说:“放心吧,你快回去复习吧,我到乡下之后会往家里打电话的”。

  小燕子走后,我的左眼皮居然跳个不停。奇怪,我这是怎么啦,不会出什么事吧,小燕子到了没有?她在哪里了?我心里忐忑不安,复习也没心事了,我开始有些后悔,不应该让她一个人回去的,她母亲骨折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唉,我干嘛要想这些不吉利的事呢?还是复习吧。

  晚上,我自己动手做饭,一个人闷闷不乐的。平时下班回到家都是小燕子做饭烧菜,家务事一点都不用我操心的,可是今天我晚饭吃不香、咽不下,小燕子不在身边,这单身的日子我还没过过呢。

  小燕子娘家也没电话,我等啊等,这小燕子应该设法给我报个平安呀,她到底到了没有?她母亲骨折究竟有多严重?难道见到了母亲就把老公给忘了?我倚靠在床上看着电视,已经是晚上10点半了,电话铃声终于响起了,肯定是小燕子打来的,我真想好好地嗔怪她几句呢。我一骨碌爬起身,接过电话,怎么?不是小燕子,是她哥哥打来的,他支支吾吾,嗓音略带颤抖地说,小燕子出了一点事,正在医院,让我明天一早赶往常熟。放下电话后,我呆若木鸡,小燕子怎么啦,难道是流产了吗?怎么会这样?

  三、魂归故里,为伊憔悴

  第二天我坐上了去常熟的首班车,沪宜公路十分拥堵,约莫3小时我到达常熟,再打车踉踉跄跄地赶到小燕子娘家,她母亲、哥哥都不在,只有几个亲戚在,沉默不语,泪水涟涟。我问:“小燕子是不是流产了,你们怎么都在家里啊,快带我去见她”。他们都不吱声,我吼道:“你们说话,说话呀!”

  当时我感觉到小燕子可能遇到了不测,很严重,如果胎儿保不住了,那大人的性命一定要保住啊,小燕子的二舅赶紧带着我去医院,但他没有带我去病房,而是去了太平间!

  在天平间门外,小燕子的母亲、哥哥等亲戚都已经哭成了泪人,她母亲一只手绑着石膏,一只手拉住我,放声大哭,她哥哥“扑通”一下,跪倒在我面前,撕心裂肺地干嚎着。

  这还用问吗?小燕子肯定是没了,我发疯似地要冲进天平间去,亲眼看一看小燕子,是不是正如她们所说的躺在里面冰凉的床上,她们一定是在骗我、在骗我啊!

  很多人在围观,看着我们,水泄不通。在家属中我恸哭得最厉害、最失态,一些素昧平生的乡亲,还有病员家属纷纷上前使劲按住我、撑住我。未几,院长、医生、护士都来了,当他们得知我是年轻逝者的年轻爱人从百公里之外的上海赶来时,她们竟也恻隐难忍、泪眼纷飞,同意让我看一眼。

  小燕子,我的爱人,因车祸当场殒命。此刻躺在床上,护工为我掀开罩在她身上的白单,我看到了小燕子的遗容:脸上有淤青,嘴角破裂,乌发染红,衣服上粘土,身上多处骨折,平躺着,小腹微微隆起;婚戒尚在,但生命迹象全无。

  我俯下身,紧紧地抱起小燕子,嚎啕大哭起来,小燕子啊小燕子,我们结婚才3个月啊,你为何就这样离我而去了呢?你有什么过错,为何要遭此厄运啊?老天不长眼,为何要这样待我呀?为何要让小燕子和我阴阳相隔啊,为什么,为什么啊?

  一周后,小燕子的遗体火化了,我不仅失去了小燕子,也失去了她腹中未降生的宝宝。十天后交警部门对交通事故的责任认定书出来了,事故责任方山东某肇事单位负全部责任,赔偿我们受害家属5万多元,她母亲和哥哥要我拿着,我谢绝了,我说这还有什么意义呢,给我再多的钱能换回来小燕子鲜活的生命吗?我只要求把小燕子的骨灰盒带回上海,但她母亲和二舅不同意,因为我当时年纪还轻,他们为我今后续弦着想,同时我也理解、尊重他们家乡的风俗,小燕子最终葬在了乡村,与虞山为伴,与丛林共憩。

  那天,在她父亲的茔旁,我掬一撮新土,轻轻地撒向新垒砌起的小丘,手抚瘗穴,涕泗满面,哭得死去活来。此后十多年我陆陆续续去过常熟几十次,每次都是去凭吊我心中的小燕子。在她的墓碑前献上一簇鲜花,垂泪伫立,那白色的绸带上每次我都亲手写下了这几行字:安息吧,小燕子,深爱你和你深爱的人。

  常熟——,从此再也没有我和小燕子嬉戏的身影,没有虞山、兴福寺、读书台、言子墓、尚湖留下我俩漫步的屣迹。我一次次孤身登高虞山,向着氤氲、空旷的田野,疾声呼唤着小燕子,而彼时油菜花却不再香郁,桃花则无心开遍;棉花更缺人采撷,山芋竟黯然沉睡……。

  小燕子辞世后的翌年,她母亲因过度悲伤也撒手人寰了。她哥哥晚婚,膝有一女,长得和小燕子挺像。每当我目睹他的女儿时,禁不住潸然泪下,总想着自己尚未来到世上的宝宝,想起我心坎里的小燕子,泪痕易抹,但心中的伤痕辄永远难平。岁月更替,哀思遥寄,至今仍无法释怀。每年祭日,我都要捧出我和小燕子的结婚合影,轻轻地擦拭镜框,缠绵悱恻,一个人会哽咽一个时辰,每次我都如同当年我与她恋爱期间两地相思时那样,悄悄地问道:“小燕子,你在常熟又想我了吗?”

  小燕子回娘家了,不再回来,再也无法回到我的身边,回到我们自己温馨的家中了……。迄今在我家的窗台上仍种植着两组盆栽:一组是蝴蝶兰,那是小燕子生前最喜欢的植物,意语“我爱你、幸福向你飞来”;另一组是风信子,是小燕子身后我怀念她特意种植的,意语“永远的怀念”,这个习惯我一直保留着,坚持不渝。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这是宋代词人苏轼《江城子》中的名句,我把它借用过来,改成“廿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百里孤坟,无处话凄凉”,来喻作我对亡妻的痛切思念,挽歌窃唱。

  小燕子,你我永诀之后你在天国那边过得好吗?多少年了,你的音容笑貌始终萦绕在我的脑际、耳畔,久久回现,成为绝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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