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尔维格之歌”
去看卑尔根音乐节（一）
文/田艺苗
01
5月初，挪威领事馆来问，是否愿意去卑尔根看音乐节? 二话没说应承了下来。
领事馆大概不知道，这个音乐节是欧洲最著名的现当代音乐节之一，而现当代音乐是我在音乐学院里面学了10年的主业哩。
那几天正排练自己的音乐作品，准备录第一张专辑。
回学校解散了小乐队，回家打包行李，网购了孤独星球的北欧旅行手册。
封面上是蔚蓝的天空和一只白色大风车。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一觉睡醒，机舱里干燥闷热。
梦见不久前去世的奶奶，变成一个很小很小的女孩，坐我旁边说悄悄话。
她那种信赖让我觉得安宁。
小时候我就是这样跟着奶奶旅行，去上海，去北京，去南昌，去莫干山。
02
到卑尔根的时候，已经是当地时间深夜11点半了，天还没有全黑。
坐机场大巴去酒店，眼睛好像忽然被擦干净了，车窗外，夜色异常明净，空气很好，清冽如早春。
三三两两的白色小别墅藏在小山丘里面，透出温暖的灯光。
大巴路过峡湾，看到千家万户依山傍水，灯火闪闪如星，在水面留下长长短短的倒影，虚实景相映，一片斑斓。
耳边轻轻响起格里格的“索尔维格之歌”，“冬去春来，周而复始，总有一天，你会归来”，歌声如海潮声轻拍海岸。
卑尔根是浪子培尔·金特终将归来的港湾。
索尔维格是一位乡村姑娘，像她的歌声一样温柔可爱。记得看过一张索尔维格的画像。
在挪威北部的森林中，她坐在小茅屋门口，穿乡村姑娘的布裙子，围着老奶奶式披肩，包村姑头巾，像长大了的小红帽。
家里破落，但门前草地黄黄绿绿的，身后的森林里透出奇幻的光线。
她是可以等到浪子的。
大概因此，挪威留给我的印象一直都带有童话色彩，眼前这些储蓄罐似的小房子又证实了这个印象。
我被安排在市中心广场周围的一间小酒店。低矮舒适的房子，阳台下面有一条弯弯曲曲的小马路，通向不远处的哥特尖顶教堂。
03
时差的关系，第二天很早就醒了。
我探出大窗，张望楼下的小马路。
记得小时候的图画书里面写，在北欧，北极熊常常昏沉沉跑到大街上散步。
可是哪有北极熊啊，只有鸽子海鸟呼叫着飞过低矮的屋顶。
空气清冷，峡湾的潮湿气息弥漫整个小城。
望着满街彩色的童话房子，暗暗有点失望，北欧，在我的想像里多么酷啊，就像那些冷淡的北欧家具和时装，那些长发凌乱的电音乐手。
挪威这个地方，古代盛产海盗，如今是音乐人的圣地。
而我知道挪威的卑尔根，是因为一首古典音乐的启蒙曲，格里格写的《培尔·金特》组曲，如今卑尔根成为现代音乐的中心。
就像北欧这个童话般的地方忽然引领了全球的性冷淡风潮，看起来听起来，都觉得混搭地出人意料。
北欧到底有一个怎样的灵魂？
以上是田老师去年在卑尔根看音乐节时写的日记，
总共有六篇，余下的几篇也会在公众号里推送。
祝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