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村
唐 杜甫
清江一曲抱村流,长夏江村事事幽。
自去自来堂上燕,相亲相近水中鸥。
老妻画纸为棋局,稚子敲针作钓钩。
但有故人供禄米,微躯此外更何求?
江:指锦江,在成都西郊的一段称浣花溪。
稚(zhì)子:年幼的儿子。
故人:老朋友。这里指杜甫的老朋友、当时的地方长官严武,他给杜甫提供了一份差事。
禄(lù)米:古代官吏的俸给,这里指钱米。
微躯:微贱的身躯,是作者自谦之词。
【大诗兄评】看到“稚子敲针作钓钩”这一句,大诗兄的童年记忆又被勾了起来。那时候的夏天,我们最大的兴趣是“钓海虾”。“海虾”不是大龙虾,而是我们现在所说的小龙虾。拿一根竹竿,竿头系一根妈妈缝衣服用的白棉线,挖几只蚯蚓、将其人道毁灭,拴在棉线上。这是一种“DIY”的精神。拎一只小铁桶,找一处菜园子,菜园子通常临着小池塘或小河浜。立在青石板或者水泥板的河埠头上,等着小龙虾上钩。微风吹来,水面漾着波纹,有一种坐在船头的幻觉。
到傍晚时分收工,总能钓到小半桶的小龙虾,它们挥舞着大钳子,在铁桶里互掐。那个时候几乎没有人吃小龙虾,腥气、肉粗,它们被小孩子当做宠物,或者剁碎了直接喂鸭子。
小龙虾是近代以来的外来物种,唐朝时候中国本土没有。杜甫“稚子”能钓到的,估计是一些小猫鱼。
大人们在干嘛呢?固然有人“锄禾日当午”,但是更多的人,老实告诉你,在打麻将,几毛几分的输赢,小来来。这是消夏,不是赌博。虽然成都是中国麻将之乡,但杜甫那个年代还没有麻将。“老妻画纸为棋局”,老妻真乃贤妻,也是“DIY”,为下棋做准备。棋友们有没有“小来来”,大诗兄不知道。
那个时候的杜甫,住在成都郊区的草堂。“清江一曲抱村流”,环境好;“长夏江村事事幽”,事情少;“但有故人供禄米”,生计有保障,心情好。这样的日子,我们倒也想过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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