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失败,真的要“原生家庭”背锅吗?

  2008年初,豆瓣网友建立了一个名为“父母皆祸害”(Anti-Parents)的讨论小组,如今小组成员已经超过12万人。网友们对父母、家庭、亲情的认识逐渐不再屈从于传统的孝道文化,更多地反思原生家庭带给自己的负面影响。

  从小组初建至今已近十年,“原生家庭”则一直是个热门话题,如今甚至可以与星座、血型等一样成为茶余饭后谈话中的典型标签。“因为我的父母xx,所以我xx”,“我的原生家庭有问题,我不能xx”,“我在原生家庭里受到创伤,我变得xx”...这样的归因方式,我们耳熟能详。

  但关于“原生家庭”对人的影响,其实一直充满争议。一个人在成长过程中不单只是受家庭影响,而个人在成年后,反思原生家庭的伤害时,也有能力去选择如何处理与应对。从这个意义上说,你的失败与痛苦,真的不能都甩给“原生家庭”来背锅。

  当然,“原生家庭”的相关理论与研究比上述概括复杂得多,它对人的影响也极其微妙。如何去复盘这种影响?近来,心理咨询师乔淼就将自己在原生家庭里的成长经历写成了国内第一本心理传记《我的父亲是loser》。借着这本新书发布的契机,书评君也想跟大家聊聊剪不断理还乱的“原生家庭”。到底什么是“原生家庭”?“原生家庭”带给人的影响是决定性的、不可改变的吗?要走出“原生家庭”的创伤,我们可以从哪些地方去着手?这些问题的答案,或许你能从徐凯文、乔淼、简里里三位心理咨询师的“圆桌会”中得到启发与线索。

采写 | 新京报记者 张婷

徐凯文

北京大学副教授,临床心理学博士,

北京大学学生心理健康教育与咨询中心总督导

“原生家庭的观念来自西方,

不一定是真理的全部”

  近几年,“原生家庭”是个很热门的话题,我们很容易听到把性格、心理问题归因到原生家庭的说法。你怎么看待“原生家庭”对人的影响?

  徐凯文:我们看到无数事实证明,原生家庭对人确实有巨大影响。在临床工作中,我们看到太多的案例活脱脱就是父母问题的受害者,或者从原来的受害者变成自己孩子的加害者。这里面有太多的心理学理论和知识可以说。

  但跳出这个框架,我们会发现所有这些理论都是从西方来的,所有这些经验都来自出了问题的人。我们每个人的原生家庭或多或少都有问题,但不是每个人都无法跳出这个创伤。原生家庭对人的性格形成、心理发展的确有巨大影响,但它未必是真理的全部,或者说,它一定不是真理的全部。

  心理学最大的特点就是“盲人摸象”。每一个流派和理论可能都看到了问题的一部分,但都没有看到全部。在这样的情况下,就容易产生误导。这是需要警醒的,或者说,我们需要超越西方原生家庭理论的不可改变性。

  我们看到中国家庭的典型状况是父亲经常是缺席的或者不在场的,这种状态对孩子的成长会造成怎样的影响?

  徐凯文:我还是想说心理学对人的理解仍然在路上,还远远没有达到可以说可以画一个句号,说“人就是这么回事儿”的程度。从西方心理学的角度来讲,父亲不在场,当然会让孩子缺少重要的学习、模仿、认同对象。但我们也看到很多家庭有问题的孩子成长得很好,这就是说人有自我治疗、自我成长的力量。

  我们如果站在此时此刻社会物质、精神文明的程度、法律法规、社会整个机制完善的程度去衡量我们的上一代人或者再上一代人,这是有不公之处的。我们必须要把这一代人放到他(她)所在的历史时期来看。从心理学角度说,这里面有代际创伤传承的问题,所谓病态或者人格扭曲,实际上是人适应当时环境的结果。也就是说,如果给予一个良好的环境,谁都不会变态。那些所谓变态的父母、奇葩的父母,他们也是所处环境、家庭的受害者。

  

《心理创伤的治疗指南》

作者: John Briere / Catherine Scott

译者: 徐凯文 / 聂晶

版本: 中国轻工业出版社 2009年1月

  心理咨询本身是对记忆做工作。从进化心理学来说,人更能关注到危险的信号,所以创伤记忆往往印象更深刻,也因此会淡化掉生活中美好的记忆。对引起我们创伤感受的其他人,我们可能只是“恨”,但对父母,我们是“怨恨”,这个“怨”字之差背后的东西是,我觉得我应该得到而我没有得到。所以你对父母是带有很高的期待的,你期待父母爱你。我们都期待理想化的父母,但理想化的父母大概只存在在我们想象中。你需要认识到,你的“怨恨”的背景其实是“爱”,如果没有这个“爱”的话,你谈不上去怨恨他们。所以完全否定父母,也不是一个解放自己的道路。

  那么对于那些想要走出“原生家庭”创伤的人,你有何建议?我们常说要从原生家庭中“独立”出来,你如何理解这个独立?

  徐凯文:没有人能正儿八经地告诉你说,父母该怎么当,这个问题是没有这个答案的。而且这里面还有时代因素、文化因素,时代还会不断变化。现在我们看来很对的观念,可能到下一代就不同了。我们需要做的是,看到原生家庭模式造成的创伤和影响,进而使得这样的创伤和模式不再重演。在这个基础上,理解孩子、理解时代的变化,跟孩子一起成长,这是处理原生家庭问题更好的方式。

  一定要从原生家庭当中分离出去的观念,实际上是很西方的,它是不是适合中国(不好说)。我们虽然受到西方文化很多影响,但我们的社会还是一个关系社会。这种关系社会不好的地方是,你在北京漂着,回到家里,每个人都在问你:有没有谈恋爱?恋爱了有没有结婚?结婚了有没有生孩子?你会觉得为什么这么多人管闲事儿,但我们农耕社会的传统一直是这样的。“隐私”这个观念也是西方来的,这个观念又是否适合中国?或者说,我们这种传统的关系社会,从另一个角度看它也可以是一种很好的情绪支持。

  我们去自我成长,经济独立、人格独立、发展自己的亲密关系,这个时候,你可以到达另外一个境地:你的力量已经足够大,你更少受到父母的父母影响,甚至你可以从文化上反哺父母。比如说,我妈会用微信是我女儿教的,这就是典型的时代现象,也是一种反哺。当你能够反哺的时候,你也已经从创伤中走出来了。所以我觉得要强调的不是离开或分离,而是强调我们自己要更有力量,自己去生活地更好。

  

乔淼

北京师范大学心理学院硕士,心理咨询师

《我的父亲是loser》作者

长辈要‘去权’,子女要‘赋权

  怎么想到用《我的父亲是loser》来做书名的,你在写这本书的过程中可能也会听到类似的质疑:这是否对父亲不够尊重?这样一本心理传记暴露了很多家庭隐私及生活细节,你觉得对你个人及读者来说,这本书分别有怎样的意义?

  乔淼:这可能代表站在我的角度对父亲的失望和愤怒。尊敬不是天然就可以有的东西,尊敬是要做出一些事情去赢得别人的尊敬。我只能说站在我的角度,经过这么多年回头去看,我发现父亲不太值得我尊敬。这也是一件让我挺痛苦的事儿。

  我在书中写到的内容都做了匿名化处理,也很感谢我的妈妈支持我做这件事情。对我自己来说,首先它是自我治疗的一部分。我自己能感觉到,写这本书之前的我跟写这本书之后的我完全不一样。它给我的是一种对自己记忆和生活的掌控感:我知道这是我的事儿,那好,我把它写出来了,那这个事情就有翻篇儿的希望了。人关于创伤的记忆是不太一样的,正常人的记忆会把事情连贯起来,形成“自传体记忆”,而创伤记忆则只记得情绪激烈的片段,没有前因后果,时间上不连贯。创伤治疗的过程就是把创伤碎片整合,重新变成一个事件讲述出来。

  对其他读者来说,第一这本书是给受过类似伤害的人写的,可以在阅读中宣泄自己的情绪。再者也是给那些还没当父母、准备当父母的人看的,看完以后就不要再犯这些错。它的意义本质上跟任何文学作品一样:是一面镜子。透过这面镜子你会了解自己,所以我不想弄一个哈哈镜出来,“你好我好大家好”就算了。我能做的是把这面镜子擦得再干净一点儿,一面镜子本身越干净,人看到的东西就越真实。

  近些年,“原生家庭”一直是热门话题。据你的观察,你认为当下中国年轻人是否对“原生家庭”有足够认识?还是说仍然存在明显误区?

  乔淼:我不想说的太大,就我自己来讲,虽然我们经常谈论原生家庭,看很多相关书籍,但我觉得谈论别人的经验跟看待自己的家庭,还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我们对自己的原生家庭的认识仍然不太够。我更倾向于把“原生家庭”看作人成长环境中的一部分。发展心理学里,布朗芬布伦纳提出过“生态系统理论”,其中提到,对一个人来说“原生家庭”是对他(她)影响最大的几个子系统之一。对小孩子来说是家庭,大一点是学校,此外还有家庭学校之间的关系,父母老师生活的环境、社会、历史、文化…,越往外影响越间接。原生家庭对孩子影响的确很大,但它不是唯一的,也不是不可弥补的。

  

  《我的父亲是loser》

  作者: 乔淼

  版本: 北师大出版社 2017年2月

  “原生家庭”不是一个坑,不是说你可以把所有的失败都放到里面。没有尽善尽美的原生家庭,温尼科特提出过“good enough” parents,就是说你不需要做尽善尽美的父母,只要足够好、还不错就可以了。不需要孩子一哭就去抱、一饿就去喂、一尿就换纸尿裤,只要大多数情况下在场、陪伴、有耐心就已经很好了。

  我们可以看到你的原生家庭是一个缺席的父亲加上一个焦虑的、高控制的母亲。你也提到你的母亲跟你相处时一些态度和顺序是错位的。那么从一个孩子加一个专业心理咨询师的角度来说,一个比较理想的相处状态是怎样的?

  乔淼:在孩子很小,还不懂事儿的时候,妈妈应该跟孩子很亲近。孩子得到照顾和亲近,他(她)才会感觉这个世界是安全的、可爱的,会更多地去探索这个世界。当他(她)长大一点,你可以放手让孩子自己去探索。这时候,你需要让孩子知道父母就在身后支持,只要他(她)有需要随时可以回来寻求支援。随着孩子长大,作为父母就可以放得越来越多。严格地管理应该在孩子刚开始懂事的时候,帮孩子建立基本规矩。

  所以,先给爱,再给规矩、训练和支援,之后逐渐放手。这是一个比较好的顺序。

  你写这本书前后,对待自己的原生家庭,感受上最大的变化是什么?

  乔淼:我写这本书之前,对父母的感情用心理学术语来说叫“ambivalence”,这个词在中文里没有特别合适的对应词,我们一般翻译成“爱恨交加”。有很多正反两方面的感受交织在一块儿,你不知道对这个人到底是要靠近还是要疏远,是爱他(她)还是恨他(她)。所以我们做心理咨询其实是需要把这个爱和恨摘清楚一点儿,摘的越清楚越好。你对他(她)有爱,为什么?有恨,又是为什么?写这个书也是我去思考的过程:父母身上有什么东西是我尊敬的,有什么是我讨厌的。

  

《长大成人:你所要经历的成人初显期》

作者: Jeffrey Jensen Arnett

译者: 敏华

版本: 中国轻工业出版社 2007年5月

  对我来说,这么多年的努力终于能做到的一件事是:我学会放手。能够意识到我是我,你是你,父母没有义务被我改变,我也不可能把父母改造成我理想的状态,所以我就放手了,不管了。鲁迅先生提到“拿来主义”,在跟父母的关系上也是这样,想要的、好的东西我拿来,不想要的我理清楚,之后我放手。

  这个放手跟隔离不一样。从原生家庭中独立,不意味着把自己变成孤岛。这更像是一颗森林里的树:你是一颗独立的参天大树,但同时也是森林的一部分。

  对那些同样想要走出“原生家庭”创伤的人,你有什么建议?

  乔淼:不要指望父母会改变,你不太可能按照你的意志去改造父母。当我们把注意力放在别人变没变上面的时候,我们相当于把自己的快乐、幸福、未来的发展都托付给了别人,“我要过不好,全是你的错”。这种外控会让你不开心,当你做了很多努力,家人还是不改变,你心里会有怨恨。你会又怨恨又痛苦,又把注意力放在外面。所以我的建议就是试着去独立,从最低限度的经济独立开始,慢慢地从父母身边脱离,创造一个越来越少被父母打扰的空间。自己的大事自己拿主意。如果不喜欢父母、或者父母伤害你,那你为什么还要听他们的呢?为什么还要让他们来决定你的事情?比如说找什么对象,几岁结婚,要不要生孩子,自己拿点主意。当然自己拿主意也意味着自己对结果负责。自己经济独立、自己拿主意、自己负责,这就是在心理上长大的三个标准。

  “修行”的法门有八万四千种。我做心理咨询、写书,现在还在习武,这都是我的方法。习武让你更有力量,加强对自己的掌控感。你对自己掌控越多,你会觉得越安全。安全是人的基本需要,马斯洛的理论大家都知道,没有安全感更不要谈爱和归属。

  中国家庭里比较常见的问题是界限不明确,容易出现界限侵犯。在我们这个时代,长辈需要“去权”,子女需要“赋权”。长辈要学会闭嘴学会放手,子女需要知道你已经长大了,可以独立做更多决定。你需要给自己力量,掌控自己的心智、身体、情绪、行为,给自己权力,给自己争得独立,也就是承担自己的责任。用心理治疗的术语来说,就是“赋权”。这是需要做一辈子的事儿。

简里里

“简单心理”创始人,心理咨询师

著有《你是一切的答案》

“心理咨询最终是为了帮人活得更自由”

  围绕原生家庭对人的性格及心理影响,一直有争议。一种声音认为我们对原生家庭的认识还远远不够;另外一些声音则认为我们对原生家庭的影响有过度重视、过度阐释的倾向。据你的观察,你认为中国人对“原生家庭”的认识是仍然缺乏还是过度阐释?

  简里里:这个问题其实很难回答。难的地方在于,什么是“原生家庭”?到底“原生家庭”给人带来的感受是什么?以及什么叫“过度阐释”?这些概念本身就不太清楚。

  当一个人说:我之所以xx,是因为我的父母xx,这种说法一部分可能是真的,另一部分也很有可能不是真的。心理治疗的目标不是归因。把自己遇到的困难或问题,都归因到父母身上,是不公平的。一个家庭的养育是文化、社会、家族等等很多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你无法把一个人单独地从他(她)成长的大环境、小环境里抽离。

  心理治疗的目标是,希望你能够看到父母也是他们所处的整个家庭、社会、文化综合作用下的受害者,他们的教育方式不是个人的问题,是个系统性的问题。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不太同意说“我这样都是我妈的问题,都是我爸的问题”。这是要整个集体去背的锅,不应该被甩到个人身上。当你的父母劝告你说“不要离开体制内,不要随意去冒险”,这看起来像是父母没有边界,他们要控制你,“阉割”你。但你回头去看父母成长的年代,他们得到的信息就是“生活是很危险的,很多话是不能讲的”。我们认为的自由在他们看来就是一种不安全,落脚在个体身上就会变成“父母对我特别控制”,但这真的就是父母对子女的控制问题吗?其实不是,这是整个社会、历史、文化造成的,是需要整个时代一起去消化的东西。

  

《中毒的父母》

作者: [美国] 苏珊·福沃德

译者: 许效礼

版本: 辽宁教育出版社 2003年7月

  那么在心理咨询当中,专业人士如何看待及处理来访者跟“原生家庭”相关的困扰?

  简里里:我们会把父母跟子女都放到整个系统中去看。这个系统包含:你的小家庭、你的历史文化背景、你成长过程中的人际关系(老师、同学、朋友等)、你看的书、你个人的成长动力…

  在做心理治疗的时候,我们的确会去看原生家庭中发生的重大事件。我们会去处理这些事件当中的哀悼、无能为力、愤怒等情绪。来访者可能会经历这个阶段:“我恨父母这么做”。但表达过这些愤怒之后,我们不会卡在这个阶段,会在某种程度上进入理解的阶段。我们会认识到:父母不是完美的,他们也没有得到过完整的爱和养育,他们当时没有能力来处理我们的情绪。进入这个阶段之后,你的体验就发生变化,你就有了更多力量。你会看到自己有自我修复、自我成长的能力。

  美国曾经有心理学家做过实验,他们追踪一群从贫民窟长大的孩子,这些孩子的父母可能是妓女、吸毒者…… 如果原生家庭完蛋,孩子也完蛋,理论上这些孩子心理上、精神上都会非常不健康。但大概20年后他们再去看,这些孩子们很多都有健康稳定的家庭和事业。

  “由于我在原生家庭里受到创伤,所以我变得…”,这太容易被人们记住了,这是最容易的归因方法。但其实不是非黑即白的。一个好的心理咨询师会让你看到你跟父母的关系中的确有过很多糟糕体验,你可以表达愤怒和哀伤,但你不会卡在“这都是爸妈的错”,卡在这个阶段,你就无法往前走了。

  

《你是一切的答案》

作者: 简里里

  版本: 中信出版社 2015年1月

  在你的来访者中,遭受“原生家庭”困扰的个案多吗?

  简里里:如果你要下定义,其实所有的原生家庭都有问题,不存在完美无缺的原生家庭。即便父母做正确的事情,孩子也可能体验到糟糕的感受,这是不可避免的。你做一个“足够好”的妈妈就行了,要相信孩子是可以自己成长的。比如说妈妈带孩子去商场,可能有人过来跟妈妈多讲了几句话,这种情况妈妈没做错什么,但孩子就会感觉自己被忽略了。

  这些糟糕的体验,本身就是生活的一部分。孩子需要知道妈妈有时候就是不在的,然后学着去处理它。我们其实都在各种大大小小的创伤中长大,但人有能力在创伤中成长并发展自己,发展出自己的关系、事业和生活。

  对于那些想要走出“原生家庭”创伤及困扰的人,你有何建议?

  简里里:首先你不要想着去追求一个完美无缺的原生家庭,这是不存在的。其次不是每一个创伤都需要被修复,试着更多地跟自己的不完美和遗憾相处。心理咨询只是手段之一,只有当你觉得你情感上特别难过,人际关系出现了明显问题,或者出现了各种精神类症状,影响到你的现实生活,你才需要去求助于心理咨询。心理咨询其实是帮助来访者带着症状继续去生活。有的创伤能够被修复,有的创伤则没法被修复,不存在那种“一个人从此就完美快乐的生活下去”的理想状态。

  心理咨询最终帮你做到的是,你能够看到心理运行的机制,然后你可以有更清醒、更自由的选择。比如说,如果你的父母习惯性地表达不满和失望,你认识到这一点,就不会再被他们表达的失望困住。你最终可能还是想要让他们满意,但你做出这个决定不再是出于未知的恐惧或压力。你会有更大的自由去做你自己。

  所以我会觉得,心理咨询本质上是为了帮助人们生活得更自由。自由不意味着你没有情绪,当你受到伤害的时候你还是会难过或愤怒,但你不会被困在里面。这个过程最终会导向: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你可以自由选择如何跟父母相处,同时你也能承担这些选择带来的情绪及责任。

  本文为独家原创内容。徐凯文、乔淼部分综合自3月26日《我的父亲是loser》现场对谈及会后采访,简里里部分为独家专访。采写:新京报记者 张婷;编辑:走走。未经授权不得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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