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30日,英国央行行长卡尼在伦敦的一个新闻发布会上。
自上个月英国公投决定退出欧盟以来,债券和股票市场释放的信号差别很大。全球范围内债券收益率创下新低,暗示经济前景更加黯淡。但股市在最初下跌之后已经基本收复失地。
那么是股市投资者对目前的全球经济状况非常满意,还是债券投资者过于担心呢?
华尔街日报分析报道称,实际上对于这些矛盾信号的一种解读是:债券投资者并非预计经济将陷入灾难,他们只是预计央行将像灾难即将到来那样采取行动。到目前为止这是一种聪明的押注方法,不过若央行改变主意,这些押注将付出巨大代价。
债市和股市走势背离的另一个原因是,自英国公投以来美元兑英镑和欧元走高,令英国和欧洲以美元计价销售商品的跨国公司受益。这些公司的股价可能因此没有反映公投对于欧洲经济的影响。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nternational Monetary Fund, 简称IMF)已将其对今明两年欧元区经济增速的预期分别下调0.1和0.3个百分点。
那不会因美元上涨而受益的美国股市为何走高?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University ofCAlifornia at Berkeley)经济学家、博主德隆(Brad DeLong)称,这可以从利率下降对股票估值的影响这个角度来解释。英国脱欧意味着未来全球经济增长将放缓,因此未来公司利润也会减少,但利率下降意味着即便在这样的利润水平下投资者仍愿意推高市盈率。
这可以用来解释为什么股息受益率更高的股票表现好于大盘,因为它们对利率更加敏感。
但这也不是一种令人完全满意的解释。
投资者在衡量股票价值时所期待的回报是基于债券收益率以及股票作为一种风险更高的资产必须能够带来的风险溢价。如果债券投资者现在预计未来经济增长将放缓、利率将接近零,那么他们应该也预期股市将会更加频繁的受到衰退冲击,因为各大央行已经没有了通过调整利率来稳定经济的空间。在这种情况下,投资者会要求更高的股票风险溢价,这样会导致股票估值下降,稀释利率下降带来的好处。
道指与10年期美国国债收益率走势背离
对于股市和债市的不同表现还有另外一种解释。债市之所以进行调整,可能并不是因为经济增长和通胀前景明显变差,而是因为各央行更加倾向于对疲弱的经济增长或通胀做出反应。
全球经济并非欣欣向荣,但也未崩溃。大部分主要经济体失业率下滑,工业活动在冬季下滑后回暖,通胀率停止下降。
不过,各央行对此仍不满意,由于除了央行没有谁还能采取行动,它们越来越下定决心宁可在放松货币政策方面犯下过度的错误。毕竟,如果货币政策过于宽松,只会产生通货膨胀的后果;而如果提前收紧政策,则可能使经济陷入通缩的泥沼难以自拔。
因此,英国央行几乎已经承诺在未来数月内降息,并可能恢复债券购买行动,即使英国脱欧的经济影响尚不明确。欧洲央行正在比预期更为大力地购买公司债券,美联储已经降低了未来加息次数预期,日本央行可能会进一步下调负利率、或扩大其债券购买规模。
具有零或负收益率的债券本身似乎并无吸引力。但假设你是一名不能持有股票、且必须进行投资的投资者, 看到的是在下次市场动荡(甚至可能就是明天)到来之际,各央行进一步下调负利率、长期国债供应量进一步减少的几率不断增大。如果发生这种情况,即使在目前低利率水平下购买的国债也可能出现价格上涨(债券收益率与价格反向变动)。
这一操作有何风险?全球央行可能哪天又断定全球经济状况没那么令人担心,通胀并不像预期的那样低迷,采取非常规货币政策的必要性也就没那么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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