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第237期●总第2103期】
婚姻,希望遇见对的人
文/向 萍
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自己有时也会思索这个问题。
朋友们说,你太善良,善良得没有锋芒。姑姑对我说,婚姻里要学会保护自己。我不知道如何才是保护自己,从小到大受奶奶和母亲的熏陶,总是把他人放在第一位,尽管心有山海,却静而不争。
40年前我带着全家的期盼呱呱落地,家里第一个长孙女,俗话说得好:爷爷奶奶最爱头孙。爷爷为我取名一个“萍”字。“萍”寓指平安、祥瑞、自由之意。感叹那时爷爷真有水平!近30年后,我给女儿起名时,都思虑良久,问度娘,算八字,都不如爷爷取得有智慧。
我,很善良也很真诚,有时候能被一颗糖果感动,有时候就是给我一座金山,我也不稀罕。在别人眼里或许就是一傻冒,从不为金钱所动,这一点完美地遗传了爷爷的秉性。
有人疼的时候,矿泉水盖也拧不开;没人疼的时候,桶装水也扛得起。本想做大哥心中的女人,一不小心却活成了女人心中的大哥。
我很幸福,因为我有一群深爱我的家人和朋友,是他们一直给予我前行的力量,也是我身后最强大的后盾和支撑,哪怕后半生是一个人孤独终老,我无畏也无惧。
我喜欢夜深人静时,安安静静地看书、写字或敲打着键盘;喜欢在文字中寻找一份安暖;喜欢漫步在文字的世界里,用心去体味和理解白纸黑字的精神内核,身临其境仿佛就是另外一种人生。书和字,会生出一股强大的力量稳稳将我的心托住,让自己的心在文字的感召下,能感悟出一份生命的厚重。内心的平静与安宁,不悦和委屈,都能在文字里找到答案,可以屏蔽恼人琐事,亦能抵御岁月之漫长,既可找寻人生之清欢,也可跨越星辰与大海。在烟火里谋生,在月光下谋爱,在文字里谋心,在音乐里谋魂。
我喜欢跑步,3公里可以治愈各种内伤,5公里治各种不爽,10公里跑完后,内心全是坦荡和善良。不管开不开心,我都喜欢用跑步去释放喜怒哀乐,喜欢用自己最舒服的配速,奔跑在熟悉的路上,享受运动带来的快乐和大汗淋漓的感觉。因为热爱,所以坚持。庆幸自己能自由地奔跑,是件多么幸运的事。
我喜欢旅行,喜欢用脚步去阅尽人间繁华。我想浪迹天涯,世界这么大,我想走出去给人看看,也想去看看别人。可以把自己流放到任何一个角落,然后揣一口袋的开心满载而归,能量满满回来再继续前行。
在婚姻面前,我是一个失败者,自我反省:一是太独立不懂示弱,什么都自己扛,能做的自己做,做不了的自己想办法解决;二是性子急,心太善良;三是不会赞美人,性子太直(非黑即白),婚姻相处中应该要学习网红凯凯奶奶的智慧,多有艺术地赞美和表扬;四是生活中没有好好地爱自己,在婚姻中找不到自我,感受不到婚姻的幸福和快乐。
婚姻是什么?
婚姻是两个人组成一个家,相互搀扶,相互尊重,琴瑟和谐,风雨同舟。爱是这个家的地基,有爱的家才会稳固。一个好的伴侣,可以减轻一半的人生疾苦。
记得三毛与荷西的对话。
荷西问:“你要一个赚多少钱的丈夫?” 三毛说:“看得不顺眼的话,千万富翁也不嫁;看得中意,亿万富翁也嫁。” 荷西说:“说来说去,你总想嫁有钱人。” “也有例外的时候。”三毛叹了口气。“如果跟我呢?”荷西很自然的问。“那只要吃得饱的钱也算了。”三毛回答道。荷西思索了一下,又问:“你吃得多吗?” 三毛十分小心的回答:“不多,不多,如果是你,以后还可以少吃点。”
人生的配偶,是我们生命战场的盟友,而不是用来满足你的懒惰。真正稀缺的,是一人个人的学识、谈吐和见识,掌控事业局面的能力,有着稳定的情绪、自律和修养。
15年前,我的婚姻观纯朴而简单,不在乎他家境如何,不在乎他是否一无所有。我想,婚姻就是相互经营、彼此扶持。只要努力,一切财富都是可以创造的,那么我们的生活一定会充满阳光和爱。
就这样,我和一个家里连一匹瓦都没有的人结婚了,婚房是设在姐姐家,没房没车没票子,还欠外帐,我想还了就可以了,但是没想到婚后十几年他都没改正过超前消费的习惯。没去我娘家办婚礼,我想算了,办不办都不打紧,结婚是两个人的事,何必欠那么多外债到最后还得我们自己还,能省就省点吧;没拍婚纱照,心想算了,婚礼上拍了就行了;没有结婚旅行,算了吧,花那个钱干嘛,以后补上也行。刚认识时,我连20元都帮他夹在书里,积少成多。十月怀胎,我一个人边上班边照顾自己,前3个月呕吐吃不下,我就靠白米粥续命;我一个人去产检,不觉得他的缺失有任何委屈,似乎感觉陪着是一种矫情,从不会抱怨,只要不影响他工作就行,我都能妥善处理好;临近生产时,我叮嘱母亲要等生完了再给他打电话,以免让他担心,可自己在产房里那种深入骨髓的痛,那种歇斯底里的叫喊声,他能体会到吗?在以后的生活中,他能因我的体谅而礼让三分吗?母亲听到我的叫喊声,都不敢继续在产房门外等候。母亲说如果她能代替的,她都会替我受了,绝不会让我受这么大的痛苦。
结婚15年,我省吃俭用不断地替他偿还外债,赚钱养孩子买房子,为了给家人更好的生活条件和环境;我一直要求自己必须具有独立生存的能力,我可以帮他多分担一些家庭的压力,夫妻同心,其利断金,没有什么事能难得住,任何困难都能迎刃而解。他去韩国上班,来回飞机票我买,没赚到钱无所谓,可以赚经历赚见识,得到成长就行。结婚前一天晚上,他强硬要拿娘家给我的结婚礼金去买新款手机,原因是用旧手机在同学面前丢失了颜面;那年无证驾驶从广东来回,就为了在亲戚朋友面前显摆买了新车,无证驾驶被抓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任凭我怎么和他解释,都一意孤行;一旦我们有些争吵,他就各种威胁;买房子我单独只写他一个人的名字,想着他跟着我远在湖南生活,也不能委屈了他,写谁的名字都一样。公公脑梗生病,婆婆以身体不适为由撒手不管,父母心疼我,让我把公公接回娘家一起帮我照料,母亲和我说:“现在很多人都在外面把孤寡老人接回家养,何况我们还是一家人,你安心上班,我们帮你照顾。”听完后我瞬间泪流满面,请假在家守着不敢离开半步,那种无助和心酸,现在想想都心有余悸。奶奶说是公公心疼我,干脆早点撒手离去,不想给我增加负担,或许他直到现在都不会明白我当时的处境有多难。每次他出差,我都会让他尽可能多带点钱,怕一个大男人在外面受委屈。但一丁点事情,他就会找我吵架,我甚至哀求他:“我们别吵了,好好过吧。“他几乎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还动手打人,无休止地吵,有时我真想狠狠抽自己几耳光。
从小到大,我和妹妹都是家里听话懂事的乖乖女,在奶奶的教育下,我们俩孝顺长辈,有礼有节,吃苦耐劳,会帮父母做很多力所能及的事。上山捞柴火,割鱼草放牛,两季农忙稻收,在家洗衣服挑水,只要能干的活,统统都会帮父母干,因为家里没有劳动力,总想减轻母亲的辛苦。在娘家的日子,我是幸福的,反而是婚后的我没有发自内心地感到幸福。或许背后家人这些爱,才是我这些年一直支撑自己走过来的动力,让我依然相信人世间的美好。
奶奶和母亲什么都会教我,要勤劳,要能吃苦,性格要和善,不能使小性子,要会为人处世,要懂得照顾他人,体谅别人的难处,要换位思考,唯独没有教过我以后具体要找一个什么样的人和一个什么样家庭的人过日子,没有教会我要现实点,对自己要多一点自私。我的眼里全是他人和这个家,似乎已经没有了自己。按奶奶话说,找另一伴是个孤儿都可以,只要他人品好,努力上进,家境不重要,人才是最重要的,日子都是过出来的,一切都会越来越好。
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没有好好考虑就结婚了,没有找到那个知冷暖、性格好、有担当的人。我曾把青春卖了,换成了柴米油盐,尝遍了酸甜苦辣。过后我要为自己的年少无知,做出的决定买单。这单我买了,用我这一生最美好的青春年华来买单。还伤害了孩子,委屈了家人。婚姻真的是人的第二次生命,小时候玩耍戏姻缘,长大后才知道最游戏不得的便是姻缘。尽管如此,我还是期待他能有所改变,为了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就这样坚持了15年,我经常会鼓励自己:一切向前看,未来都会好的。但走到最后,你会恐惧他,会害怕他,这样的婚姻还有坚持的意义吗?
15年后,我悟出了一个道理,人生的另一半如果选错了,你会尝尽人间苦楚,掉入深渊,取舍两难;如果选对了,你会幸福得像个孩子,如果没选对,那就会痛不欲生。我不要求要穿金带银,我不要求山珍海味,粗茶淡饭,恩爱相守,平平淡淡即可。只要求遇事我们共同商量,共同努力,彼此体谅,足已。曾经那个卸下铠甲飞蛾扑火的自己,最终还是重新披上了战袍。婚姻里狼狈不堪的样子莫过于我在你眼里,是个情绪失控的疯子。能压垮我的,从来不是家务,不是孩子,不是工作上的压力,不是来自生活的压力,而是自己的付出、努力和心酸被你无视。这些年最对不起的是家人,还有自己,将就这个,顾及那个,唯独委屈了自己,把那个乐观开朗、对生活充满激情的自己弄丢了,脾气磨平了,个性消失了,只剩下满身的疲惫和孤独。
当对一个人彻底失望时,不会怒骂,不会嚎淘大哭,也不会发脾气,而是你做什么,我都觉得和我再也没有关系,我的喜怒哀乐再也不想和你分享。同样,你的日常,我再也不想了解。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因为到最后,我已无所谓了,我已经开始选择放弃了。
真正好的伴侣一定是彼此都拥抱忠实的品质,积极向上的状态,稳定的情绪,明确的人生目标以及在谈论家庭、伴侣和孩子时所流露出来的幸福感,彼岸欣赏,共同成长。找伴侣不是找一个一味讨好你、满足你的虚荣心和懒惰的人,这样的婚姻你会无比艰辛。重要的是看他对人生的规划,对家庭的认识,对人生目标的设定,找一个靠谱的且家庭目标和你相近的人,共同经营以后的生活,这就是最佳的婚姻状态。
他和我妈说:“离婚那天,我笑得像个孩子,而他心里却很难受。”我笑,是因为我终于解脱了,我终于可以平静地过自己的日子。奶奶说:“因为他压根没有对你好过,所以你想不起他的好,也不会念他的好。“我留言给他:“这辈子我希望你比任何人都过得好,也比任何人都希望你过得好。没有埋怨,更没有恨,也没有爱,只希望你一切都好。”婚姻是我们这辈子唯一一次亲自选择家人,你想和什么样的人牵手走完这一生,就找什么样的人。终有一天你会明白,经济基础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一个人的教养、担当、家庭责任心、控制情绪的能力,以及说话方式和为人处世的态度。结婚的意义就是万家灯火有一盏灯为你而留,而不是鸡飞狗跳有你一个。伴侣真的很重要,晚一点遇到没关系,但一定是对的人。因为彼此,都是对方后半辈子相互搀扶前行的光……
朋友取笑道:“你什么都好,善良、优秀、坚强,唯一不足的就是伴侣没选好,一手好牌打成了这样。”或许这一切就是命中注定吧,或许在命里我必须要经历这一切。我只有对自己说:“允许一切的发生。”这样才会境随心变,是无奈,也是勇敢。我鼓足勇气选择离婚,首先是要面对世俗的眼光,一个离了婚的女人,不知道背后会有多少人指指点点,对孩子的成长也是不利的。我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不让女儿受委屈。一个人好好把孩子养大,总好过两个人一地鸡毛。
去年国庆回家,奶奶拖着病痛的身体对我说:“萍,如果你没有归宿,奶奶会走不安心。”那一刻,我泪流满面,我不知道她老人家还能支撑多久。母亲自从我离婚后彻夜难眠,上半夜睡着了,下半夜却醒来了。外婆每次电话里都会叮嘱:“要照顾好自己和孩子,有合适的记得找一个。”过年回家舅舅就会问:“萍,有没有合适的?要求别太高了。”我笑了笑,似乎我已经不知道自己的要求是什么了?宁缺勿滥吧。两个姨妈自我离婚后,就开始找人给我算八字,她们是想通过这种方式预知未来,得到慰藉,希望我未来能得到幸福,这是心灵的寄托,也是善良和希望的起点。离婚后我感觉我算是慢慢活过来了,可在家人的催促和担忧下,极有压力,经常半夜醒来,感觉到我下半辈子的幸福已不再是我一个人的事了,和全家人息息相关,牵动着他们所有人的喜怒哀乐。
我开始答应奶奶和母亲,会去认识新的人,也主动告诉身边几个要好的朋友,关于我的现状。如果之前说想去认识新的人,完全是出于让奶奶安心,出于我想做一个孝顺听话的孙女,我希望能让奶奶在世时知道,我是幸福的。后来每次电话里,我都会逗奶奶开心,我笑着和她说:“您孙女这么优秀,很多人追的,只是我眼光有点高而已(其实更多的是内心担忧),以后绝对会幸福的,您老就放心,每天要好好睡觉好好吃饭,不要老担心我。”她说:“我老了,好像帮不上你什么了,那你也要找个好的,别乱找,要找个真正心疼你的人。”她那么老,好像生来就是要做我奶奶一样,无怨无悔地对我那么好,而我也只是叫一声“奶奶”,却向她索取了几十年的爱。生女儿那年,她73岁,照顾我月子,专门为了我喂了几十只鸡鸭,她掰着手指喃喃地说,今年73啦,以后还要给我带我的孩子……世界很大,幸福很小;有她的陪伴,我就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我那时唯一最想做的事就是想带个合适的人回家,哪怕是骗骗她老人家,带回去让她瞅上一眼就好。甚至回长沙后,我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因为这件事半夜失眠,情不自禁地流泪。
说说我的爷爷奶奶吧,爷爷几十年来一直身板硬朗,精神抖擞,耳不聋眼不花,从来不打针吃药,逢人便说自己没啥毛病,说不定还能活个大岁数。爷爷文化水平并不高,但字却写得很漂亮,年轻时就和公公(爷爷的爸爸)学兽医维持生计。奶奶说那时候穷得揭不开锅,一个月靠那30多元钱维护一家老小生计,而且奶奶还是个“药罐子”,以前有人说奶奶活不过40岁,庆幸的是如今奶奶也是87岁的人了。爷爷是得病走的,在快离世前爷爷对奶奶说:“老来伴,老来伴,老了还是得有个伴,如果不是你,我生病了,任何人都没有你能照顾得这么好。”奶奶说这是爷爷这一辈子对她讲得最动情的话语。
爷爷身为兽医,尽职尽责,整天背着个药箱,从南到北,从东到西,无论是刮风下雨,还是寒冬腊月,从天不亮起床到深夜未归,都是孤身一人。奶奶经常在家门口张望并担忧着:你爷爷这怎么还不回来?小时候奶奶就教导我们,如果看到爷爷回来了,就要跑过去接药箱,夏天要给爷爷扇扇子捶背,冬天要给爷爷准备棉鞋,倒水洗脚。我的记忆里,爷爷年轻时是骑自行车的,后来因为年纪大了才改为步行,有时甚至要走完整个镇,一回来吃完饭就躺下睡着了,连洗脸的水和毛巾都是奶奶打好送到床前,睡醒后第二天又出门奔波了。他给别人家猪看病时,有时才收二三块钱。我实习那会和他一起出诊,我问他为什么大老远跑过来才收这么一点钱,有时成本都不够自己还这么辛苦。他说:“人家穷,有时候人要多做善事,我们不亏就行了,赚个块把钱就行了。”就这样爷爷知足常乐地把一块一块钱攒起来维持家用,送我们读书。小时候别人都猜测我们家很有钱,说我有个会赚钱的爷爷,其实爷爷秉性善良,有时候走了一整天,就饿了一整天。奶奶问他:“为什么不到别人家吃点?”他说:“别人家就那么一点饭,我吃了别人吃什么。”就这样经常饱一顿饿一顿,才得了肠癌。
奶奶自从嫁给爷爷就开始生病,奶奶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奶奶是个美人胚子,舅爷爷会经常救济我们家。爷爷主外,奶奶主内是一把好手。奶奶说我的祖母嫌弃她身体不好,叫她搬到庙堂去住,爷爷说庙堂也是人住的,要搬就一起搬过去。如果说爷爷和奶奶婚姻,我想应该是奶奶有一种信念在支撑着她,好像她能预见未来,预见未知的幸福。冬天奶奶脚冷,爷爷会把她的脚夹在自己的腋窝下暖脚。爷爷性格温顺,他一生都没有对奶奶说过情话,但却用一生的努力和责任来坚守这个家;奶奶尽管身体不好,却用尽她最大的努力来守护着这个家,她睿智、有远见,思想开明,好像很多事,她都能看得很通透。他们之间的爱情不需要言语来表达,或许在任何语言面前都会逊色。如果问我爷爷奶奶的婚姻是什么?那就是相互守护。
在这里我还想说说我的母亲,可能会比较长一点。小时候起床,母亲总会说:“快穿衣服,上学要迟到了,把这些好点的菜都带上”;吃饭的时候“快点吃,饭菜都凉了,多吃点肉”;学习的时候“别看太晚了,早点睡觉”;出门又会听见“多穿点,别感冒了,今天降温了。”那时而温柔时而严厉的声音似乎在你生命中永不缺席,偶尔还会觉得啰嗦。或许每个家里都一个这样的妈妈,一日三餐,天气冷暖,出行路上,你明白她唠叨,琐碎,但又知道她在全情地爱着你……正因为有她的爱,所有我才有勇气做任何事,才能胆大往前走……如果我是现在母亲的角色,我可能做不到她的任劳任怨;如果我是母亲的角色,我可能做不到她的吃苦耐劳;如果我是母亲的角色,我可能做不到能忍受我老父亲的脾气,估计会和他分道扬镳;如果我是母亲的角色,我能做到一个全村人家喻户晓的媳妇中的楷模吗?扪心自问,我能做到母亲优秀中的几分?
我经常和母亲说:“女儿的青春期来了,为娘我都怕怕的。”母亲说:“你小时候不也一样吗?”我似乎感觉自己没有青春期,我应该是遗忘了自己的成长中的叛逆,只是母亲全盘无条件接纳包容了,不管好的坏的,在母亲眼里全是成长和爱。而我和妈妈之间的关系,好像就是奉献与被奉献,索取和被索取。我以一声“妈妈”为由肆无忌惮地索取着;她以“母亲”的责任毫无保留地付出着。曾看到有句话大概是这样说的:“童年的时候,对母亲只是一种依恋,少年的时候,对母亲也许只是一种盲目的爱。或许只有我们生命的太阳走向了正午,只有到了青年,当人生有了春也开始了夏的时候,对母亲才有了深刻的理解,和更深刻的爱!”我已记不清母亲年轻时的模样,只知道她现在身材微胖且矮小了,青丝渐变白发。看照片才想起,原来年轻时的母亲也是那样美丽动人。母亲的形象仿佛是可以从琐碎的生活中走出来,脱离家庭和孩子的视角而获得完整的展开,她可以更好地成就自己。我可以看见她的身不由己,她的不为人知,她的默默付出,她的任劳任怨,她的委屈,她的努力,她的坚强,她的乐观,她用薄弱的身躯为我们仨扛起了一片天。用她的话讲:”她和父亲的婚姻,如果不是她这般包容,哪有我们仨今天的幸福。“ 她养大了我,又无怨无悔地帮我养大了我的孩子。在娘家的做女儿的日子我是幸福的。我永远忘不了当初选择远嫁时母亲在车站泣不成声,那一幕我现在都记忆犹新,深深刻在我的脑海里。
美国作家黛伯拉‧泰南曾说过,母女关系是世界上爱最深也是责任最重的关系。母女是最关心彼此、更是最会批评彼此的人。母亲与女儿之间,都能在彼此身上得到极大的抚慰及痛苦。一对母女的对话方式,往往好过或糟过任何人——而这两种极端值可能同时存在。我和母亲也有过这样的情形。我有时也会埋怨她,说她太啰嗦了,但也深爱着她。但不管何时何地,我们都会感受到所有对彼此想说的话,我想那都是因为爱。只是我和众多的人一样,不善于表达“妈妈,我爱您“类似这样的话语。但我对母亲的爱毫不逊色,永远是满格键。
《朗读者》里有一句话:“年少的时候,父母选择用适合的爱引导我们;年长之后,我们却选择了用疏远的爱回馈父母。“父母对孩子的爱总是超过孩子对父母的爱,很少有孩子能像父母当年抚养孩子一样照顾年迈的父母。我想,也许这是因为长大以后,孩子也成了父母,他们的目光总在追逐自己孩子的方向,却忘了回过头去望一望,那束永远跟随着、凝视着他们背影的深情目光。所谓父母,就是那不断对着背影既欣喜又悲伤,想追回拥抱又不敢声张的人。此时,我也是一位母亲,正在经历母亲以前所经历的一切,走她走过的路,感同身受,才能更懂她的不易和坚强。
我离婚后母亲经常昼夜未眠,或许还有许多不为我知的担忧,她把我的痛苦无形之中捆绑在自己身上。母亲的勤劳孝顺无人能比,但是她没有奶奶的豁达和远见。她曾几次希望我能复婚,理由是对孩子的成长有好处,这点我也能理解。但奶奶说:“这个婚,你不能复。“ 奶奶很睿智,或许只有她才是最懂我的人。我和母亲说:”如果复婚,我自己都活不下去了,我是不会复婚的,我这辈子宁愿一个人过都好过于和他一起。”但母亲的担忧我也是能理解的,她担心女儿受委屈。
如果问父母亲的婚姻是什么?那应该是母亲的包容、爱和责任。站在母亲的视角,母亲的宽容、勤劳、善良、努力、心胸宽广、任劳任怨、无人能及的好性格,才成就了母亲和父亲的婚姻。按她的话说,一嫁定终身,既然嫁了,不管多大的委屈都要把这个家守住。父亲的脾气很坏,但人心好,有责任有担当,也只有是母亲能受得他的脾气,他们俩才能这样相守这一生,如果不是母亲的宽容和大度,估计换作谁,我想要成就这一场婚姻,都难。
姐姐对我说:”阳光、正直、爽朗、可爱、真实善良的你配拥有一份好的感情,更配拥有一个好归宿。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她说我配任何人都“绰绰有余”,我说只有你们才这样夸我。但这是几个字是她给予我最大的鼓励和前行的力量。20多年的感情,似嫂子,似姐姐,似朋友,似闺蜜,无话不说,无话不谈,一见面就开心得不得了。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有因果,感恩遇见!心有灵犀,就该感恩;偶尔相伴,就很知足。忆起,花满城;存封,心依然。
还有最爱我的蓉姐,当我住院需要人照顾时,她二话不说来医院,细致入微地照顾我;我不开心了,安慰我,给我鼓励和勇气;当我遇到经济困难时,姐说你需要时,你就告诉我。她说人生就是一场修炼,在这场修炼中,你不知道自己会遇到什么,会经历什么,但总会有解决的办法。其实她经历的比我更多,如果是我换作她,我没有她那般的坚强和勇敢,此刻我更想拥抱她,给予彼此力量。姐姐说:”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能给你找一个这么优秀的姐夫,哪怕只能相处短暂的10年,却是她人生中最幸福的10年,她不后悔,所以我们还是要相信爱情。”哥哥说:“人要学会边走边爱,人生路还长着呢,怎能止步于此呢。“感谢你们走进我的生命里,让我可以有勇气和信心抗击一切酷暑严寒,风雨雷电,从而不觉疲惫和孤单,不觉得是我自己一个人在前行,因为身后有你们!
家和家人,都是极有温度的词,它不仅是我们身体休息的地方,更是心灵停靠的港湾!倦鸟归林,鱼翔浅底,落叶归根,这都是漂泊的孩子对家的渴望,也是生命在追寻的一种归宿。15年前,我挣脱一切束缚往外跑;15年后,拼尽全力往家的方向赶。感谢一直用生命在呵护我、包容我,赋予我力量,鼓励我继续前行的亲人们。
有人问我:”你想找个什么样的人?“其实我自己也说不上来,我说:“是个男的,人好心善就行。“似乎已经没有了当年的勇气,会有很多的顾虑,尤其对于我这个在感情方面比较被动的人来讲,或许尤为坚难。从我读书起,谁喜欢我,我就不爱搭理谁。在读大学时,甚至工作后很长一段时间,我从不找男理发师剪头发,现在想想都感觉幼稚和好笑。别人说我就是一古代人,思想保守、传统。
如果说以后要想找一个什么样的人相伴余生?我想如果和他在一起能让你情绪稳定,让你敞开心扉,让你更自信,更爱笑,更热爱生活,更有好奇心去迎接这个世界,那这个人就值得去爱。有人说中年人的爱情很隐秘,它是一种在理解之上的懂得和尊重,是两个灵魂在寂寞荒野中的搀扶前行,到了一定年纪,你会发现你需要的不仅仅是一个异性,而是一个可以沟通的灵魂,有着相同的爱恨眼界和格局,还有其他人不能给予的安宁,我想心安即是归处。
今年春节过后,我感觉自己快要抑郁了,特别消极。整整二三个月,我都不爱搭理人,工作也提不起精神,甚至想要辞职去流浪,感觉这日子是在煎熬。朋友询问近况:“你怎么能这样消极,为什么不能给自己一次机会呢?我不希望你一个人过,也不愿看到你把生活过成这样子。”我其实也不愿看到生活中这样的自己。
4月份去医院手术,本想请个护工,想自己悄悄解决了所有事情。心想不就是个手术吗?有什么扛不过去的。但一场雨才知道伞的重要,一场病才知道健康的重要,一住院才知道陪伴的重要。第一次住院是那年生女儿,第二次住院就是此次,本想一个人静静来、悄悄地回,却不曾想还是惊扰了很多爱我的人,感谢生命中你们给我的温暖。
住在医院里,你就会明白,往后余生,健康最重要。姐姐说人生就是一场修炼,学会接受,学会面对,学会握手言和。熬过黑夜,就是天明,笑着面对所有的苦难,相信自己是在渡劫,时光催人老,疼痛使人坚强。以后的生活,希望我们都开心地笑着,适当地忙着,知足地快乐着。
以我的性格,在病房我很快就认识了我的病友。一铺好床位,我就把电脑安排上,着手开始工作。病友说:“一看你就是个工作狂,在医院都不消停,自己的身体还是自己要注意。”我想,在手术之前我还是要把手里的工作忙妥当。事后聊天她说我根本不像是一个离婚的人,因为我的性格阳光、开朗、爱笑且洒脱。
话说起她是一个自强不息的女孩,小时候因为家里条件不好,初中都没能毕业,14岁就去广东打工,她说她不曾怨恨过父母,因为深懂他们的不易。想想她,我的确要幸福太多。从小不说是含着金钥匙出来,但也是在蜜罐里长大的。家人的爱和温暖,让我倍感幸福,这也是我能坚持到现在,即使是一个人,也感觉到有力量的原因。她是从事汽车装饰产品的,她说想学技术特别不容易,没有师傅教,只能自己偷偷学,然后再去摸索,研究。有句话说得好: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她没遇上好的师傅,但是她遇上好老板,把分厂交给她管理。有次下暴雨,她带着员工,冒雨抢救机器,为老板挽回了几百万的损失。因此,获得了老板的信任,直接奖励给她一台车。我想善良和踏实是她最大的优点。其实不管是在职场还是生活中,人不需要有多出色,能力有多强,但一个人的人品,做事的态度足够重要。
从14岁开始她就帮娘家还帐,后来父母催婚催嫁,家里又催生,前面生了两个女儿,后面催生,又怀了一对双胎胎女儿。现在她有4个女儿,我开玩笑说:“幸好是4个女儿,如果是4个儿子,那你得要很辛苦了。”农村里的人根深蒂固的思想,都想要一个传宗接代的男孩子。如果换作我是她,我的选择又是如何呢?她说怀双胞胎时,她老公开车出车祸脑部动了手术,全靠借外债治病,她生完孩子后,又外出挣钱还账。等刚把账还完,去年7月就发现自己乳房处长了肿块,一检查就是恶性的,就请假一直治疗到现在。话语中感觉到她对老公的不满意。她说现在只要他能养家,养孩子,她说不谈感情,只谈钱把孩子抚养长大。离婚对于她来说不现实,因为她有4个孩子,这话语间透露着很多的无可奈何,连自己的下半生想怎么过,都无法自由选择。
我记得她说过一句话:“有时候,感觉人累了,靠谁都靠不住,那我就靠一下墙吧,墙总靠得住吧。”是啊,没有可依靠的人,硬把自己活成了一座山。我欣赏她乐观的性格,从来没有因为恶性的病魔而活得没有斗志。她和我一起探讨怎么教育和培养孩子,畅想她的孩子以后会有怎么的一个未来。如果换作是我,我会呈现出怎么一个生活的状态呢?是否有她的乐观?
我不知道怎么来评论她的婚姻?因为我自己也没有经营好。或许好的爱情并不只有刚相遇时的双颊微红,更要融在岁月里变成不离不弃的真情、肝胆相照的义气和为对方负责的能力。熬过风风雨雨,依旧坚守彼此,在岁月中备受折磨,却仍能扛起责任,这样的爱才坚不可摧。不管他们夫妻之间如何,但是她在这场婚姻中做到了不离不弃,做到了风雨同舟。希望历经磨难的她,往后余生都是坦途。
住院时,多年的老友笑着和我说,病人或家属签名栏没人签字。说起这个签名真给我出了个难题。
医生问:“你老公呢?”
我答:“他在外地,回不来。”
又问:“你父母呢?”
我答:“父母年纪大了,家里还有奶奶要照顾,也来不了。”
再问:“那有没有兄弟姐妹?”
再答:“我妹在西安,弟在长沙。我能不能叫我姐签字?”
追问:“是你亲姐吗?”
我答:“不是,是我表姐。”
医生回复:“那不行,必须要直系亲属。那叫你老公回来。”
我一生气,拉高了分贝:“我没老公,我离婚了。我自己签还不行吗?‘’
医生耐心解释道:“你这是全身麻醉,必须要家属签字,怕有意外情况。”
我无言以对。我真后悔了,刚没说是我亲姐,或者我在马路上去临聘一个人都行吧。本想不让家里担心,自己就悄悄把手术做了,省得一家老小都跟着操心,看样子还是瞒不住了。只能硬着头发打电话给母亲,让表姐带着她坐高铁过来。
手术前医生开了各种检查的单子,其中有一项加强CT,在注射药物时需要家属陪同,如果药物过敏,需要马上注入其它药物稀释处理。护士说:“如果没有家属陪同,这项检查就无法完成。”这一下就把我急哭了,瞬间击中了我的泪点。
我给海丽姐打电话,本想控制自己的情绪,可在她面前,我根本控制不了我自己,哭泣着,硬咽着,语无伦次,把姐搞着急了。或许只有在她们面前我才能卸下面具,可以不故装坚强。海丽姐是我在邵阳读书时的老师,因关系较好,一直以姐妹相处至今,生命中感谢有她。入院第二天,晚上11点了,她下班后赶过来看我;手术当天11点了,又赶过来看我,朦胧中我知道她过来了,但是我就是睁不开眼,也说不了太多的话;临出院时,她包了饺子给我送过来,我一口气全吃光了。哈哈,我慢慢恢复精气神了,开始活蹦乱跳了,我活过来了。看着我慢慢好起来了,她也开心了。喜欢和海丽姐呆在一起,因为她努力上进、能力强、重情重义,总能感染到我。她就是经常这样叫我的:“萍,萍萍,从未叫过我的全名。“这世间最好的友谊:莫过于忙时不扰,闲时牵挂;累时支撑,难时陪伴。她就是这样一个人,每当我有任何困难时,她都会全力挺我。
朋友就是我智障多年,他们仍不离不弃,当我有任何困难,他们都会伸手相助,会接受我的过去,力挺我的现在,鼓舞我的将来。身边人来人往,庆幸我们还是我们。愿时光不老,我们不散,老了拄着拐杖一起走。写到这里,突然想和她们喝一杯了,不是喜欢喝酒,是突然想她们了……
上午10:30进的手术室,11:30才上手术床,麻醉师2秒可以让人倒下,完全失去知觉。麻醉快清醒时,只听到医生直呼我的名字:“快醒醒啦,要换床了。”醒来时我还在做梦,梦见自己在贫困山区支教,和一群孩子正开心地嬉耍着。但眼睛一直睁不开,就希望谁都不要来打扰我,让我好好睡一觉就好。
医生说麻醉醒来后4个小时不能睡觉,但是我一直好困,好想睡啊,连睁眼都那么困难。全身好冷,但又说不出话,我只能用手在被子上写字,母亲看不懂,幸好姐姐在,说我冷,赶紧去找护士多要了一床被子。半夜麻醉药过敏,又开始呕吐,直到打了止呕的针,才有所缓解。母亲就在病床边一直站着,一连唤醒我要睁开眼睛不能睡过去了,一边用另一只手不停地摸着我的脚,埋怨脚底长了厚厚的茧,埋怨我不好好爱护自己。手术后的那一夜真是难熬,睡得迷迷糊糊,全身插着管子,又不能动弹,真是难受。直到第二天清晨,我才感觉好一点了,想喝水,姐用小勺一点点地喂我,感觉饿了,想喝点粥,这是好的开始,慢慢第二天我就能挣扎着下床去洗手间了。
等人恢复点精气神了,一看手机,都快刷屏了。满满红色的未读的信息,老友徐看到我未回信息,不一会就追问一次,通过字里行间就能感知他焦急的心情。
同学欧阳,就像是天上的星星,你不一定总是能见到他,但你知道,他一直都会在。一句“问候、关心、肯定”都会让你夜间破防,过后也会让你夜间睡得安稳。他总是用最朴素的方式关心你,默默地关注你,没有套路,只是单纯地希望你能好。他能读懂你微笑背后藏于眼神中的哀伤。感恩走过了20多年,即使人来人往,物欲横流,我们仍然是我们。
《半山文集》里说:“人一到中年,剩下的时间就不够拿来忘却了,能往生命里来的,必须是一些认认真真的事,我想还有认认真真的人。”人到中年,经历了生活的捶打,遍尝了人情冷暖,逐渐变得清醒自明。开始懂得,在人生旅途中,能陪你跨越生活沟壑的,不过几人而已。有时候王同学的一句话让我泪流满面,这是来自同学之间几十年的偏爱,是友情胜过爱情最好的见证。
通过这次住院,让我明白了,似乎该找一个伴。虽然之前的不幸,尽管如此,但我还是仍然相信爱情。遇见没有早晚,也没有对错。缘分没有长短,只有深浅。我一点都不遗憾,没有在最好的时光遇见未来的你,希望遇到你以后,我最好的时光才刚刚开始。
人生这一辈子,会与千万人相遇,唯有那个让自己笑的人,才能在岁月的长河中携手一生。生命之幸就是在最美的时光里遇到最舒服的人,我们之间无需讨好和迁就,无需刻意与拘束,而彼此在一起,安静祥和,温暖从容,患难与共。如此,才有精力在生活的一地鸡毛里,领略人生甜美的一面。
如果有哪一天,我遇见了对的人。我想对你说:“你的余生我只借一程,希望这一程便是余生。“”你不需要有多出色,但希望你别骂我,别打我,遇事能礼让我三分,粗茶淡饭,别饿着我就行。“最好的婚姻不是一定要你拼了命的挣钱养家,而是我们一起努力,你努力但我也不差,我也希望自己能有给对方带来幸福的能力。我能理解你的辛苦,你也能懂我的不易。在家厨房有烟火,在外有牵挂有问候,在精神上有沟通有理解,在生活上有包容有依靠,遇到事情有人一起商量,无聊了能有个人说说话,下班回家能有个人一起吃饭,受了委屈能有一个温暖怀抱,这就是我想要的幸福。
女人一生有两次生命,第一次生命是父母给的,我们没有选择权,只有感谢父母把我们带到这个世上。第二次生命就是女人的婚姻,我们有主动权,有选择权。选到对的人,会让你感受到,原来生活是可以甜长苦短。在婚姻里,希望我们都能遇见对的人。
【作者简介】向萍, 女,邵阳洞口人。现就职于湖南大汉技工学校。喜欢文学,热爱生活,用一支笔记录心中的喜怒哀乐,用心感知人世间的温暖与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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