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总理之子的“大白话”

  “你这是‘空手套白狼’。”“天上掉馅儿饼的事怎么不掉我的头上?”

  大道至简。最近,朱镕基之子、中金公司原CEO朱云来就用大白话回应了安邦集团董事长吴小晖。

  开篇这两句话,出现在博鳌亚洲论坛3月26日的一场公开对话中。当时的两名主角,正是朱云来和吴小晖。

  2014年10月,安邦集团宣布以19.5亿美元收购美国纽约华尔道夫酒店,近日,安邦集团宣布将全面翻修华尔道夫酒店两至三年。重新开业后,部分酒店客房或将改造成公寓住宅出售。

  在论坛对话时,吴小晖主动聊起了这个收购案例。

  “这个酒店等于是我们通过市场赚来的,不花一分钱”,吴小晖说,“我们买的时候是1万美金,现在当地的价格是4万美金、6万美金,我们卖掉一部分的住宅,留下一部分酒店”。

  吴小晖的说法让朱云来颇感兴趣。“政事儿”(微信ID:gcxxjgzh)注意到,朱云来在此后的发言中提到了安邦集团收购华尔道夫酒店这个案例,并用了一句民间俗语“空手套白狼”来评价。

  “比如说你买了华尔道夫,你把它做成住宅了,(这是)中国典型的经典的打法——空手套白狼”,说到这儿朱云来也笑了,“还套剩下一个华尔道夫。但我也好奇,按说这个路数美国人也不傻,他们也能做出来,为什么他们没做呢?”

  坐在一旁的吴小晖对此解释:“美国有一个1031法案,这就是走出去的机遇。这就是朱总讲的,它在曼哈顿上所有的东西都转化过了,唯独只有这一栋楼华尔道夫没有转化过。”

  “行我明白了”,听到一半朱云来打断了他,“你这个就是纽约市的独一份儿,让你捞上了。就剩这一个,恰好给你了。”

  “有两个”,吴小晖解释,“我觉得不得不佩服美国上市公司的精明。”

  未待说完,朱云来又打趣道:“我也佩服你的精明,这天上掉馅儿饼的事怎么不掉我的头上呢?”

  “这就是一个共赢。”吴小晖笑答。

对话现场,左为吴小晖、右为朱云来

  对话中朱云来引用“空手套白狼”、“独一份”、“天上掉馅饼”等几个俗话时,引起台下听众一片笑声。而在此后的发言时,朱云来在谈及中国经济“走出去”时,描述有些企业海外收购“先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它买下来,但没有细读监管规定。”

  据公开报道,说话带着儿化音的朱云来,1957年在家乡湖南长沙出生。20岁时,他考入南京气象学院大气物理学专业,毕业后进入中国气象局,不久赴美留学,获得了美国威斯康星大学大气物理学博士学位。

  在美求学期间,他的专业转到了现在的本行——经济,还考取了芝加哥德保罗大学的会计学硕士学位,毕业后进入财经领域,曾在世界十大投行之一的瑞士信贷第一波士顿公司担任投资顾问、高级副总裁。

  1998年回国后,朱云来进入中金公司担任高级经理,2004年出任中金公司CEO,至2014年辞职,掌舵中金公司10年。

图为2008年参加奥运火炬传递的朱云来

  由于长期在金融系统工作,因此卸任后,朱云来经常以“金融专业人士”、“中金公司原董事长”的身份出席会议、论坛,并对房地产、股市、GDP、投资等经济领域问题发声。

  “政事儿”(微信ID:gcxxjgzh)注意到,朱云来在发表演讲、对话时,语言风格平和朴实,常用大白话、俗语,打比喻来通俗易懂地解读中国经济问题,让稍有常识的受众都能听懂。

  “着急吃不了热豆腐。”

  同样是在此次博鳌亚洲论坛上,朱云来23日出席另一场分论坛时,用这句俗语告诫中国企业走出国门,需要更系统地开疆拓土,不能急于求成。

  “我个人认为政府不应该用太多的补贴支持中国企业走出去,国家也没有(那么多)钱进行补贴。补贴出来的东西往往不见得是好的,再说目前的国家监督检查体系很弱,有补贴就有人敢来骗补。”

  在他看来,企业层面的创新与走出去需要更为健全的法律体系支持,而加强法制建设,需要国家减少过度干预。

  2015年3月,国内互联网金融方兴未艾,朱云来在出席一场论坛时,对此表示了隐忧。

  “怕的是(互联网金融)变成一种运动,大家在不是很清楚的情况下一脚踩进去,最后颗粒无收的时候承受不了。”朱云来认为,互联网金融的核心管理,是如何控制风险。

  “互联网金融离不开人,不可能进入‘无人驾驶’时代。”

  2016年3月,他在出席博鳌亚洲论坛时,再次互联网金融发表看法:“且不说无人驾驶,万一出一个错,你为了防止这一个错,你还得有人看着,因此不可能进入‘无人金融时代’”。

  2016年4月,朱云来在济南出席绿公司年会时,表示市场上流动性过剩——“钱太多”。

  “现在钱是不断往外冒,像自来水的龙头一样。怎么办?”在他看来,企业应做好主业,在进入金融业时做好“主业金融化”。

  同时他还以股市为例,告诫民企“保持清醒”:“像当年炒股市一样,谁不想赚大钱,谁不想让它停在五千、走到六千,结果现在还在三千”,“我只是提醒大家,不要脑袋一热地只看了一个方面。”

  “房子的数量越来越多,房价越来越高,这不很奇怪吗?”

  2016年6月,朱云来在参加夏季达沃斯论坛时,还对国内的高房价表示了担忧。

  他指出,现在地产过剩但普通人仍难买房,背后原因在于信用持续扩张。

  “一个地产商刚从银行借了一百亿,存在银行里就是存款;或付了水泥厂的钱,水泥厂(把这笔钱)存在银行里还叫存款。很多人看不明白这件事。”朱云来指出一个朴素的观点,“贷款出去的钱不是存款,是债务增加”。

  除了房价,朱云来另一个被经常问及的问题,是股市。“政事儿”(微信ID:gcxxjgzh)注意到,2016年12月,他在一场演讲中,用“猪肉”和“白菜”,比喻了中国股市。

  当时现场有观众问,“去年夏天到今年年初有三轮的股灾了,您觉得有哪些问题需要反思?”

  朱云来说:我就觉得可能中国股市最基本的问题,首先还是得政府应放弃对这个股指的期待、指数的期待,“指数是市场形成的东西,不能天天你去调,要把这个作为业绩指标,这是不对的。”

  他由股市引申到了“猪肉白菜”:“生产也是这样,现在猪肉价格又涨了,白菜价格又涨了,是因为政府在后面,前面跌了,它不允许人家跌,人家生产过剩了,过剩了之后,就不生产了。”

  “政事儿”(微信ID:gcxxjgzh)撰稿/新京报记者 许腾飞校对:陆爱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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