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见——国之名士,有信仰的收藏家

  收藏群体,这个本该属灵的群体,最近几年,随着网络和手机新闻推送的愈来愈发达而普及。只是属性变了,不再属灵,改为属利。不再见——国之名士,有信仰的收藏家。

  但是,各位中小藏友,其实在我们的收藏界,收藏规模越大的藏,资深并且有世家背景的藏家,越有眷恋情结,不肯以其轻易交易赚取个案中物的利润——为爱而藏;为嗜而藏;为信仰理想而藏。其实他们并非不知道自己收藏宏富的价值连城,但他们却义无反顾、一任其旧;不到身处窘境的晚年,或要处理身后事,决不将自己的收藏脱手与人以取厚利。

  比如,在民国时期:吴湖帆、张珩、张大千为同一辈中最为杰出者。

  吴湖帆也有收藏世家背景,潘祖荫、吴大澂两位祖上的勋臣文豪的奢华门楣,决定了他显赫的社会地位和权威身份。在收藏鉴定界,他的“四欧堂”,他的《怀素·千字文》《宋高宗·千字文》《刘松年·商山四皓图》《赵子昂·枯木竹石图》《黄公望·富春山居图剩山图》等唐宋元巨迹收藏,他在鉴定界元老大家一言九鼎的地位,他因善词而有《佞宋词痕》《梅景书屋词集》,他的鉴定收藏著作有《丑簃谈艺录》《鉴定笔记》《烛奸录》《目击编》。最后,还有他这一手独步天下的山水画,都是一个单纯收藏者所难以企及的。这样的人物,很少看到他频繁地买进卖出,一遇极品贵珍,沾手后即入秘箧日夕把玩,再不出卖;最多是以物易物,用好的藏品去换更心仪更好的藏品。若不遇迫不得已的情势所逼,基本上看不到以藏品抛售牟利的举动。

  张珩(葱玉)是湖州张氏世家子弟,出身名门,三代皆为收藏鉴定巨眼。从小养尊处优,而耽溺翰墨,其收藏在三十年代即可匹敌于吴湖帆张大千。只收唐宋元,不收明清,表明他在收藏专业上的底气十足。据闻郑振铎曾在1947年为张珩编过一册《韫辉斋藏唐宋以来名画集》,内有唐周昉《戏婴图》、唐颜真卿《竹山堂联句》、宋欧阳修《灼艾帖》、宋易元吉《獐猿图》等等。张葱玉后来转为国家文物局书画处长,又以出众胆识为书画鉴定的学科化建立了不世功勋。

  张大千以丹青领袖画坛,而收藏也是出手大气,收得许多中国绘画史上的巨迹。近代收藏史上最大的豪举,除张伯驹以豪宅换名画之外,张大千以15根金条、500两黄金再加20件明画,易得五代顾闳中《韩熙载夜宴图》、董源《潇湘图》、《江堤晚景图》三大名品,可推首屈!晚年张大千流落海外,部分藏品流出,人事纠缠,也消磨了不少英雄豪气。又加之他画名太盛,掩盖了作为收藏大家的一世名声,以至我们反而忽略了他作为最具代表性的当世收藏大家的存在价值。

  这三位有个共同特点:不是世家祖传就是丹青高手。张珩属前者,吴湖帆两者兼得,张大千属后者。

  其次是他们都把收藏当作一种理想与信仰,不沉迷于商贾固有的买进卖出以牟取暴利,甚至远离市场,而是为文化续一脉络,极少热衷于交易商贸,直到最后,将所藏进入故宫博物院成为镇馆之宝,吴湖帆所藏进入上海博物馆。

  再次是他们都有学术研究跟进,比如吴湖帆有《丑簃谈艺录》、张珩有《韫辉斋藏唐宋以来名画集》 (1947)、张大千有《大风堂书画录》(1943)。

  又次他们都是一代社会名流,除了收藏鉴定之外,皆能以文人士大夫气节与操守立身,而不仅以商贾心态和书画贩子思维自处。遇事大处着眼,不贪婪不较劲不琐屑,以冰清玉洁自期,以此论之,即使今天还有足以在收藏数量上上攀他们的例子,甚至拍卖、收藏、交易方面也做得不俗者,又岂能同时具备他们的卓越境界?

  在国家收藏缺位的时代,正是有了这样一些伟大的人物,我们才会看到持续百年的民族文化的保存与倡扬。而他们的信仰与理想,今天的收藏家虽然不能人人皆学之,却应该人人皆知之,并且人人皆引为自己进入收藏界的人生目标。

  与以上收藏家相比,当代收藏家活脱商贾气十足,士大夫精神焉在?连一个国家最有名最有钱的收藏家尚且如此,又怎能指望普通的大众收藏,民间收藏起来不去倒买倒卖,唯利是图呢?

  突然又想起另一位名士所言:名校的存在,不是为了让你去找工作,当小中产阶级……名校当是镇国重器,是为了让一个国家相信理想,追求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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