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事件的时间引发点:
11月4日,百度最年轻副总裁由于涉及“经济问题”黯然辞职的消息出现。消息来源点是根据百度职业道德委员会发布全员内部信显示,百度副总裁李明远在参与公司某收购项目中,与被收购公司负责人有私下巨额经济往来;在其所管理的业务范围内,与某游戏合作伙伴的负责人有私下巨额经济往来。同时,李明远个人投资参股的外部公司与百度有业务关联,未按公司制度报备。
这次事件是百度近年来最为重大的人事变动之一。
二,李明远何许人也?
李明远2004年以实习生身份加入百度,是百度贴吧首任产品经理,29岁即成为百度最年轻的副总裁,在内部有“太子”之称。来回顾下这位”太子“屡次刷新自己的记录:
1983年出身的李明远年少得意,2001年入学中国传媒大学编导专业。2004年以大三实习生的身份加入百度,担任百度贴吧首任产品经理,师从百度产品灵魂人物俞军。据传还有这么一个故事,俞君从社区论坛中挖掘出了1980年代出生的李明远,曾任一塌糊涂BBS站务的李明远加盟百度时,本科还未毕业。俞军之所以看中李,原因在于,李并不像其他人那样把自己当作社区的管理者,强调怎么规范社区,而是把自己当作社区的服务者,重点放在如何营造社区氛围。据此,俞军判断,李明远懂社区。事实证明,俞军的判断极为正确。李明远来百度之时,贴吧连百度整个流量的1都占不到,而现在是占到百度的整个流量11。凭着这一点,李明远在百度得到火箭般的提升。
2005百度最佳新人,2006百度最佳经理人。2007年任百度电子商务事业部总经理,负责旗下百度有啊和百付宝等业务。在百度独当一面时,李明远才24岁,同期很多人才毕业2年。
李明远2010年8月离职百度。2011年任UC优视产品副总裁。重新捡起了自己的老本行社区管理,负责UC浏览器内的SNS社区“UC天堂”。2011年11月重回百度担任移动产品部高级总监。据说是被李彦宏请回来的,李彦宏找他长谈了两次,当时百度因为在移动互联网的转型上慢了半拍,李彦宏急于呼吁狼性文化。
2012年2月,担任百度移动-云事业部总经理。
李明远2013年7月晋升为百度副总裁。2014年7月,李明远晋升为E-Staff成员,正式进入百度最高决策层,此时李明远才31岁。2015年2月,担任百度移动服务事业群组总经理,并直接向百度董事长兼CEO李彦宏汇报。
李明远创造了百度历史上多个第一,很年轻的时候就主导完成了百度知道、百度百科等社区类产品的设计,对于百度在移动产品方面也有很多贡献,可以说,李明远在百度前程似锦。
三,为什么出现如此结局呢?!
从内部通报来看,主要有三条罪状:一是在参与公司某收购项目中,与被收购公司负责人有私下巨额经济往来。这一点目前市场猜测的点都跟收购91无线有关,91无线2010年9月成立,是网龙公司旗下专注于无线互联网业务开发与拓展的全资控股子公司。91无线平台集成91手机助手、安卓市场、91移动开放平台、91熊猫看书、91熊猫桌面、安卓桌面、91手机娱乐门户、安卓网等移动互联应用产品群,是当时国内最大、最具影响力的智能手机服务平台之一。
2013年7月,百度宣布全资收购91无线,总价为19亿美元(约合116.636亿元人民币),意在进一步加强百度在移动应用分发方面的入口作用。当时这笔交易被称为“中国互联网史上最大并购”,这笔交易是由李明远主导的。
但是,对于19亿美元这个价格,当时舆论讨论颇为热烈,称之为“天价”,认为百度付出的代价过高。曾有人对比“百度自己做手机浏览器、新闻客户端、输入法、地图、魔图一堆移动产品,一共也没花1个亿,买个91渠道19亿。但就凭“买贵了”这一点就算是罪过的话,那这就是秋后算账,也只能算是过失,谈不上特别严重的错误,因为没有人在能投资之前就确定你的决策就一定正确,一定超级赚钱,这一点从风投公司投的项目成功率就可以看出来了,何况这么大的收购,不可能没有通过百度最高决策层审批通过啊。所以这项下唯一能被疑问的点就是李明远是否在此之中过程中与被收购公司负责人有私下巨额经济往来,是否存在收回扣事情,如果是,就不是简单的离职就能脱得了干系的问题,可以追究经济刑事责任了。这一点留待后续发展就能看出来了,如果“与被收购公司负责人有私下巨额经济往来”,有这个事,但属于正常来往,不是利益输送,那么就是被人抓住把柄用来整顿的点。这可以从后面李明远的申明看出来。稍后分析。
二是在其所管理的业务范围内,与某游戏合作伙伴的负责人有私下巨额经济往来。李明远此前是百度移动服务事业群组总经理,其下管辖有贴吧和移动游戏业务、移动云事业部、LBS事业部。
2014年4月,“百度移动游戏”正式亮相,作为百度旗下唯一对外的移动游戏平台,融合“百度多酷游戏业务”与“91无线游戏业务”,全面统筹全平台商务、运营、推广工作。其所代理发行的游戏《3D终极车神》《灌篮高手》都取得了不错的成绩,还曾于2015年3月获得《奔跑吧兄弟3》手游改编权。但是,究竟是哪款或者哪些游戏的合作伙伴负责人,一时还难以锁定。问题分析同第一条类似,如果是小问题的经济来往,那么这次就是小题大作,如果是经济回扣等交易,则性质全然不同。
三是,李明远个人投资参股的外部公司与百度有业务关联,未按公司制度报备。从相关数据统计来看,李明远有参与多家公司的股权关系。见下表:
与李明远有直接关联的公司包括北京百度多酷科技有限公司、北京百度移讯科技有限公司、天津畅玩网络科技有限公司、河北百度多酷网络技术有限公司、天津百度紫桐科技有限公司。除了天津畅玩网络科技有限公司(李明远任董事长)外,其余公司法人均为李明远,在李明远任法人的12家企业中,百度旗下公司共8家,另外4家企业分别经营企业文化设计、新媒体传播、无线互联网应用开发以及计算机软硬件的开发与销售等业务。上述公司基本都涉足游戏行业,并同时参股多家游戏公司。
值得注意的是,李明远投资的9家企业中包括畅香利泰(北京)餐饮管理有限公司与北京味美曲香餐饮管理有限公司,这两家公司的主要业务分别是黄太吉与叫个鸭子两个互联网餐饮业务。
资料显示,李明远于北京味美曲香餐饮管理有限公司担任监事,而“叫个鸭子”相关人士也证实,李明远以个人身份参与了此项目的投资。
黄太吉创始人赫畅与李明远关系颇近,赫畅于2005年加入百度用户体验部门,常常和李明远一起开会。赫畅曾回忆,有一回他发起了关于“百度知道”一系列设计的会议,由于准备仓促,会上很多讨论陷入僵局,李明远“挺身而出”,替他打破僵局,帮助他开完会议。赫畅在2015年曾对媒体透露,黄太吉单量占百度外卖的7%。
叫个鸭子创始人曲博同样与李明远、百度颇有渊源,其为与李明远同年进入百度的实习生,在百度十年,其中有四年在贴吧。
也就是说这些百度旧人利用原有人际关系在开展业务上获取一定的便利机会,这也是可大可小的问题,为什么这么说?说小就是做生意岂会考虑是熟人生人,只要合乎生意目标就都可以,举贤不避亲,做熟人生意也未尝不可,而关键问题点是这些公司李明远拥有股权分红,也就是说可能存在关联交易的情况。做大业务量后容易被上纲上线成利益输送。这也是第三点能被提出来的原因。
但是大家要留意的一个时间点就是今年6月多家公司发生股权变更,这个时间点之前,百度在2016年4月还处罚了另一元老。前百度副总裁、百度推广之父王湛被开除,原因同样是违法职业道德。王湛被开除与重大并购和游戏业务管理息息相关。
并且另一事件点就是2016年4月13日下午,李彦宏发公开信,宣布对百度进行组织架构调整,成立百度搜索公司,下辖副总裁向海龙负责的“搜索业务群组”(SSG)、副总裁李明远负责的“移动服务事业群组”(MSG),以及副总裁曾良负责的糯米事业部。而原来直接向李彦宏汇报的李明远,改向向海龙(百度搜索公司总裁)汇报工作。尽管职位上仍是副总裁,却遭到了实际上的降级。李彦宏在公开信中说,“明远是百度自己培养起来的年轻管理者,带领MSG在移动转型路上做出了很大的贡献。希望明远在未来能够与海龙紧密合作,在更具挑战的战场上敢拼敢打,做出更大的成绩。”而李虽然稍降一点,但毕竟向海龙的资历实力比较深厚,作为其年轻的副手也不亏,能在此时接手王湛的法人代表身份,说明在此时仍旧还属正常。如果前面两者问题存在的话,那么应该早就有了,不至于现在仍旧留有任用。
再看李明远的回复反应:
以下为李明远长文声明:
1,我没有任何的贪腐,你可以随便喷,但动动脑子,不要低估百度对惩治贪腐的决心,无论是谁,涉及贪腐,百度一定是报警,开除,不会姑息。我没有任何好特殊的,没人会有例外,这是制度和法律,不由谁的喜好。
2,经济往来,是有往有来,也不是不正当的经济往来。你们的语文水平一定明白,经济往来的意思。比如你借钱给别人还钱拿回来,这就叫经济往来。作为高管,我现在意识到,的确不应该和确有必要的机构以外的人有经济往来去引起误会。如果是不正当的往来,那就不是错误,不是引咎辞职,而是负起法律责任,才能给其他守法的人一个公平。这一点,不用怀疑公司的智商,和我的原则。
3,百度是培养我的公司,是我成长起来的家园,我不可能也从未想过做任何有悖道德的事去伤害或者利用这个对我有知遇之恩和无尽培养的母体。过去没有,未来也不会。
4,我想每个大公司都有严格的体系规范,我所处的位置,实难以有便利自己为自己或者谁去干点什么谋点什么,抱歉,公司这个组织和很多人想的不一样,这不是小个体户或者军事独裁,既不会一言堂,也不会特能自助餐,你如果是负责一个具体的职能,你也许可以有职务之便或者侵吞之机,但我的工作不是职能,我都没想过那么多责任之外,我个人有什么权力。如同很多人找我问问题,涉及公司的,我能做的最多就是咨询建议,我一个人的能力就是这样。
5,很少解释,以前我在百度,你们黑我,我不能因为个人情绪回应说什么,现在我即将办手续离开,闲人一个,吃瓜群众发个泄都没关系,但你刻意伤害,连带打击百度,落井下石不怕事大的,我现在也许也有时间当你是个bug来研究解决。
5,作为高管,很多事必须不可以做,以避免风险和隐患问题,我这方面学习的不够,不符合一个高管的要求,我应该认识错误,离开。承担,责无旁贷。感谢百度对我的培养和厚爱,也对很多支持和关心的同学说声抱歉,令你们失望,令百度也因此卷入舆论压力和与我一起受伤。这是我惭愧的地方。
大家好好休息,雾霾这么大,世界都快看不清了,咱尽量做点有意义或者有意思的事多好。
总结一句:李明远的事,能让人关注这么高的原因,是容易让人联想到27 岁成为华为副总裁,曾和任正非情同父子,去年因涉嫌内幕交易被抓的天才少年李一男么?也容易联想到25 岁时成为中国最大计算机公司 (联想) 的接班人,30 岁时在牢狱中度过生日,40 岁时则成为房地产业最让人敬畏的人物之一孙宏斌对比起来。从这点来看,他的事只有两种结局,一种是真有事,那么肯定不是这种公告的结局,还有刑事之危险,还会有进一步发酵,像韩国“闺蜜门”事件一样,不过从李的回复的口气来看,应该没有事情,是属于年少得志轻狂,不注重细节的结果;更大概率,是估计没事,是内部被斗争处理的结果,这些措辞罪责都是发给外面看的。这点大家应该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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