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文学史上的一个传奇,却被掩埋得像一个传说

  

昨天的一千零一夜节目中,道长讲到了莎士比亚《亨利四世》的中文翻译者吴兴华先生。他所译的《亨利四世》,是至今唯一的诗体中译本。

  有人说他活着会是钱钟书式的人物,他是诗人、学者、翻译家,在三个领域齐头并进,都取得了不凡的成就。他的才华令人瞠目,他的命运却令人扼腕。1966年,惨死于文革初期的暴虐之中,年仅45岁。

今天微信,分享《吴兴华全集》特约策划的一篇编辑手记,“一个灰头土脸的小编辑”,如何用几年时光“对抗时代的消磨”,终于出版《吴兴华全集》的故事,字字句句都是一个出版人的真心和期盼,主页君读着,感到心脏一阵一阵地紧缩。

只愿五陵轻薄儿,开元天宝当自知

文 | 袁晓琳

(吴兴华全集特约策划)

吴先生的书要公版了。如一大批在这个年份即将公版的作者一样,1966年去世的吴兴华先生,2017年即将过版权期,就要公版了。我提醒责编这件事,顺便附上了有人整理出的长长的名单。可以想见,明年将有一大批名家名作出版的爆发,那大概将是出版界的一场群星璀璨的盛会,虽然,是建立在一场伤痛之上。

可是在很多的名单里——大多以傅雷、陈梦家等首当其冲——“吴兴华”这三个字并不在其上,可见这个名字所知者甚少,即使是应当对名家的才华生平了如指掌的出版界,亦将其遗漏了。但是讽刺的是,仅仅在今年,就我们及吴先生夫人女儿所见所知,就有两套书使用了吴先生的文稿而未予告知,甚至未予署名,也许出版者更不知吴先生还未过版权期吧。

那两套,都是吴先生翻译或参与翻译的莎士比亚。翻译是吴先生的专长之一,他所译的《亨利四世》,是至今唯一的诗体中译本;以及,应该更少有人知道,他是将乔伊斯的《尤利西斯》介绍入中国的第一人,也参与校译朱生豪版的《莎士比亚全集》和杨宪益所译的《儒林外史》。

他通晓英、法、德、意大利多种语言,也精通拉丁文、希腊文,31岁时便已荣升北大西语系英语教研室主任……但这仅仅是吴先生的天才之一小块。他16岁时考入燕京大学西语系,并以一首《森林的沉默》轰动诗坛,被周煦良誉为“中国新诗的转折”;他在燕京时的导师谢迪克称,吴兴华是他在燕京教过的学生中才华最高的一位,足以与其康奈尔的学生哈罗德·布鲁姆匹敌;而其多位好友或同代人,皆对其才华多有称颂,认为吴兴华之才华、学力、眼力“无人可及”,“是钱锺书式的人物”……

然而这些信息,对于普通读者而言,大概并无甚特别之处。当某种东西达到某一数量级之后,它再增加,对外人而言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同,比如当财富以千万或以亿计——你真的能感受或分辨出两亿和三亿有多少差别吗?对我而言,不过是一个天文数字和另一个更大(一些?)的天文数字而已,反正后面有多少零我都数不清。

所以我们虽然绞尽脑汁希望将吴先生的才华清晰地传递出来,却依然很清楚,封面和腰封上的这些文字,在别人看来,不过是一种堆砌——反正现在每本书的文案都有一种独一无二舍我其谁的魄力,而天才和名家又那么多,这世界从来不缺一个吴兴华。

我只是希望在茫茫人海中,能多几个人,在看到这些简短的信息后,能如我当年一样被惊艳到,然后去了解,去读,继而发现自己得到了一个宝藏——虽然凭我有限的学力和眼力,至今都不能完全读懂,并且终我一生也不可能习得吴先生才华之万一。只是那些融合中西——运用西诗音步和音律却书写中国古事与意境——的新诗,那些成熟精要的文论与诗论,那些娓娓道来的书评人评——诗自不必说,古诗古文随手拈来,西洋文学亦评点精当,连病中读侦探小说自遣,也能认真评点,头头是道——至少没有堙没在时间的黑洞里。这也便够了。

其实身为编辑的我至今都有些难以置信,这套书真的面世了。

***

在看完最后一次校样和封面设计稿时,我跟朋友说,回想做这套书的这几年,脑内简直可以放映出一场电影。那些受过的挫败,那些孤单的奋战,现在想起来才慢慢觉得有些累,可是在做着书的这些年里,我大多是选择性遗忘的。因为不能想,就像在茫茫的海面上手抱浮木而对岸遥遥不见,你不知道还要游多久,你明知道这个事实但你不能想,因为一想便会泄了气。你唯一能做的就是继续游,不放弃。

然而在看到书影的一刹那,我却突然不敢相信真的已经到了彼岸。然后,脑内不自觉地开始播放起画面来。我甚至可以清清楚楚看到开篇的字幕,画外音伴着摇晃的镜头慢慢拉起——

你知道不知道王荆公的这一段诗?我觉得整个旧诗领域内很难找到如此悲哀的句子,比Housman引Milton的那句有过之而无不及。诗是这样的(记忆可能有错):愿为五陵轻薄儿,生当开元天宝时,斗鸡走狗过一生,天地兴亡两不知。你是解人,一定明白我喜爱这段诗的心理。

——吴兴华致宋淇,1951年2月20日

(一)

一个灰头土脸的小编辑,在昏暗的样书间里,捡起跌落在地上的两册书。那是多年前出版的《吴兴华诗文集》,落满了灰。她翻开封面,勒口上这样介绍这个她从未听过的名字:

诗人,学者、翻译家。少年时即有神童之誉。年仅16岁考入燕京大学西语系。同年发表无韵体长诗《森林的沉默》,轰动了诗坛。

“这里,诗又恢复为明朗的声音,坦白说出,而所暗示的又都在”(周煦良语)。

在燕京就学期间,他的语方和文学天才就开始引人注目。他的英籍导师谢迪克(Harold Shedick)教授在48年后追忆说,吴兴华“是我在燕京教过的学生中才华最高的一位,足以和我在康乃尔大学教过的学生、文学批评家哈罗德・布鲁姆(耶鲁大学教授,英语文学批评界巨擘)相匹敌”。

他在诗歌、学术研究、翻译三个领域齐头并进,都取得了不凡的成就:

――在诗歌创作上,他的诗崛起于抗战时期的沦陷区,在现实主义和现代主义之外另辟蹊径,融合了中国传统的意境、汉语文字的物质和西洋诗歌的形式,力图实现中国古典诗歌的现代转化;

――学术研究上,他学贯中西、博通文史,一手写出《威尼斯商人――冲突与解决》,一手写出《读通鉴札记》和《读〈国朝常州骈体文寻〉》,倘若天假以年,蔚为一代大家当可预期;

――在翻译领域里,他是将乔伊斯的《尤利西斯》介绍进中国的第一人,他那现已佚失的《神曲》译稿被誉为译林神品,他译的莎翁剧作《亨利四世》受到广泛推崇,此外,他还为现在流行的《莎士比亚戏剧全集》译本作了大量校译工作;

他的才华令人瞠目,他的命运却令人扼腕。1957年,因与苏联专家持有不同见解而被错划为右派,被取消了授课和发表论著的资格;1966年,惨死于文革初期的暴虐之中,年仅45岁。

  

出于文科生的骄傲,她当即惊讶于这样厉害的人物自己竟然无所了解。她拿着书出门,开始检索关于这个作者的信息。可惜网上的信息也实在寥寥,而其中的大部分,也是对于这一版本的书的评述,提到有多处错漏和讹误,也大多言简意赅,历数缺漏之篇目,仅此而已。唯见一篇长篇解读,对人对文多有详述,署名冯晞乾,在他自己的博客中细细梳理了吴兴华诗文之价值,考证其博学之渊源。

辗转曲折,她找到冯晞乾的联系方式,很冒昧地写去一封信,询问他关于吴兴华的种种。没有抱任何希望,也没想过若是回信了又当如何,只是出于一个编辑的训练,她不想错过任何珍贵的文字。毕竟看发表时间,这篇文章也是写于很多年前的了。当了几年编辑,她早已习惯了石沉大海这件事。

可是竟然回信了。

冯先生说,他很偶然地在他的朋友宋以朗那里看到很多吴兴华的文稿材料,当即对他有了兴趣,有两年一直在翻阅他的诗文,甚至跟着他提到的书目来阅读,也从其他的材料中发现了吴先生其他的文章,很可惜这套书有很多没有收录。另外,宋家还藏有一批吴兴华书信,是写给宋以朗的父亲宋淇的。

小编辑反反复复读了回信很多遍,终于打开文档,开始写选题报告。

(二)

1941年,吴兴华毕业于燕京大学西语系,因成绩优异,在法文、德文和意大利文等多种语言班中皆名列前茅而留校任教。此时,太平洋战争爆发,学校内迁。但吴兴华身体不好,且父母相继病故,作为兄长的他需担负起抚养弟妹的责任,所以不得随师友同走。

在这段兵荒马乱,物资又极度缺乏的日子里,吴兴华别无他长,仅能凭一些微薄的稿费养活全家。他终日埋头苦读,笔耕不辍,做了大量的中国古典文史研究,创作了不少诗作,也翻译了很多西方文学作品。

除却他逝世前那段暴风骤雨的日子外,这段时间大约是他最艰苦的岁月了。然而,在给好友宋淇写信的时候,他永远只在陈述着各种文学工作,只字未提物质之缺乏,唯一反复提到的缺乏是:

书——请给我寄些书来吧。

“书寄来后再谈,我等书等死了。”

“你最近看了甚么好的西文书没有?来信告我一声,我已是out of touch with现代西洋文学好久了。”

……

由于生活清苦,长期营养不良,他染上了肺结核。1945年抗战胜利,司徒雷登本要送他去美国,谢迪克也从康奈尔来信说可以聘他去做讲师。然而因为身体与家庭,他终究未能成行。他依然日日埋头,读文读史,一部《罗马兴亡史》和《资治通鉴》几乎可以背诵下来。(谢蔚英,《忆兴华》)

  

  谢蔚英

一个削弱的书生,在动荡的世界中独自埋首,到处找可谈的人讨论文学,急切地问朋友讨书看。谁会知道,他本可以成为世界顶尖的学者的。

宋淇曾将他的诗介绍到国外,以致至今在美国的E. Gunn,Perry Link和 San Diego大学的叶威廉,还有London大学的贺麦晓都表示很欣赏他的诗,他们皆寄过评论他的诗的论文,1983年我去美探亲时,叶威廉教授及梁委均先生曾约我去谈过一次。他们对他的诗极为赞赏,他们认为他的诗是糅合了中外历史和文学典故,一般人如文学、历史功底不深很难读懂。他们说:“那是一种新的风格,是超前的。”(谢蔚英(忆兴华))

可是不要说什么是金子总会发光,这个世界从来不缺金子。

(三)

选题报得并不顺利。书已出过一版,也并没有什么反响。印了一版勉强销完。领导问,你要怎么保证,这次能比上次做得好?言下之意是,还是卖不掉怎么办?

不知道该怎么办,小编辑无法保证,她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告诉大家旧书多有缺漏,这次可以大面积修订;告诉大家有珍贵的未曾面世的书信;告诉大家,吴兴华有多高的价值。旧书已经出版很多年,该是时候让更多人认识他了。

“他的价值我们知道,但是还是这个问题,怎么保证……”

多轮口舌,多轮交战,好不容易,拗不过初出茅庐的倔强,就当给新人交学费了。

这一做,就是三年。

只能在做“保证赚钱”的书的间隙,按图索骥,查漏补缺。民国期刊资料,一次一次地搜索国内外图书馆,申请内部馆藏影印;整理吴先生的夫人和女儿发来的零散的诗作手写稿、书信扫描件……

  

三年,她用尽了所有藏有相关资料的图书馆的各类文献功能;三年,每一个春节假期她都在逐字逐字录入手稿。

三年,无数个晚上她都想着那几个辨认不清的字迹是什么,她常常捧着茶杯站在窗前,一站就是半天,手指不自觉地划来划去,想象着吴先生如何提笔写下这首诗、这句话,当时他是在写一个什么字呢。

三年,她遍寻研究吴先生的专家请求帮助——她找到清华的解志熙教授,为了他多年前考证的八篇佚文;她又找到冯晞乾先生,问他能否帮忙辨认吴先生手迹……学人大多慷慨,解教授无偿授权自己的考证成果,冯先生甚至帮忙录完了她无力辨识的所有书信。

三年,她的目录做了满满四五个表格,增补修订的篇幅几乎与原书等同。

其实几乎已不再有人提起这套书是否还会出版,只有她知道,还在继续。

可是三年后,当所有目录理清,所有文本就绪,小编辑却要离职了。

交接工作的时候,她将手中所有作者所有书稿一一清点交出,唯一到这本书的时候,她说:“如果没有人接手,或者你们没精力做,这套书我可以带走。”

坐在对面的领导略一沉吟,说,你带走吧。很明显,这是一套吃力不讨好,也卖不好的书。

仅仅印几千册的书,却要花去一个编辑那么多年的工作量,值得吗?这些工作量若是花到别的书上,无论是名是利,都更有希望。

答案在各人都很明确,没有对错,只是选择。何况,若不是真了解、真喜欢、真认为有价值,这样繁复又庞大的工作量,对接任编辑一定是一种煎熬,对书也是。她不舍得。

编辑带着一箱稿子走了,但她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人接手,谁会愿意接手。巨大的的工作量,可以预见的惨淡销量——

“这时代没有人读书了,何况是这么大部头又中规中矩没什么噱头的书”

这是她常常听到的话,无论是真是假,话说多了大家好像都信了,甚至把这话当做讨论的前提。

何况,还有一笔不菲的版税支出——要知道,即使要做,2017年就公版了。版税是她一直坚持的事情,这是良心。她想即使公版了,也必须付版税。有一阵子,她甚至夜里偷偷地盘算自己的积蓄——真的,万一没有人愿意付呢。

可是一定会有的,碰壁的日子里,她脑子里反反复复地响着吴先生信稿里的那几句话:愿为五陵轻薄儿,生当开元天宝时,斗鸡走狗过一生,天地兴亡两不知。

  

吴先生,你在天兴地亡的岁月里都能留下的这样的文学天才之作,我不信要在开元天宝的时代里渐渐堙没。

隔着60年的岁月往回望去,她总能远远望见吴先生在窗前疾书。做了三年的稿子,就像认识了作者三年。凭她的眼力与学力完全无法领会吴先生才华之精髓,可是她觉得对他那么亲近——那些字字句句,她亲手,一个一个地打进电脑去,她总是想象着,吴先生当年,如何一个一个地,写下它们。

他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文人,在物资匮乏的时代,在封闭沦陷的时代,在兵荒马乱的时代,只愿有书可读,有人谈诗,有地作文。他也希望能去更好的地方深造,然而时局所限,家庭所累。他多么希望自己生于太平盛世,无所牵挂,斗鸡走犬也好,写字读书也好,可以自在选择。可是他只能用文字,对抗时代的消磨。

她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编辑,在太平盛世里做着一套书,可是她也不得不,捧着摞得高高的稿子,对抗时代的消磨。

吴先生,时代,总是在消磨。

***

书当然是出了,版税也照付,虽然已经是2017年了。我们的时代终究没有差到那样的地步,终究还是有人认为值得,也终究有人同意,这是一个时代的良心,是我们最后能为他们做的事了。

可是人是多么容易输给时代啊。

出版是门生意,就像电影、电视,所有的文化产品,都是生意,当然。生意并没有错。五十年前的它们也是生意。生意与生意的差别在于,生意人是否首先确保自己卖的的是好东西,而不首先确保“卖”。我们今天所看到的所有过去时代的材料,都是那时的生意留下的产品。但是想一想,过五十年之后,我们的生意给未来留下的产品是什么?

是时代的错吗?时代走过了半个多世纪,到底是进步了,还是退化了?是时代不行吗?是这一届的读者和观众不行吗?

当然,时代并没有差到那个地步。有一个我很敬佩的前辈编辑,过去常常跟我讨论,到底要做哪一些书呢?她说,能赚钱的书当然好,无论如何说明读者有需要;被国外证明了的大书也当然好,普世的智慧值得广泛传播;但是,有一些书,如果你知道它是好的,知道它是有价值的,只是无以证明,无以保证,甚至可以预见它一定是不挣钱的,那要不要去做呢?

  

——你想一想,谁都不愿意做吃力不讨好的事,谁都不愿意做性价比不高的事,谁都不愿意做亏本买卖,这表示也许你不做,也几乎不会有别的人愿意去做——即使有,也是极少数,这本书不知道又要等到什么时候。那么这些好东西,很有可能,长久地,或者也许永远不会面世。如果你认为,作为编辑的你,以传播与传承优秀文化产品为职业的你,不能接受这一点,那么你一定要去做。

所以这位编辑虽是学外语出身,但是多年来一直坚持做原创出版物。

可是这位编辑已经不做书了。

我也不做书了。是的,吴先生的书,是我作为编辑,做的最后一套书。

我们,大概都是被淘汰的编辑。

***

我对英美现代文学还甚留意,小说,戏剧,诗,散文,无所不看,对比之下,中国情形真叫人灰心,恐怕须一百年之后才能普遍的抬头,目前只有耳闻某某作家不错,有希望,眼见的作品毫无例外的都是幼稚不堪,此地朋友常常笑我见了古书,洋书都是爱不释手,唯独不屑一顾人人抢着看的铅印书。其实在我看起来,理由是非常充足的,想你和芝联一定也是如此。

——吴兴华致宋淇,1948年6月15日

(本文作者袁晓琳为理想国出版之吴兴华全集特约策划)

【相关阅读】

《吴兴华全集》

吴兴华 著

理想国,2017年1月出版

《森林的沉默:诗集》

被周煦良誉为“中国新诗的转折点”的民国传奇文人吴兴华诗歌全貌五十年来首次完整呈现,由吴氏家人提供手稿、期刊,增补诗歌百余首并全面修订。重新认识这位16岁便轰动诗坛的天才诗人:收录吴兴华夫人谢蔚英序言《忆兴华》以及冯睎乾诗论文章《吴兴华:A Space Odyssey》。

《沙的建筑者:文集》

迄今辑录最为全面的吴兴华文集,引介西方文艺新潮,研考中国古典文学脉络。本次经由吴兴华家人广泛搜索,共得佚文数篇,包括1941年在燕京大学的毕业论文(原系英文打印稿),以及创作于四五十年代的散文、书评和文论,等。

《风吹在水上:致宋淇书信集》

首次公开吴兴华写给挚友宋淇的书信六十余封,论及文学、翻译、诗歌、时局,谈古说今,由西而中,其眼界之广阔,学识之渊博,在私密书信中展现无遗,震动人心。附录文字分别由吴兴华之女吴同及宋淇之子宋以朗撰写,回忆父辈交往轶事,还原诸多历史细节。

《石头和星宿:译文集》

本书自期刊中增补吴译的詹姆斯·乔易士的《友律色斯》(即尤利西斯)插话三节、选译自《汉堡剧评》的《雷兴自论》(雷兴即莱辛)、哲学家休谟的《论趣味的标准》、著名文艺复兴艺术研究者乔基欧·瓦萨里的《达·芬奇轶事》以及节译了意大利戏剧理论家卡斯忒尔维特洛著名的《亚里士多德<诗学>疏证》。译诗方面则补入了当时吴兴华为中德学会做的《黎尔克诗选》(现通译为里尔克)中德对照本所选译的二十七首里尔克诗作。

《亨利四世》

诗人的才情、学者的严谨、翻译家的学识,迄今唯一诗体《亨利四世》,原貌呈现莎士比亚的译作典范——吴兴华亲自注释详尽解读,一个拉近莎翁与普通读者距离的版本。本书收录了吴兴华论文《莎士比亚的<亨利四世>》以代序,详细解读莎氏历史剧这部经典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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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今:杨照史记百讲》vol.12

  李陵投降匈奴,司马迁站出来为他求情,却不料祸从口出,反被关进大牢,生死悬于一线。为了完成自己的著作,司马迁选择卑微而屈辱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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