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狐媒体平台-搜狐网站>其它

他一出家就成中国最帅和尚

眼眸深邃、轮廓分明、身材颀长,活生生的一幅画。

大学副教授与在押服刑女结婚

这在监狱民警看来,那么令人不可思议。

彼得 汉德克:这世界悲观不被允许,乐观又太愚蠢

声明:本文由入驻搜狐公众平台的作者撰写,除搜狐官方账号外,观点仅代表作者本人,不代表搜狐立场。举报

  微信ID:ibookreview

  『阅读需要主张』

  在成为当代德语文坛最重要也是最有争议的作家之前,奥地利人彼得·汉德克曾经差一点成为一名牧师。他像其剧本《欲望之翼》中的天使,为了做一个真实的凡人,放弃了追寻永恒。

  1942 年,彼得·汉德克出生在奥地利格里芬一个穷苦的底层人家,家里孩子多,为了得到教育机会,他只能去免费的耶稣会学校就读。如果按照惯常轨迹,汉德克毕业后应该做一个牧师,但这从来不是他的人生选择。

  穷苦逼仄的家境,舅舅在战场阵亡,战争对村庄的轰炸,母亲的自杀……汉德克看见太多人间苦痛,他必须直面黑暗。因为这是他所处的时代,无论如何都无法逃离。

  汉德克用写作来应对苦痛。1966 年4 月,一身“披头士”打扮的汉德克在由四七社主办的德国作家与评论家大会上,因为对作家同行的猛烈抨击而引人注目。两个月后,汉德克颠覆性的《骂观众》在法兰克福首演引起轰动。1968 年初,他发表了全本“说话剧”《卡斯帕》,迎来了他戏剧实验和语言批判的高峰。停不下来的汉德克,不断在城市间迁徙,柏林、巴黎、科隆、法兰克福……都曾是他旅居之地,这些城市也成了他作品中情节的发生地。

  

  70 年代汉德克转向“新主体性”文学,创作了若干部近于写实风格的小说。20 世纪90 年代中期,他写起了游记,同时在作品发表政论。1996 年出版了旅行随笔《多瑙河、萨瓦河、摩拉瓦河与德林纳河的冬日之旅:或塞尔维亚求公义》,将塞尔维亚归入巴尔干战争的受害一方——“一个孤儿,一个被抛弃的孩子”。欧洲政坛对其进行猛烈抨击,他被迫宣布放弃海涅文学奖。步入老年后,纵使汉德克已赢得无数文学奖项,但由于他对强权的鄙视和不断变换的语言试验,使他总在舆论漩涡中。

  自我与世界的格格不入,是贯穿汉德克创作的母题。他试图打破语言框框,告诉人们这是个普遍缺乏自我主体意识和反思能力的世界,异化的生存方式摧残人的生存,无论是戏剧《骂观众》里对自我与他人的重新审视,诗集《内部世界的外部世界的内部世界》里的混乱存在,或者小说《无欲的悲歌》里小人物被日常规定性和社会习俗所扼杀的宿命,汉德克对生活都在进行深刻反省。他意识到人类的悲剧性:人们自以为能够掌控现实,却只是庞大社会体系的工具。

  他要挣脱生活的虚幻,感受真实的时刻。但世界把他当做不合作的孩子。十月末,伴随着他的九卷本作品在中国完整面世,汉德克首次来到中国。在这块陌生的东方土地上,他和陌生的读者谈论戏剧和文学写作。几乎是意料之中的,和在世界其他地方类似,汉德克再次被当做一个“反传统”的作家。但他并不觉得自己反叛,他说自己是古典作家,“心灵归附于19 世纪的文学传统家族”。

  虽不反叛,但他把自己当做一个“规则的违抗者”。从日常生活到文学写作,汉德克看到其中隐含一条“固定路线”,沿着这路线,生命的存在感逐渐消弭,他想用写作打破路线,获得真实体验。

  他像一个现代的堂吉诃德,手握语言兵器,要用叙述的力量构建真实的生命,“我在观察。我在理解。我在感受。我在回忆。我在质问。”

  彼得·汉德克(Peter Handke),奥地利小说家、剧作家,当代德语文学最重要作家之一。1973年获毕希纳奖,2009年获卡夫卡文学奖,2014年获得国际易卜生奖。他的剧本《骂观众》在德语文坛引起轰动,《卡斯帕》地位堪比《等待戈多》。

  对话彼得·汉德克

  在写作中和世界相处

  采写 | 新京报记者 柏琳

  特约对话 李静(剧作家)

  彼得·汉德克无法忍受静止的状态。即使被困屋内,也要来回踱步。当然,他更喜欢带上本子和铅笔,独自一人跑到野外,随意找一个地方坐下就写。他喜欢大自然,经常去森林。森林也成为他作品中一个重要意象,象征着一种真实的和谐空间,一种经历了启示之旅后的艺术情怀的镜像。

  在北京几天,汉德克经历了这个城市从雾霾过渡到阴雨的天气,有些闷闷不乐,他很想赶紧回家。连续地在外“扮演”作家角色,他有点失去耐心,他想快点拾起被中断的写作,因为只有在写作中他才能与人为友,感受真实的自己。

  于是,我们邀请剧作家李静一起和汉德克开始的一场对谈,在淅淅沥沥的深秋夜雨中,也抹上了一层伤感。但随着问题深入写作和阅读本身,老爷子渐入佳境,甚至开始脱鞋——他用这一肢体语言来手舞足蹈地表演思路。看到那个场景,你也许会觉得,到了74 岁这个年纪,孤独的汉德克不过是想找一个知音。

  作家汉德克

  作家超前于所有人感受到人类灵魂的美

  新京报:本月中国将要推出你的两本新作《痛苦的中国人》和《试论疲倦》,这两部作品反映了你从上世纪80 年代至今的创作风貌,既有小说,也有游记和观察,从前文坛有人批评你“是一个象牙塔里的作家”,但从这些作品中,你越来越愿意介入现实。80 年代以后,你的写作兴趣是否发生了变化?

  汉德克:我一直是原来的我,没有改变。重点可能会变,就像秤砣,两端交替上下。可能与现在相比,上世纪80 年代前后比较抽象的精神性的东西在我的作品里分量会更多。

  

  《痛苦的中国人》作者:彼得·汉德克版本:上海人民出版社2016年10月

  ▲ 点击图片买一本

  

  《试论疲倦》作者:彼得·汉德克版本:上海人民出版社 2016年10月

  ▲ 点击图片买一本

  新京报:你的作品里有一个典型特征——存在一个“梦游者”,或者叫“漫游者”,他在一场缓慢的旅程中试图重新找到自我,重新发现生活的真实性,为什么你一遍遍塑造这样的人物形象?

  汉德克:我自己就是个漫游者,就像一支箭头,需要发射出去。我无法想象一个故事中的人是静止不动的。我不做观光旅游,但是我喜欢四处游荡。只有通过运动,我才能体验到安静。这种漫游是我和自己之间的妥协,是一种我和自己之间的缓和,因为我是个精神分裂者。

  新京报:作为一个很有后现代风格的作家,你却说自己的心灵归属于19 世纪的传统文学,觉得“自己是托尔斯泰的后代”,在戏剧上也和“契诃夫更接近”,这是很有意思的对比,俄国文学给予你怎样的阅读滋养?

  汉德克:俄罗斯文学就像荒原一样。许多俄语文学大师,比如托尔斯泰、屠格涅夫,他们的故事地点都发生在荒原,我自己的写作也愿意把场景放置在荒原里。但从本质上来说,我其实并没有受俄罗斯文学的影响,我只是受到我本身的影响。比如我母亲是斯洛文尼亚族人,我思维和语言的节奏就会受到这种斯洛文尼亚文化的影响。这种节奏视野很宽,至少这是我的理想。我不想像一个俄罗斯人一样写作,我也不想像托尔斯泰。我爱托尔斯泰,但他也让我受不了。每一个很好的作家都让别人受不了。

  新京报:你很多作品里都有一个“第九王国”的概念,就像一个乌托邦一般的存在,比如《去往第九王国》《梦想者告别第九王国》,你可否谈谈对“第九王国”的理解?

  汉德克:只要我还在写作,一定就有另外一个空间在起作用。我讨厌乌托邦这样的概念,比如第九王国,它不是一个可以丈量的事物,它无处不在,不是时间也不是空间,不是具体的时间或者地点。如果我没有对另外一种空间的梦想,也就不会有我的文学作品。但并不是每部作品里都有“第九王国”,我写的《无欲的悲歌》里就没有,它是关于我母亲的不幸。

  新京报:很多读者把《左撇子女人》看做是《无欲的悲歌》的升华版,我本人更喜欢《左》,看了很多遍,这本书里也是没有“第九王国”的,但是有一种想要冲破生活规定性的力量,刮起内心的风暴,充满存在的勇气。你怎么看待自己这部小说?

  汉德克:这不是一个长篇小说,而是一个长长的故事。我不喜欢长篇小说的概念,但是我喜欢长篇故事。《左撇子女人》我写了已经40 年了,我当时写作的时候内心特别激动起伏,我感到这是一个很美的故事。以《左撇子女人》为代表,上世纪70 年代我写了一系列作品,包括《守门员面对罚点球时的焦虑》《短信长别》等等,当时我记得在法兰克福,比我大20 多岁的阿根廷作家胡里奥·科塔萨尔当面对我说,“你写下的都是美的事物”,这就够了。

  

  《左撇子女人》

  彼得·汉德克

  世纪文景 上海人民出版社 2013年8月

  ▲ 点击图片买一本

  新京报:我所理解的你的写作母题,在于探索个人和世界的关系。上世纪80 年代后,有传言你进入了一种危险的自我封闭状态,当时你创作了“归乡四部曲”,力图去理解内在和外在的紧张关系,那么你认为怎样做才能达到个人与世界的和解呢?

  汉德克:为什么要和解呢?我想给世界我的所有,我想给予,我的方式就是叙述,就是写作。我对我的职业非常骄傲,但是世界不想要我的职业。我爱这个世界,但世界不爱我,或只是那一刹那或某几个瞬间才爱我。

  新京报:可你在很多场合都表达了一种悲哀——在这个多媒体的世界里,文学在无可挽回地衰微。

  汉德克:也许我很悲哀,但文学会一直存在。我虽然在中国做客,但我很难去扮演世界级作家的角色,我甚至觉得作家这个角色都难以胜任,我只是出于礼貌而扮演这个角色,因为我是客人。现在的作家,已经没有本雅明所说的“灵光”,但是我还是相信灵光的存在。但我说自己真成了有灵光的作家,那是我在撒谎。

  新京报:你说自己更多时候属于史诗写作,史诗有很强的英雄性,而现在这个世界实际是反英雄反史诗的,你如何看待自己的史诗写作?

  汉德克:我之所以有信仰,是因为世界非常荒诞。我之所以信仰史诗,也是因为世界很荒诞。我写过两个很长的故事,一部叫《无人港湾》,1000 多页,讲七个朋友环游世界旅行的故事,另外一个是关于一个强势的女性穿越西班牙去寻找失去的女儿,有700 多页。现在我觉得自己快要真的老了,所以还是想继续尝试写长故事,最新的故事名字叫《偷水果的女贼》,一个年轻女子的故事,它的副标题叫做“通往内心的单程票”,非常“汉德克”。这个故事就是因为来中国,所以被打断了。

  新京报:感到很不值得吗?

  汉德克:我的写作速度不快,但尽量不想被中断,需要连续性地写。我真害怕回去以后还能否继续写下去。

  哲学家汉德克

  我写作的时候,对他人充满了敬意

  新京报:写完《骂观众》《自我控诉》和《卡斯帕》后,大家觉得你的文本具有强烈的后现代性,在表现现实的荒诞方面,都把你和贝克特相比,但你恰恰用作品来表达的是,人在面对荒诞现实处境时需要做出反抗,这在思想上反而和加缪更接近,你认为反抗荒诞的药方是什么?

  汉德克:你要是给我一千块钱,我就告诉你药方(笑),不过那药方一定是我胡诌的。我并不是像加缪那样的存在主义者,我是一个本质主义者。我的辩证法是,我知道必须得过另外一种人的生活,必须体验其他人,但是这几乎不太可能,那我也无可奈何。但是我可以写作。我写作的时候,对他人充满了敬意。写作让我和他人保持一个良好关系,免于让我成为对别人有敌意的人。只要写作,我就是一个戏剧性的、与人为友的角色。加缪有点太哲学了,作家不能只是一个纯粹的哲学家,拿出一个纯粹的教义来教育别人。如果不说药方,而说导师的话,对我来说,(导师)就是另外一种作家,比如托尔斯泰与荷马,或者是大自然,或者是老人与孩童,反正不是哲学家的理论。

  

  新京报:那么你认为,作家与哲学家相比,有怎样根本的区别?

  汉德克:对于哲学家来说,作家太笨了;反之,哲学家搞文学,也太笨了,作家的活儿哲学家未必胜任。我信仰文学,一个好的作家也是一个哲学家,但是不能让人发现他是一个哲学家,他必须是一个无痕的哲学家。当然,要是没有哲学,也没有文学,但是不能试图让哲学在文学中形成体系。在文学中,没有黑格尔和马克思,只有歌德和荷尔德林。

  新京报:那么尼采呢?

  汉德克:尼采是个诗人,不是一种规定的体系内的。他想要一切,这也是尼采在19世纪的一个问题,他要整体性,所以他就疯了。尼采写的三本书,《快乐的科学》《人性,太人性的》和《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前两者是好书, 尼采在其中既有孩子的一面,又有老人的一面,很安静又很凝练,就像一个亚洲的哲人,有一种戏剧性的友好。《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却是一本大嘴巴的吹牛书,尼采在里面像上帝一样阐述对世界的看法。但你描述世界时,应该是平视而非俯视的。人一方面要谦虚,一方面也要调皮,《查》里没有调皮。

  新京报:那你对苏格拉底和柏拉图也是这样理解吗?

  汉德克:我更喜欢前苏格拉底时期的哲学家,比如巴门尼德和赫拉克利特这样更性灵的哲学家,因为那些哲学是诗歌,而这也是我的理想,但是我现在已经做不出这样的东西了。每个世纪都不一样,据我所知,福楼拜、左拉、司汤达、托尔斯泰、契诃夫、果戈理、屠格涅夫,这些都是史诗时代的人,19世纪就是史诗的时代。但是这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作家如果想和他们那样写作,都是对那个时代的模仿,失去了原创性。

  戏剧家汉德克

  “骂导演?这有点太对不起语言了”

  新京报:你初始的戏剧写作,是从对戏剧本体和人的本体处境的双重质疑开始的,可以说是哲学的戏剧化。那时你才24 岁。一般而言,一位作家在写作初期多会动用自身的现世经验,创作“映射世界形象”的作品,再渐渐进入抽象领域。你则反其道而行之:一出手就以抽象的手段和内容进行戏剧表达,再慢慢回身创造略为具象的、寓言化的世界。这是什么缘故?

  汉德克:我很年轻时写了《卡斯帕》,这个角色到现在还在我脑子里萦绕,一个16岁的少年走进门,却不知道自己是谁,他只会说一句话:“我想成为我父亲从前那样的人。”卡斯帕是我此后戏剧创作的素材来源,我如今还在想,这样一个角色,虽然来到这个世界上,但是对这个世界是不了解的。他在世界上其实并不会说话,最后实际上是社会把他给毁灭了。大概十年前,在布拉格有一个捷克的年轻人,20 岁时在布拉格最大的广场上自焚,他这么做,是为了对世界发出抗议,而今很多年轻人身上发生的事情,也是这样。不知道面对这样的孩子,社会会怎样对待他们?他们在社会中根本无法找到自己的位置,所以我还会一直在这方面做我的工作。

  

  彼得·汉德克年轻时

  新京报:中国也有这样的年轻人,今年就有两个年轻的自杀者在遗书里表达了对中国现实的绝望。这两个人一直在刺痛我,使我试图做一种戏剧的表达,但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方法。

  汉德克:我也不知道方法是什么。你需要尽快动手去写,不要等太久。你应该尽快开始,不要怕错,许多自称是专业的作家,他们开始的时候都觉得自己是对的,但是停下来时都是错的。所以,最好你开始的时候是错的,结束时就会对了。

  新京报:谈谈语言,你非常重视语言在戏剧中的作用,那么你怎么看欧洲的“反语言”戏剧?比如格洛托夫斯基,他对语言持怀疑态度,他在剧场中展开一种不使用语言的肢体戏剧,这种趋势你怎么看?

  汉德克:格洛托夫斯基这种尝试非常有用,但戏剧的核心必须是语言,格罗托夫斯基发明的新元素固然好,但无法取代语言而成为中心。就像一战以后产生的达达主义,无法代替真正的文学。一战后纯正的语言已经被肮脏的战争语言给淹没了。当时为了打仗,无论英法美德,都用花哨的语言为自己发动战争而正名,等到死了几百万人以后才发现,这样的语言已经够了。于是人们不再说民族、人民、天、地这些宏大的词,而是不停地“ 哒哒哒”,像孩子一样,这就是达达主义。当然,在那一刻,呐喊或嘶叫很重要,但仅仅是那一刻。如同荒诞戏剧一样,那是在二战和集中营这种痛苦的历史之后自然出现的产物。至于现在的社会怪状,会出什么新的戏剧派别,我就不知道了。

  新京报:那么对你来说最重要的体裁是什么?戏剧和散文(包括小说),你更爱写哪一种?

  汉德克:我更多的是一个散文作家。戏剧和散文都很重要。戏剧对我的肺部健康比较好,不同的角色,不同的语言,需要不停地换气。(此处开始脱鞋,用肢体语言表达)我写过两部默剧,《形同陌路的时刻》,还有一本没有翻译成中文的戏,大致是说一个被收养的孩子自己想成为养父。来自莎士比亚的《李尔王》里的灵感:大脚想成为大脑。一个末流角色想成为主角。

  

  《形同陌路的时刻》

  彼得·汉德克

  世纪文景 上海人民出版社 2016年2月

  ▲ 点击图片买一本

  新京报:一个剧作家的处女作,往往隐含了他对所处时代的戏剧的整体性批判,和他认为自己应该坚持的另一种价值,你对当前戏剧的整体性看法是怎样的?

  汉德克:我也不知道。每一部戏剧作品都有表现形式的问题。现在的戏剧,都不再需要戏剧性,都和绵羊似的,不再需要冲突了。导演弄的就像他们是世界的主宰一样,他们也不读书。

  新京报:下一部戏可以写一下“骂导演”了吧(笑)?

  汉德克:骂导演?这有点太对不起语言了。

  思想者汉德克

  书里是伟大的生活,我自己是小小的生命

  新京报:据说你在年轻时曾有机会做一个牧师,但你放弃了,选择成为一个写作者。牧师和作家,在对待人生痛苦的问题上,恰好处在两端——牧师和上帝更靠近,对待痛苦具有一种超验性,而作家呢,观察现实,需要直面人生痛苦,当初你为什么做出这种选择?

  汉德克:我要澄清,当年做牧师对我来说,不是一个机会,而是一种“义务”。对于穷孩子来说,做牧师是当时唯一一个能去上学的机会,牧师学校不用花钱,所以我撒了八年的谎,不然我上不了学。人必须去欺骗自己,“ 我应该去做一个牧师”,但我从来都不想做牧师。我有宗教性,但没有严格意义上的宗派。作为作家,我现在比从前在牧师学校里还更有宗教性。

  新京报:你所说的“ 宗教性”是指什么?

  汉德克:对我来说,宗教就是比人现实的样子要更多面、更美好、更深刻、更内在。在内心中,人还有比自己意识到的现实更宽广更伟大的东西,这些东西是你应该、也是必须去成为的,它有一种逻辑上和伦理上的必要性。宗教在每一个个体的内心,这是我所说的宗教性。从宗派上说,我属于天主教,但所有的宗教都是一样的,只要彼此之间不打仗。我是个挑剔的和平主义者,和平并不存在,我们需要为之而斗争。和平就像一部戏剧,是一种目标,不是一种状态。

  

  新京报:你是个调皮的人吗?

  汉德克:我有一种逗乐的、充满爱的调皮。你记得吗?尼采在《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里总是谈论跳舞,但是尼采不会跳舞,他要是跳舞,估计也很难看。《查》很装,哲学家一般什么也不看,什么也不听,比如康德和黑格尔,他们一般什么都没真实地感知过。这些人都是“宅”在脑子里的,没有心,不用脑,不体验,他们其实想拥有的是权力。亚里士多德也是这样,他的世界里只有城邦和政治。

  新京报:你觉得自己让人受不了吗?

  汉德克:比其他人好点儿吧(笑),我本人可能更让人受不了。我写作书比我本人更“汉德克”。我书里的善意更多,书里的生活比我现实的生活更多。书里的生活是更伟大的生活,我自己的生命是小小的生命,有时候我在生活中挺恨自己的。我在写作时,能够理解所有人,但我不是心理学家,我非常反心理学,我什么都不想解释,我只想去用表象来刻画最深层的东西,但这不容易,但是作家是美好的职业。歌德曾说,把最尊贵的灵魂拿出来给人看,是所知最美的职业,写作是这样的事情。作家超前于所有人感受到人类灵魂的美。

  新京报:你感到自己有点像堂吉诃德?

  汉德克:是的,我想做的是,用一种精确的语言和图景去描述伟大的生活,而今似乎电影正在做这件事,但是我认为电影里的生活不是伟大的生活,真正的生活是非常开放的,无论如何不能悲观,乐观也没必要。在这个世界,悲观是不被允许的,而乐观是愚蠢的。

  新京报:你说自己是专业级读者,但作为作家“就像一只小蜗牛”,你觉得自己是不成功的作家吗?

  汉德克:我是一个最好的专业的业余作家。这世界上自称专业的人太多了,我无法代表他们,我只能说,我在写作的时候,对自己要写的东西有清醒的意识,我明白我不知道的事情是什么。一个好的作家不是去造一个词,而是去规避一个词。有时候我会犯错,但是我按照自己的方式在犯错,这是“好的错误”。

  本文刊载于2016年11月5日《新京报·书评周刊》B01,B04-05版。作者:柏琳(新京报记者);编辑:柏琳,张畅,户晓,小井。未经授权不得转载。

  

  ▲

  11月5日《新京报》B01版~B12版

  「点击图片直接浏览」

  「主题」B01 | 彼得·汉德克:感受真实的时刻

  「主题」B02 | 彼得·汉德克:在写作中和世界相处

  「主题」B03 | 正义只能是温暖流动的微粒,只能存在于诗

  「主题」B04-05 | 对话彼得·汉德克:对这个世界,悲观不被允许,乐观又太愚蠢

  「文学」B06 | 天意中的荒诞,天鹅绒里的针芒

  「历史」B07 | 现代史的另一种:讲述人的历史?机器的历史?

  「文化」B08 | 释读《山海经》:寻回远古的星空

  「社科」B09 | 漫谈纽约:“全球城市”一路走来的历史画卷

  「新媒体」B10 | 经由历史和现实,去看见我们的时代

  「书情」B11 | 《欲望几何学》等7本

  「精读」B12 | 阅读纳菲西:勇气,那是一种古老的理想

  扫一扫,赏给书评君一个可爱多?

  ▼

  

  

  直接点击 关键词查看以往的精彩~

  秋季好书|《西部世界》| 黄永玉| 鲍勃·迪伦| 高房价| 追风筝的人| 胡适| 钱理群| 竹久梦二| 南锣鼓巷| 校园性骚扰| 电影审查| 篡改历史| 空巢青年| 抑郁症| 荒木经惟| 沈石溪| 傅雷之死| 少年读经| 老舍之死| 表情包| 洗稿| 郝景芳| 严耕望| 加缪| 阿城| 心灵鸡汤| 帕慕克 | 龙榆生| 奥兹| 奥威尔| 阿列克谢耶维奇| 国学| 民国试卷| 弟子规 | 小王子 | 《红楼梦》

  

  

  点击图片

  购买 联邦走马2017年日历~

  或者点击“阅读原文”去我们的微店看看~

mt.sohu.com true 新京报书评周刊 https://mt.sohu.com/20161106/n472416785.shtml report 12847 微信ID:ibookreview『阅读需要主张』在成为当代德语文坛最重要也是最有争议的作家之前,奥地利人彼得·汉德克曾经差一点成为一名牧师。他像其
阅读(0) 举报
欢迎举报抄袭、转载、暴力色情及含有欺诈和虚假信息的不良文章。

热门关注

搜生活

搜生活+关注

搜狐公众平台官方账号

MAGIC杨梦晶

MAGIC杨梦晶+关注

生活时尚&搭配博主 /生活时尚自媒体 /时尚类书籍作者

搜狐教育

搜狐教育+关注

搜狐网教育频道官方账号

星吧GEO

星吧GEO+关注

全球最大华文占星网站-专业研究星座命理及测算服务机构

热门图片

  • 热点视频
  • 影视剧
  • 综艺
  • 原创
锦绣缘

同步热播-锦绣缘

主演:黄晓明/陈乔恩/乔任梁/谢君豪/吕佳容/戚迹
神雕侠侣

大结局-神雕侠侣

主演:陈晓/陈妍希/张馨予/杨明娜/毛晓彤/孙耀琦
封神英雄榜

同步热播-封神英雄榜

主演:陈键锋/李依晓/张迪/郑亦桐/张明明/何彦霓

六颗子弹

主演:尚格·云顿/乔·弗拉尼甘/Bianca Bree
龙虎少年队2

龙虎少年队2

主演:艾斯·库珀/ 查宁·塔图姆/ 乔纳·希尔

《奔跑吧兄弟》

baby14岁写真曝光

《我看你有戏》

李冰冰向成龙撒娇争宠

《明星同乐会》

李湘遭闺蜜曝光旧爱

《非你莫属》

美女模特教老板走秀

《一站到底》

曝搬砖男神奇葩择偶观

搜狐视频娱乐播报

柳岩被迫成赚钱工具

大鹏嘚吧嘚

大屁小P虐心恋

匆匆那年第16集

匆匆那年大结局

隐秘而伟大第二季

乔杉遭粉丝骚扰

The Kelly Show

男闺蜜的尴尬初夜

我来说两句排行榜

客服热线:86-10-58511234

客服邮箱:kf@vip.so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