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文越来越少,书画越来越多

  杂文的价值,就是不为五斗米折腰。

  

  杂文越来越少,书画越来越多

  文/汪金友

  文化品类的不平衡,似有愈演愈烈之势。其中一个非常明显的现象,就是杂文越来越少,书画越来越多。

  近日去北京西单图书大厦,接连问了三个工作人员,都不知道杂文图书摆在哪里。后来有个年龄大点的人告诉我:“杂文在那边,和散文在一起。”

  在这家图书大厦二楼的东南角,有满满六排散文书架。可我从南到北,从东到西,找了两遍,硬是没有发现一本杂文。该不是自己眼花了吧?于是掏出200度的老花镜,继续寻找了一圈,还是没有找到。我知道,这么大的书店,不可能没有杂文。

  终于,在一个立柱边的书架上,我眼前一亮,这不是杂文吗?书名叫《最好的杂文和随笔》,2014年1月出版,定价29.8元。书中不仅有鲁迅、胡适、瞿秋白、梁实秋、老舍、丁玲等大家的名作,而且有王蒙、冯骥才等知名作家的作品。

  

  可惜,除此之外,再没有看到其他的杂文图书。也许是我没有发现,也许是真的没有。即便有,也不会多,而且没有摆在显眼的地方。再看书画图书,几排很长的书架,摆得满满当当。

  据我所知,现在国内的杂文家们,每年都有几十本个人文集或多人合集出版。只是大多属于自费,印数也很少。或者因为路数不熟,或者因为读者不多,所以绝大多数杂文集,都上不了书店的台面,更摆不上诸如北京西单图书大厦这样的柜台。

  其实,不仅是书店里的杂文图书难觅踪影,各种报刊杂文的身影,也日渐稀少。十几年前,无论是京城大报还是地方小报,几乎都有杂文专栏。有的每周一期,有的每周三期五期。各种各样的杂文家,勇立潮头,争相呐喊。可后来,杂文的阵地纷纷“失守”。就连国内一流的杂文大家,想发表作品也很困难。

  有人怪“时评”抢了杂文的风头,有人怪“随笔”弱化了杂文的锋芒。而我觉得,杂文的衰微,主要原因有三点:一是越来越多的人,爱听顺耳话,讨厌逆耳言。而杂文的本质,就是挑毛病。而且多以讽刺挖苦的语言,让人很不舒服。二是有不少杂文作者,以为写杂文多少会影响(或者已经影响了)自己的前程。三是收入少得可怜。一幅书画,可以卖几百元、几千元甚至几万元。而一篇杂文,稿费少到几何,就不大说得出口。我的一个朋友,就因此而弃杂文去弄书画。

  刘向在《说苑·谈丛》中讲过一个故事:有一天,斑鸠遇到正在搬家的猫头鹰,就问它:“你到哪里去?”猫头鹰答:“我准备迁移到东边。”斑鸠问:“为什么呢?”猫头鹰答:“因为这里的人都厌恶我的叫声,所以我要换个地方。”斑鸠说:“如果你不改变自己的叫声,即便搬到东边去,那里的人们仍然会讨厌你。所以我觉得你不必搬家,只要改变一下自己的叫声就可以了。”

  

  由此推想,如果杂文改变一下自己的“叫声”,比如只唱赞歌,只说人们爱听的话,遇到歪风邪气也不批评。可能,就不会再那么令人“讨厌”了。可是,如果真的那样,那还叫杂文吗?所以,对于绝大多数杂文作者而言,宁可在凄凉中坚守,也不会低头。

  几年前,《海燕》文学月刊主编李皓曾发表过一篇文章,题目叫《诗人越来越少,画家越来越多》。文中列举了很多真假书画家出风头和聚财富的故事。而我认为,乘风得势,那是人家的能耐。杂文的价值,就是不为五斗米折腰。虽然杂文越来越少,但我们坚信杂文不会绝迹。世界上只要有自私和落后,就会有杂文。

  本文刊于2016年10月4日解放日报朝花·综合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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