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令狐卿
自诩中国首善陈光标遭到媒体大起底,在确凿事实的印证下,他从发家掘金到利用慈善影响,从攀援令计划等权势人物到利用光环揽工程转包,从政商关系高峰跌落到负债累累,其人生高低谷不出所料,非常陈光标,非常中国化。
在这篇起底曝光报道出现之前,陈光标展露给外界看的,集中在他的慈善作为,在汶川地震中如何千里驰援,如何去美国给穷人发钱等。借这些慈善争议,他收获高曝光率,收获知名度,同时分化社会评价,令人莫衷一是。
最近这个报道思路迥异于从前,也可以说超越了陈光标的控制,甩开他擅长的炒作思路,直接揭示陈光标的生意经,以及他获取利润的秘密,将从没曝光的陈氏政商勾结捅了出来。陈的真相在新角度下泄露出来。
对于陈光标,有一个普遍的辩解在于,无论他如何炒作,他都拿出了真金白银做慈善了。这个说法看似无可辩驳,但新的媒体爆料提供了陈氏慈善的另一面,可以看出慈善无非是他的工具,慈善真相可能不该一厢情愿。
现在的材料再次揭示陈光标公司混乱的财务状况,他放言捐赠过亿元等说法没有可信度,有人听信,无非是受了他长期的谎言轰炸失去判断,加之对慈善的无知,进而成为陈光标利用慈善外衣去牟利的“民意基础”。
纵观陈光标这些年的“暴力慈善”,每每将少数灾民当作演出的工具,无论是具体做法还是习惯性模式,都与真正的慈善没有关系。而他在炒作获得慈善资本后,迅即作为政商攀附的台阶,投入生意再生产。
很久以来,碍于炒作带来的信息蒙蔽,以及他依仗的权力人物影响力,陈光标畅快地制造夸张的言行,为生意模式注入社会影响力的筹码,令其在权势人物的庇护下做着工程掮客的美好生活。随着前者的翻台,陈光标难以为继。
应该说,陈光标的倒掉,除了对那些受其蒙蔽的债务人会带来刻骨的伤害,对社会任何方面都没有影响。这是一个奋斗过、偶然跻身在政商交媾边缘的投机取巧之人,至于对他的辩护,则是社会认知偏差的常有表现,也不值得过于不忿,再也不用被陈的炒作碾压智商,多少也是好事。
中国慈善事业在汶川地震到2013年有一个强烈的进步阶段,陈光标之所以能左手慈善、右手生意,在利益版图中获得机会,或与半推半就的政界合作成功,也是特殊的时代造就。等到慈善利好时期退潮,政界洗牌,陈光标无可依赖,结果可见一斑。
至于陈光标卖保健品,推销养生产品,并因此将其债务滚雪球一般壮大,他实际上已经走到了生意经的尽头。对于他这么个人来说,慈善光环被小丑形象代替,政商关系网崩溃,忽悠而来的盈利模式破产,要么承认失败,要么靠表演继续维持,但肯定不会太久。
陈光标的另一面就是政商关系在外围商人身上的具体投影,陈也是被利用的低阶棋子。可笑的不只是他,那些将并不复杂的陈光标复杂化,将一位在政商网络中载沉载浮的小人物,演绎为慈善大家的评价,更是冠冕堂皇,昏昏然而不自知。
对陈光标生意内幕的揭露,当然也不是墙倒众人推的结果——尽管在内幕材料的披露上,记者肯定得到了与陈反目成仇的合伙人的帮助——陈光标这类人物及生意法,肯定大有市场,也正因为这点,眼看它起高楼,眼看它楼塌了,都是定数,无非早来晚来罢了。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陈光标还会表演下去。这是这么多年来他的中国式成功带给他的直接经验。只要表演够逼真,总有不明真相的人报以廉价的同情。但断了官场行走的主渠道,再卖力的表演也不再有丰厚回报,陈光标不会再有他第二个“黄金时代”,但他仍可以拥抱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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