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赖鑫琳 | 摄影并文
故乡,是生养我的地方;城市,是我生存的地方。
和许许多多的年轻人一样,在最美好的年纪,我选择离开故乡来到城市,从生养之地江西来到生存之地上海,两者之间相隔上千公里,这组成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距离和长度,也勾勒出了浓郁的乡愁和游子漂泊的心境。
“守城”、“望乡”,这两对关键词组,融化在一粒粒像素中,化作一张张照片,试图去构造一座连接故乡和城市这段距离之间的桥梁。一头连着乡愁,一头连着生计。
我的故乡从哪里来,该往何处去?我的城市又从哪里来,又该往何处去?乡村,最初从青山绿水中走来,故乡变成了许多游子“回不去”的怀念;而城市本身就处在巨变的源头和中心,在钢筋和混凝土丛林的挤压之下,乡村又变成了处在城市之中的人们另外一道情感的出口。由此在外在的形态上,乡村逐渐走向城市,而在隐秘的内心,城市又在渴望回归乡村,回归本源和自然。
我试图用“守城”和“望乡”去剖析这种时代的错位感,让自己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
守城▼
2015年10月20日,上海,凌晨的外滩路灯还亮着,一滩水把陆家嘴的建筑群映入其中,魔都如梦似幻。(画面旋转180度)
2015年10月13日,上海,金山区枫泾镇中洪村71岁的陈锦祥老人在自家的农田中用彩稻种出的“中国地图”。
2014年9月16日,上海,武警上海总队一支队十中队国旗班的一名升旗手在练习撒国旗。
2014年4月6日,上海,王家码头路一拆迁地块,一棵枯树一把废弃沙发孤独地伫立在砖块间。
2014年10月28日,上海,史振泰老人在夜幕下的上海董家渡演奏手风琴,他的家曾经就在董家渡。
望乡▼
2016年2月9日,江西省龙南县,舞龙的队伍走在乡间的田埂上,清晨田野上铺满了白霜,是故乡记忆中的样子。
2016年2月7日,江西省龙南县,除夕,两个孩子抬着贡品一起去村里的祠堂祭祀。
2016年2月7日,江西省龙南县,我的儿时玩伴阿娟和她的两个孩子。
2016年2月9日,江西省龙南县,空中鸟瞰受损严重的赣南客家围围屋——田心围。
2016年2月8日,江西省龙南县,一位还居住在围屋里的老人,迈着蹒跚的步子,走在石板路上。
■ 相关评论
以摄影的名义守望
照片其实比生活更难完美,技巧的缺陷与技巧的滥用以不同方式妨碍着影像的表达,影响着我们的认知。
从前,我会最先关注照片是不是一张所谓好的摄影作品,然后再看它在讲一件什么事儿。后来,这个顺序颠倒了。认为最重要的是拍摄者在用照片做着一件什么事儿,然后才是对影像质量的评判。
看到赖鑫琳的照片让人欣喜。无论从哪个出发点考察,那些清新影像所处的位置都刚刚好,生动而鲜活,真诚而充满情感。
摄影是鑫琳的工作和职责,也是热爱所在,通过《守城·望乡》的作品,能感受到他的轮廓。在他的照片中,内容和技巧仿佛一对门当户对、情投意合的伴侣,理解、倾慕与关心都是相互的,没有谁过于强悍,让对方受到委屈。归根结底,他们彼此有灵魂的支持。
这是个公民记者的年代,全民摄影的年代。未来摄影会越来越民主化,成为每个人的自觉权力。但还是需要有人,在他人都可以在世界各地旅游的年代,真诚走进摄影,从身边开始一场影像的探险与建设。
真正有能力的摄影者,其实都在现实世界中,用影像一砖一瓦地建立着自己的王国。鑫琳通过摄影寻找着自己的位置,梳理城市与乡村,现实与梦想的关系,探索未来的方向。所有寻找的过程,都伴随着他的温柔、敏感、善良,由此带来平静的力量,让失衡者平衡。与此相对的是另一种以视觉冲击为己任的粗暴的力量,带来震撼与破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取舍。
个人觉得,有幸生活在赖鑫琳温情影像王国里的人是幸福的。那里有城市的富而不骄,劳动者的穷且益坚,家人的温馨成长,梦想和故乡既在远方,仿佛也在身旁。回到对摄影的根本看法。摄影到底首先是艺术的奇美表达呢,还是完成某个生活使命的方法呢?这是两个全然不同的选择与方向,艺术激进而求新求变,倚仗困惑与灵感。而做一件真正信仰的事却贵在不惑与平淡坚守。
但我相信,作为一个有才情的人,一个内心平衡的人,以爱心,以沉静,鑫琳能够找到一条兼顾艺术与生活的未来道路,继续自己,而不是重复自己。就像这作品的标题,既有守,也有望。 ● 吴晓凌
我来说两句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