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喜蛙：华阴老腔万载傩戏的超基因主义存在

　　文：曹喜蛙

　　今年春节，华阴老腔与谭维维一起走进春晚，引起争议。中国传统文化讲究祥瑞，春晚导演们一定程度上也传承了这一文化，类似普通百姓在祭祀灶王爷爷时用糖瓜子一样，求的就是上天言好事，这就是中国传统文化的基因。

　　据说，谭维维与华阴老腔的合作，除了央视春晚给灶王爷的版本外，还有一个在野的版本，就是一连串的反问句，相比现在的灶王爷版本肯定要当下一些，也看似抵抗一些反对一些。为此，有人就对谭维维和央视春晚给予了尖锐批评，我觉得略有不公。为什么？

　　我们处在一个新媒体时代，除了央视的无赖传播大平台，还有很多新媒体传播平台做补充，央视春晚并不是唯一平台。央视春晚导演当初推出春晚版的华阴老腔时，肯定想到有一天在野版也会被人知道，知道了肯定会挨骂，为此他们也可以选择直接把谭维维的华阴老腔彻底封杀在春晚之外，这个完全可以做到，他们也不是没有干过类似的事。但他们还是选择了推出修改版的谭维维华阴老腔，因为春晚的舞台和传播力实在太大了，这等于给在野版的谭维维华阴老腔做了个价值连城的链接，应该说功不可没，保留了央视春晚今年的一大亮点，尽管并不尽如人意。谭维维与华阴老腔的老先生们算是幸运的了，能上春晚与全球华人见个面，那是莫大的荣誉。

　　同样，江西万载的傩戏，也在央视新闻频道《过大年》节目连线中与全国人民见面了。但是央视过大年连线的传播与春晚自然差远了。

　　万载的傩戏历史肯定比华阴老腔悠久，其在野的历史肯定比华阴老腔要遥远了。我是在几年前关注湖南怀化的文化旅游时，曾发现怀化新晃的傩戏，那时查资料也知道江西万载有傩戏。后来在关注当代艺术时，发现江西籍贯一个年轻艺术家丁秋发在他的油画《椅子》系列中大量使用了傩戏的面具。更巧妙、匠心独运的是丁秋发把傩戏的面具，与中国的中式椅子的结合使用，从而赋予了在野文化与在朝文化的巨大碰撞，从而引发了类似两个黑洞相撞所产生的引力波，看似十分遥远的文化撞击，却产生了相当当代的艺术追问，为此我发明使用了“超基因主义”这个看似名词，实际上却相当于动词的命名。

　　当然后来才知道丁秋发就是万载的籍贯，他的《椅子》系列油画与万载傩戏，没有谭维维与华阴老腔那么幸运，虽然央视为他们都做了链接，但丁秋发与万载傩戏明显没有得到应该有的传播。华阴老腔其实在此之前，早就在《白鹿原》的舞台和影视中出现过，这次谭维维把它引入摇滚，也是大胆的探索。要知道，摇滚也是非常当代的艺术，如果题材不合适，是根本不可能进入央视春晚的，不要说现在很“二”的当下，就是放在以前很开放的时候也是很难的。

　　一个民族的基因看似亘古不会变，实际上不是这样的，基因组科学家们发现除了基因组，还有表观基因的可变性可塑性，也就是说除了在朝的基因组，依然还有在野的表观基因存在，与祥瑞文化的基因组相比，中国还有华阴老腔看似野腔，还有万载傩戏面具的非京剧脸谱等表观基因存在。在不知道“表观基因”这个存在以前，我使用了超基因主义这个词。事实上推动历史进步永远不会是文化的基因组，而恰恰是看似在野即将消亡的表观基因，因为他们地处边缘历练有年，这也是近些年大家都特别关注非遗文化的原因，但保护非遗文化绝不是圈养，而应是给他们现代公民的待遇，给他们当代的滋润，让他们可以相对自然繁育生存，这也就是所谓表观基因或超基因主义存在的在野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