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理新鲜人》:日本许三多的通关战

  “菜肴中包含着厨师的内心世界,可以说,是让别人把自己吃下去。做菜需要你不断探索下去,不放弃,永不停歇,活到老学到老。”

《料理新鲜人》:日本许三多的通关战

文/江村旧年

原载/《中国烹饪》杂志

图/源自网络

  看到料理二字,就知道又是日本电影了。与此前介绍的那些或者小清新或者小温馨的风格不同,这一部,是实打实的励志风——日本人太擅于拿美食来讴歌主旋律了。

  东京六本木街头,来自福冈博多的乡下青年阿伴手拿行李出现在这里,面对繁华的大都市,偶尔会露出土气而灿烂的笑容。身为大学三年级生,阿伴与女友理惠课余时间在一间餐厅打工,常常受到顾客的赞誉,他自信又自负,“有不少人期待我做的菜呢”。餐馆老板远藤把阿伴当作自己的儿子一样看待,他介绍阿伴在放假时到位于东京的一间意大利餐馆Baccanale打工,那里的老板兼主厨是他当年在意大利一起学艺的好友。

  阿伴意气风发地走进了这间高级餐厅,大言不惭地自我介绍说:从前菜到主菜,我什么都能做!

  阿伴意气风发地走进了这间高级餐厅,大言不惭地自我介绍说:从前菜到主菜,我什么都能做!

  听到他如此能干,主厨将意大利面交给他来做。制作意面在意式餐厅里可是一项十分重要的工作,却交给了一个初来乍到的新人,这引起了员工们的议论。

  干净明亮的厨房、现代化的烹饪工具、员工们的高素质,都让阿伴大开眼界,但他仍然以为自己可以独当一面,是来给餐厅帮忙的。阿伴做了一份自己拿手的墨鱼油菜花细意面,得到的主厨的评价是:花费的时间太多了。虽然这个评价有点让阿伴摸不着头脑,但他觉得,意面的味道得到了肯定,其他的都不重要。

  晚餐时间到了,前厅的订单流水一样地送进后厨来,出菜时间往往要精确到秒。这种快节奏的工作环境让阿伴极度不适应,他手忙脚乱,错误频出,甚至导致无法及时为客人供餐。理所当然的,阿伴被踢去洗碗,被降为前辈厨师香取的助手,为他打荷。香取是个暴脾气,他对明显不在状态的阿伴大喝:滚回乡下去!

  遭到鄙视的阿伴并不服气,他始终觉得自己是以味道取胜。这之后他又干了一件蠢事,制作高汤时,没有把鸡脖先汆一下水以去除血沫异味,而是直接投入到锅中,一锅汤就这样熬坏了。这使得晚餐时无法为九点之前就餐的客人提供意大利炒饭。但出乎他意料的是,挨到主厨重拳的并不是他,而是香取,因为后者并没有照顾好他,

  “我连挨揍的资格都没有”——其实还是有的,在餐厅后门的小巷中,这顿揍来自香取,而对他打击最深的并不是拳头,而是香取对他的评价,“你对做菜一只半解,你只是个半调子厨师。”

  同事们照例拿新员工来打赌:看其是否能够坚持到三天以上。自然是一边倒地看衰阿伴,只有餐厅领班与那岭觉得这样一来,赌局就开不下去了,给了阿伴唯一一张票。但阿伴居然挺过来了,并且逐渐适应了餐厅的节奏与工作方式。假期结束之后,阿伴回到了博多,但东京那个小小厨房里的一切都让他无法割舍,于是,他说服了母亲,舍弃了爱情,执意回到东京,他要为了追求厨艺而血战到底。

  第一集就奠定了整部剧的基调与主题,作为一个新鲜人的阿伴,他的技术、速度、专业素养、与同事的配合、对餐饮的理解统统都是非常不合格的。

  虽然作为一个Bambino(意为小孩,新人),阿伴愿意从头学起。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再次来到餐厅,他并没有回到厨房,而是被“发配”到了前厅。

  这里与后厨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战场,且陌生。阿伴的微笑被经理打了25分,而满分是100分。阿伴很苦恼,他越怀念厨房的工作,就越是无法喜欢前厅的工作。不喜欢对客人微笑,不喜欢为客人切面包,不喜欢为客人点单……反正就是不喜欢为客人服务。阿伴在厨房闯祸,在前厅也没手软,“すみません(音为su mi ma sen,意为道歉)”是他最常说的话。尤其是当他与一位挑剔的VIP女性顾客狭路相逢时,总是被她犀利的眼神与刻薄的言语杀得落荒而逃。

  但阿伴最大的优点是他的热情,他对烹饪的热爱与执着,他面对困难时的不抛弃不放弃,简直与许三多如出一辙。同样是慒慒懂懂的乡下孩子,面对困难,虽然大错小错仍然犯,虽然偶尔也会迷糊找不着方向,但就像打网游练级一样,每一场厮杀胜利之后,战斗值都会得到大幅提升。

  全剧共11集,第7集是其中非常重要的一集,不仅贡献了重多精妙的台词,如“无法让新人以自己为目标的前辈是不合格的”。而且阿伴在此集大放光彩,其心路历史也出现了重大转折。

  这里有一场经典PK。餐厅前厨师羽山,曾经被视为天才,被人挖走后又惨遭解聘,因为他面对客人的批评时回之以辱骂,以至于没有餐馆敢用他。而羽山也自视甚高,认为自己做的不屈从于顾客的才是最完美的料理。副厨师长桑原为了捍卫Baccanale的荣誉,向他提出挑战,但却派出阿伴。结局没有悬念。即使羽山已经有一年没有摸过平底锅了,但功底仍在,阿伴不是对手。然而,阿伴做的意面对让同事们觉得吃了还想吃,因为面条过于软,盐分也少很多。

  阿伴给出的解释是:考虑到众人工作了一整天,胃需要更软的食物,所以做了这样的处理。他的这句话让羽山茅塞顿开,套用一句俗话来说,就是烹饪要以人为本。而阿伴自己也悟到了,不管是在前厅还是在后厨,都要为了顾客的笑容而努力去工作。

  主厨随后与阿伴有了一个长长的对话,他说:“菜肴中包含着厨师的内心世界,可以说,是让别人把自己吃下去。做菜需要你不断探索下去,不放弃,永不停歇,活到老学到老。”

  剧集的结局很有意思,并不像大部分影视剧一样,有一个漂亮的Happy Ending,比如阿伴成长为非常出色的大厨,荣誉满身,鲜花与掌声无数。不是的。

  相反,阿伴在日本国内当一个新鲜人还没有当够,他又写信联系到了罗马一家餐厅,跑到意大利,去当一个正宗的意式Bambi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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