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天前,在400米自由泳上拿到银牌后,孙杨抱着朋友大哭的画面还历历在目,新闻发布会后再度洒泪;6天后,再次与霍顿同池竞争却未进1500米决赛,带着感冒作战的孙杨仍然在自责“后半程有心无力”,而在腾讯演播室,记者又看到孙杨在谈及伤情时三度落泪。
三个项目,一金一银,这样的成绩对任何一个参加奥运会的运动员来说都值得自豪,但1500米预赛小组第7的成绩,仍令孙杨心有不甘。面对中国记者时,他甚至有些自责:“其实我非常渴望能进入决赛,只是后半程真的有心无力。感冒确实对身体有些影响,但更根本的原因应该还是训练量不够,以至于最后阶段力量跟不上来。”
是什么原因让孙杨训练量不够?重庆晨报记者从知情人士处了解到,孙杨除了大家知道的1月份的那次右脚跖骨骨折,在5月右脚又发现了一处跖骨骨折。
突如其来的两次骨折
1月29日在澳大利亚集训时,孙杨右脚第五跖骨疲劳性骨折。孙杨含泪说道:“骨折恢复之后脚没有力量,受伤的小腿细了6公分,肌肉严重萎缩,在水中根本找不到感觉。这半年就像傅园慧说的‘鬼知道我们经历了什么。’”
5月20日,孙杨又发现了一处骨折——右脚第四跖骨疲劳性骨折!而此时距离里约奥运会开幕只剩下了短短的77天!5月19日,孙杨结束昆明集训返回杭州。按照计划,5月21日他便将赶赴美国进行奥运会前的最后集训。“5月20日,爸妈带我去了浙江省中医院,检查结果一出来,我傻眼了——第4跖骨骨折!那一瞬间我真的不知道还能不能参加奥运会了。”
为参加奥运保守治疗
孙杨妈妈回忆说:“一看这情形,我们便马上叫来了孙杨的教练,还有体育局有关领导,因为当时的情形,究竟何去何从,已经不是我们一家人可以决定的了。医院很快组织了专家会诊,得出的结论是:距离奥运会只有两个多月了,只能保守治疗。主治医生童主任明确要求:不能跳,小用力。”
拖着右脚的两处骨折,孙杨踏上了美国集训之旅。为了避免骨折处伤情恶化,孙杨每天的训练都是小心翼翼的:“因为不能跳,脚不能动,我就尽可能地多练上肢及腰腹的力量,总体来说力量的训练还是打了折扣。因为要少用力,所以在训练起跳及转身时,也同样不敢正常发力。整个美国集训,几乎可以说是在提心吊胆中走过来的。”
既然出现了如此重的伤情,为何不在第一时间对外公布呢?孙杨妈妈实话实说:“首先,是不敢说,我们一直都在祈祷奇迹发生。其次,是不想说,毕竟孙杨的一举一动对手也都在盯着。”
抵达美国后,孙杨参加了在圣克拉拉的比赛,200米游出了当时的世界最好成绩并夺冠,400米预赛第一并创造了当时的世界第二好成绩。效果不错,教练组决定“见好就收”,让孙杨退出了400米的决赛。
6月13日,孙杨在旧金山的医院又做了一次CT,结果显示两处疲劳性骨折的问题依然存在。浙江医科大学附属第二医院的戴雪松教授在研究了CT片之后给出的建议依然:保守治疗。而这也意味孙杨1500米的训练只能“择机进行”,基本上也就是每周一次的节奏。
说起已经结束的1500米比赛,孙杨表示:“半程过后,体能便已经明显跟不上,双腿摆动也变得越来越沉,真的没有办法了。不过,没比好就是自己的问题,我不想给自己找借口,我会认真的总结,不让这次失败的学费白交。”
确定将参加东京奥运会
孙杨说,自己的里约之旅结束了,但自己的奥运之旅并没有结束:“菲尔普斯31岁了还可以比得这么好,我没有理由降低对自己的要求。”
现年25岁的孙杨能否继续出征东京奥运会,是外界最为关注的一个问题,对此孙杨给出了肯定的回答:“这一年我需要更加地努力,更远我不敢打保票,4年之后我一定会出现在东京奥运会赛场上。”此外,孙杨还希望向菲尔普斯学习,参加个人第五届奥运会。特派记者 汤皓(本报里约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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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后“穿越里约”
孙杨与北京鸟巢网友互动
8月13日,以一金一银成绩结束里约奥运比赛的游泳名将孙杨,赛后做客腾讯奥运节目《第一时间》,分享了自己在里约奥运会的比赛感受。同时,孙杨还通过设立在鸟巢的一道“传送门”,与远在北京的现场观众进行穿越互动。现场,孙杨应粉丝要求亮出微信二维码,幸运的粉丝甚至能和孙杨成为好友。企鹅直播也同时现场记录了孙杨做客腾讯里约演播室的一切,超千万用户在腾讯平台观看了直播。
孙杨在“穿越里约”活动中,对北京鸟巢现场的数百位粉丝深情表白:“这半个月来感谢大家对我、游泳队以及所有中国奥运健儿的支持,有了你们的关注,我们才有更大动力。”本报记者 汤皓
中国泳军的泪与怕
■深度
陈欣怡赛内药检A瓶呈阳性的结果被证实后,中国游泳队的内部氛围刹那变得紧张甚至有些压抑。这届奥运会,整个中国游泳队从头到尾没有一丝风平浪静——霍顿针对孙杨禁药污点的口水战,接力队犯规取消成绩,宁泽涛没进决赛,叶诗文持续低迷,傅园慧人气直飙……然而与药检阳性相比,孙杨因为发烧1500米小组赛没晋级的消息,已经变成一桩小事。
陈欣怡只是18岁的小姑娘。16岁那年她在仁川亚运会上拿到女子100米蝶泳冠军,震惊四座。里约奥运会第3个比赛日,她在这个项目上创造了个人最好成绩,并拿到第4名。专业人士说,短距离选手,成熟的年龄在25岁以上,按照陈欣怡现在的轨迹,未来可能是中国泳军的领军人物之一。但现在,小姑娘眼下已经有一道高墙。
药检A瓶氢氯噻嗪阳性。氢氯噻嗪是一种利尿剂。利尿剂本身不能提升运动能力,但利尿剂可以加速体内代谢,能帮助运动员迅速排掉体内的兴奋剂,因此被严格禁用。一位曾经获得亚洲冠军的前中国游泳队选手告诉记者:“这个事应该有点严重,只是现在不宜多说。”
哪怕中国游泳队此前曾有诸多服药污点,但在奥运会赛内出事还是第一次。A瓶结果出来这天晚上,陈欣怡睡不着,坐在走廊里痛哭。队里怕她出事,专门派教练陪着她,安慰她。可是运动员自己知道,此刻任何安慰已经无济于事。一位多年前曾拒绝用药然后退役的游泳运动员对记者说:“小姑娘懂什么?如果这件事里有唯一的受害者,那一定是她自己。”
中国游泳队在里约的整体表现不如在伦敦,但舆论非常宽容,直到陈欣怡出事,不可避免出现刺耳的声音。中国游泳圈的人很清楚这一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一位教练说:“本来外国媒体就对中国游泳队盯得紧,现在出这种事,这个集体的所有人都不会高兴,都或多或少会遭受伤害。”
翻看历史,中国游泳历史上冠军很多,但真正遭遇药检不过关的人也只是极少数。罗雪娟因病退役的时候曾经留下一句话:“泳池里的水不太干净。”罗雪娟退役的时候是2003年,与1998年中国游泳最糟糕的一次丑闻相隔5年。据记者了解,2000年初的那几年,禁药确实依然没有收敛。中国游泳有过一段不堪回首的经历,而今一旦有风吹草动,尘封的历史又会浮现在眼前。
即便只是眼下,宁泽涛曾经因药禁赛,孙杨曾经因药禁赛,陈欣怡可能即将因药禁赛,这些都是近年的确凿事实。所以外界在享受中国游泳队带来的荣誉的同时,心中难免会给他们打上一个巨大的问号。
这位教练对眼下遭遇的负面评价有些愤慨。“我觉得不太公平。媒体喜欢拿很多年前的游泳队的历史说事,但那段历史跟现在这群孩子有什么关系?”他更不理解的是那些来自国人的挖苦和讽刺:“运动员取得的成绩是从每天要游将近两万米的艰苦努力中得来的!只是,付出的辛劳还不如躲在屏幕后的一张嘴。”
然而,要确保远离禁药,需要做大量工作。一位运动员告诉记者:“何止是板蓝根不能吃,西瓜霜口腔含片都不能吃!”为了确保参赛安全,中国游泳队对运动员饮食有严格要求——从奥运村到游泳馆,运动员喝的水,都要放在教练的背包里。近几年来国家队外出比赛,北京到赛地的飞机上,全程的飞机餐都不能吃,只能吃自带干粮。中国游泳队严谨到这种程度,观众只知道运动员练得辛苦,但不了解他们的生活异于常人。
特约记者 丰臻
陈欣怡的尿检阳性,让中国游泳队风声鹤唳。
网友A:孙杨故意不进决赛,肯定有问题!
(设计台词)
网友B:陈欣怡吃药,肯定只是游泳队的冰山一角!(设计台词)
孙杨:状态不佳是因为我骨折了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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