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变革，都是倾尽所有，背水一战。
“个斑马，快跑撒”，这是武汉的一句俗语，同时也是斑马快跑公司名称的由来。
斑马快跑是武汉土生土长的一家互联网网约车公司，创立于2015年。今年4月21日，斑马快跑获得6.5亿元融资。有媒体报道，斑马快跑已成为准独角兽企业。
今年6月，斑马快跑拿到湖北网约车牌照，成为继神州专车、首汽约车、曹操专车、滴滴打车、易到用车后全国第六张网约车牌照。目前，该公司正快马加鞭布局全国市场。
从2015年以物流为切入口，研发货运APP起步，到转向新能源车集运商，再到目前的网约车业务，斑马快跑不断寻找着风口。“每一次变革，都是倾尽所有，背水一战。”李佳接受《支点》专访时称，互联网创业就是在刀尖上跳舞，九死一生。
创业路上“坑”不断
2015年，O2O在国内迅速走红。
在“互联网+”的风口下，滴滴打车成为O2O领域的领头羊。这一模式的成功，催生了将O2O运用于各种传统行业的构想。一时间，全国的创业者纷纷试水O2O，欲打造各自领域的“滴滴打车”或“中国版Uber”。
李佳就是其中一位追风者。他热衷于互联网创业，此前曾创办过网络遗嘱网、北京餐急送公司。2015年4月，李佳选择在武汉注册成立武汉斑马快跑科技有限公司。
在斑马快跑最初的商业策划书中，公司定位为一家“货运版Uber”企业。斑马快跑总裁助理周艳玲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斑马快跑以物流起步，最初的想法是希望以O2O方式解决市场中的货运需求，针对连锁超市、大型电商这类B端用户。”
斑马快跑的初衷，旨在解决车货匹配信息不对称的问题。当时，公司拿出超过700万元开拓市场。“大家都很兴奋，认为借助O2O这一新型模式，凭借斑马快跑APP，就能快速对接货-车两端的信息。”李佳说。
李佳信心满满，因为自建物流车队的成本很高，而斑马快跑可通过新能源物流车降低成本，并尽可能地将这些线下用户引流到线上。
但现实很残酷，李佳与团队一起掉进了“坑”里。他向《支点》记者坦陈，同城货运竞争的核心是货源与仓库，我们却只是一个APP软件，“没有经历过这些坑，我们也不会悟出门道”。
这次掉进“坑”里，差点葬送了斑马快跑。好在李佳及团队及时调整了业务方向。
2015年10月，斑马快跑重新定位，立志做中国新能源物流车最大采购商和租赁运营商。
在李佳看来，新能源车不限行、不限号、不限牌，节能减排、绿色环保，符合国家政策。
但这一次又事与愿违。从2016年初起，国家打击整顿新能源汽车套补行为，多家新能源汽车厂商开始停产自查。公司苦等订购的新能源汽车到货，但一次次落空。李佳伤心地告诉《支点》记者，受该事件拖累，2016年整整大半年，公司业务停滞不前。即使最后新能源汽车到货，部分车辆还存在质量缺陷。
“我经常跟团队讲，创业要顺势而为。后来大家说，‘为’反而成了‘围’，把自己给围住了。”李佳说。
创业路上总有各种“坑”。在今年6月初举办的斑马网约车全国市场启动仪式上，李佳动情地讲述，公司至少有五次都掉进“坑”里，但在最困难时，有高管卖掉房产为公司凑了200万元，最终还是挺过来了。
斑马快跑CEO李佳。
调整业务进军网约车
至2016年9月，李佳再也等不及新能源汽车到货了，“斑马快跑再不突围，可能熬不过这个冬天”。
柳暗花明又一村。在等待新能源汽车到货期间，为提升市场影响力，斑马快跑尝试让印有斑马花纹的乘用车、大巴等在武汉三镇满街跑，不料反而“跑”出了新市场。
李佳介绍，由于斑马纹的辨识度和区分度较高，有客户主动打电话询问能否包车接亲送友，甚至有人租车要在斑马纹车里举办婚礼，还有客户来电咨询会议宾客接送事宜。
正是看到这一商机，斑马快跑在2016年10月决定进军乘用车市场。但此时，滴滴打车、神州租车等网约车已各占一方市场，斑马快跑此时进入网约车市场，还有机会吗？
“99%的人认为没有机会的时候，这才是真正的机会。”恰好在1个月后，国家出台网约车新政，李佳认为公司遇上了风口，“斑马快跑抓住了进入网约车行业的最佳时机”。
此前，滴滴烧了大量资金，培养了消费者的网约车习惯，而在滴滴刚刚统一市场、准备加价之时，恰逢新政出台。
“新政从根本上否定了C2C运营模式，相当于抹掉了滴滴过去全部的辉煌，推倒了滴滴业务的最大支撑——快车业务。”在李佳看来，网约车新政后，每个城市的网约车名额都是有限的，公司间比拼的是抢占市场的速度——谁能更快速地抢占网约车名额、司机及车辆资源，谁就能成为巨头。
今年6月，斑马快跑宣布在湖北拿到全国第六张网约车牌照，这也是华中地区首张全国性网约车牌照，成为符合政策的“正规军”。一拿到牌照，斑马快跑就加速跑马圈地，仅一个月时间就在全国91座城市开通了业务。
“如果我们不及时调整业务，可能早已死在去年的冬天。”李佳说。
创业到底要不要烧钱
吃一堑长一智。正因为掉到“坑”里次数多了，李佳对创业有不同的感悟。
看惯了太多初创公司倒在融资的路上，李佳在选择斑马快跑创业项目时，就将公司发展模式定位为“不烧钱”，摈弃烧钱圈市场的想法，只有自我造血才能活下去。
在李佳看来，收支平衡是一个企业保持长期正常运转的关键。很多创业公司都是在获得融资后开始大规模扩张，不惜花费巨资与行业巨头肉搏，争夺市场第一的位置。巨头所拥有的资本、渠道、平台等优势，足以快速消化竞争压力，而创业公司一旦资金消耗殆尽，若没有新一轮融资补位，很快就会陷入运营困局。
“一味依靠烧钱获得市场，不过是创投的泡沫。”面对竞争激烈的出行领域，李佳显得很淡定。
不过，在今年斑马网约车全国市场启动仪式上，李佳却对台下投资人喊话，2017年下半年，公司将砸两亿元扩大市场，提高斑马纹的饱和度，一旦下一轮融资到位，投放额度甚至更多。
在外界看来，此举仍是烧钱模式，但李佳认为这只是正常的市场扩张。他对《支点》记者说，烧钱是对乘客或司机进行补贴。网约车新政出台，规定各公司给乘客的补贴不得低于出租车价格，这意味着政策已不允许烧钱抢市场了。
或轻或重的“第三阵营”
在互联网思维模式的撬动下，网约车体系分为C2C“轻资产”和B2C“重资产”两大主流派系，前者如滴滴打车，后者如神州专车。斑马快跑则以或轻或重模式成为“第三阵营”。
李佳告诉《支点》记者，以C2C轻模式发展起来的滴滴打车，充分利用了外界闲置的车辆资源，招募司机自行带车加入，将平台自身的投入降到最低，以最少的资金撬动最大效益，但管理上的混乱也成为C2C的短板。而B2C自购运营车辆，“重资产”成本太高。
斑马快跑既不会完全自购运营车辆，也不会将广大私家车作为平台上的主力军，而是与车厂、租赁企业合作及司机合伙人的形式提高平台运营能力，尽可能地让公司“轻”起来。
就在7月初，斑马快跑就与车友融资租赁（深圳）有限公司正式签约，后者将为斑马快跑提供符合新政要求的各类车辆资源。
相对于C2C模式的轻资产，斑马快跑更“重”；但相对于神州、首汽的重资产，统一的外观标志让斑马快跑显得更“轻盈”。
这种或重或轻的模式让李佳颇为兴奋。他在微信朋友圈写道：“高手都不拘泥于常规的一招一式，而是藏招式于无形，随机变通方能无敌。在被‘轻或重’限制的网约车行业里，斑马快跑通过斑马纹实现了既轻又重，既重又轻的体态，在轻与重之间自由切换。轻，可以快速扩张；重，可以稳重前行。”看到这条信息，卓尔集团董事长阎志给李佳留言：“我们一起搞个斑马货运。”
“40岁再创业，我告诉家人和自己，这是我最后一次创业。如果这次成功了，我答应他们不再折腾。”李佳总是充满信心，但他不否认，这条路很难。
但凡过去，皆为序章。在今年6月的斑马网约车全国市场启动仪式上，李佳在演讲结束时向全场大声呼喊，“全世界放马过来”。
■《支点》2017年8月刊 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