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锐·创作谈 | 我们也曾深夜饮酒(王棘)

  

  王棘

  这三个小说都是我2014年写下的。《明天以后》和《火光冲天》写于上半年,而《金蝉脱壳》则是下半年写的。上半年我还在学校成天悠哉游哉无聊度日,下半年的我却忽然像是被流放般(当然事实上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并没有人逼我),去到了山西省最南端的一个市的一个小镇实习,就是《金蝉脱壳》里郭峰他们要逃离的那个地方;我现在还记得,那个小镇的名字叫孙吉。坦白说吧,郭峰的原型就是我自己,或者说是和我一起实习的那些意气风发的少年。

  关于这三个小说本身我没什么可谈的,它们都是我一年多前写下的东西,当初的心境现在也不可能再复现。我不想再做过多的阐释,我想,一篇小说完成了也就不再属于作者一个人;每一个读它的人,都可以按照自己的理解赋予它新的意义。所以,相较于写些类似“阅读指南”样的文字,我倒更愿意写一写我在当时的生活与心境。

  现实生活中,除了两三个最好的朋友外,没有人知道我还写小说。我一直不愿让别人知道自己写作,因为我知道他们大多是些就连你看一本纸质书都会说你装逼的人。我的小说都是在手机里的便签上完成的,我一般九点半以后开始写,在床上(我们都是上铺)倚着被子,有时戴耳机,有时不戴,这样别人就认为我是在玩手机了。我们宿舍那时候住五个人(另一张床一直没人),其中只有一个玩网络游戏的,故而晚上常常就数我俩睡得最晚,有时他见我还没睡,问我在干啥,我就说在读网络小说。

  在学校时,我习惯下午去操场跑步,跑步过程中经常会冒出一些灵感,有几个被我写了下来,大多数没有。每周五晚上我都要和一个朋友去学校后门的小吃街吃大盘鸡,我那个朋友还喜欢吃烤面筋烤火腿之类的东西,常常一买一大把。周六周日一般都窝在宿舍,睡觉,上网,看小说。有时会有高中时的朋友过来,或是我去他们学校——就为喝一顿酒。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是和一个认识了八九年的朋友一起,在他们宿舍;他们宿舍的人都回家了,我俩就着一袋金针菇喝装在矿泉水瓶里面的白酒,说一些关于回忆、生活、梦想、将来的下酒话。我记得那天他还在地上劈叉来着。之所以印象深刻,还因为那天晚上我竟然吐了,吐在了他们楼道里。

  六月底我们开始实习。我还记得当时我们一群人从太原坐了六个多小时火车到达运城,刚一下车就被闷热的空气裹住了,感觉像是进了蒸房一般。出了车站没十分钟,天上就下起了倾盆大雨,地面上瞬间就起了一股股的水流,我们只好挽起裤子在雨中疾走,去找公司接我们的车(我们实习的地方在离市区几十公里外的镇上)。一个在前面走着的同学拍了一张我们在雨中的照片,照片中的我们竟不显得多么狼狈。

  实习的内容枯燥,无聊,劳累,付出与回报(主要指金钱方面)严重不成正比,项目负责人一直在给我们画饼,一直到冬天,我和爱吃烤串的朋友才下定决心不干。我们是过完元旦走的,我们来时镇上的苹果树才刚结上青果,我们离开的时候,那一片片苹果树皆已落叶,冬小麦则刚刚冒出头。

  十二月份我回过一次太原。我是回去找工作的,跑了几个地方去问去面试,往往不是给的工资太低,就是人家嫌我还是实习生;找了两天还没找到,我便放弃了,心想大不了去工厂(后来我真的去了)。那几天我寄宿在一个朋友的宿舍里,他们宿舍就剩他一个人,其他人都去实习了,他因为要专升本所以没去。晚上我们从外面买一些吃的东西带回来,在宿舍里用学校食堂的橙色塑料碗喝酒,聊天话题往往转换得很快,可也无外乎就是忆往昔峥嵘岁月、论理想与生活……

  元旦以后我就回家了。在家里没待了几天,便又和爱吃烤串的朋友去了重庆。在重庆我们进了工厂,每天做着重复单一的工作,生活似乎就只剩上班和下班这两件重要的事了。那段日子,能带给我快乐的,也就是每天下了班和朋友聊聊天了。在车间里工作的时间,因为是外地人的关系,我与其他人的交流也不是很多,他们都说重庆话或是四川话,我听不大懂。我记得有一位大叔,四十多岁的样子,他也不爱说话,其他年轻人都爱拿他打趣。年轻人问他怎么也来这里上班,他总说,“要养家噻,孩子还要上学……”还有一个话痨大姐,她说话声音尖细,最爱自夸,一天到晚地说自己年轻时也是厂里的“一枝花”……

  我在重庆只待了一个月,就回家过年了。遗憾的是,没有吃重庆火锅。

  这些都是2014年的事了,如今已经是2016年,那些过去的都已成为记忆,构成我生命的一部分,正如树的年轮一般,每一段记忆,都会在身体里留下烙印。

  最后我还是要说明一下,《明天以后》是我的小说处女作;还有就是,这三个写于2014年的小说能被发出来,印成铅字,作为它们的创造者,我是非常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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