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性!成立厂牌只为开心的玩音乐,还给自己发黑胶!

  

8月初的北京像个巨大的蒸炉,烈日下的柏油马路烫到好像可以发出滋滋的响声。神秘而又低调的兵马司唱片就藏在西楼巷胡同的一个四合院里,七拐八拐才能找到。院子里有一棵石榴树,叶子绿的发亮,果实唾手可得。

采访杨海崧之前,我看了VICE的采访视频。其实和VICE主持人一样,我在得知《呕吐袋之歌》是杨海崧老师翻译的时候第一反应也是:杨老师居然会说英语!

(点击书名进入文章“黑暗王子”尼克·凯夫飞越22座城市,用呕吐袋把时空揉成了诗歌”)

  

△由杨海崧翻译的《呕吐袋之歌》

在人们的印象里,摇滚乐手总是不学无术、放荡不羁,但是杨海崧却有一股含羞的学者气质。早年间,他还给杂志、报纸做一些翻译工作。年轻时时的杨海崧,其实也做了很多大家认为摇滚青年应该做的事情,不过后来他发现自己“不是那样的人,也成为不了那样的人”。

  

△P.K.14演出现场

最为印象深刻的是主持人让杨海崧签名时他问了一句:“今天几号啊?”在得知当天是7月14号之后他淡淡的说了句“今天是法国的国庆啊。

  

△photo by james bollen

  社交软件绝缘体

PK14没有微博,杨海崧自己也没有微博,在以前他甚至连微信也没有。如今他也只是用微信付款、和别人偶尔联系一下。我们总认为一个身兼数职的人应该是每天十分忙碌的,杨海崧却说自己经常感到无聊。“感觉自己闲的时间要比工作的时间多。”如果做一件事情,他就会专心的去做,不管其他。

  Q&A

你能做很多事情和自己不用社交软件有关系吗?

杨海崧:因为我不用社交软件,所以我也想象不出来能在这个事情上花多少时间。有的时候我也会和别人在微信上聊聊天。我理解不了把时间都花在社交软件上没有时间做别的事情的人。

  恋物癖

杨海崧最爱买纸质书和黑胶唱片,黑胶唱片大约收藏了2000多张左右。对于他来说,出国除了演出,最重要的就是逛唱片店了。“其实我应该是有点恋物癖的那种:同一张专辑,小时候听的磁带、之后出了CD我就买了,再后来我又发现它的黑胶版本我还会买。而且我从来不看电子书。买回来的书都会看,唱片都会听。我理解不了那些买回来不拆放着的人,如果不看不听我会有负罪感,而且唱片我都是要听很多遍的。”谈到黑胶唱片的收藏,杨海崧越说越兴奋。

他收藏的最得意的黑胶是俄罗斯的后朋克乐队Кино的合辑,这支乐队的主唱在1990年年仅28岁时因车祸去世。杨海崧在前两年去俄罗斯演出时在当地的唱片店发现了一套Кино的8张黑胶合辑,合人民币2000多元。

  

△Кино乐队

当时陪同他的俄罗斯翻译觉得他疯了,这么贵的黑胶当地人绝对不可能买。但是同行的鼓手和调音师都在劝他买,因为错过了这次可能就再也遇不到了。杨海崧犹豫了几番,去了好几次唱片店,终于拿下这套黑胶。

杨海崧买过最老的一张唱片是新奥尔良Decline的那种音乐,爵士乐的前身。据他自己说“特别破,放起来杂音很大。”

  Q&A

你有没有买过那种没有封面放在白色纸袋里的唱片?

杨海崧:那个好多是试听盘,那种试听盘你不知道是什么乐队的,上边没写名字,什么都没写,我在欧洲看过好多这种唱片。那个试听盘有的时候会有特别的意义,如果你能买到Bob Dylan当年的试听盘,那会非常贵,因为数量很少,就5张或者3张,而且过了30年可能就没了。如果你能找到那种盘,真的是非常贵。

我一直记得我在欧洲见过最好玩的盘是东德做的Led Zeppelin的盗版盘。那个彩色复印的封面花花的,我觉得那个太酷了,但是当时买不起。一个是确实有点贵,当年对我来说钱还有点多。第二个,我有点担心质量不太行,所以没舍得买。如果现在不缺钱,确实是太值得买了,那个太好玩,真的是历史。东德当年听不到摇滚乐,因为那时候摇滚乐都是违法的,违禁品。只有偷偷在地下加工厂做唱片,然后放到当年的乐队手上来听,我觉得应该是太有意义了。

  

△photo by 罂树

  △杨海崧解读专场及黑胶细节

  “如果音乐仅仅是音乐 那么它就没那么重要”

杨海崧认为,用流媒体听音乐时,如果你不播放它,它就是不存在的。而当我们拿到实体唱片的时候,即使你没有播放它,它的音乐依旧是存在的。实体专辑里面的内页、制作信息都是音乐的一部分。数字音乐仅仅只是声音的振动,是狭义的音乐。

而广义的音乐其实包含了很多信息。音乐的背后更多是人的东西,这个人是在某一个时代,跟谁合作,在什么情况下演奏这个唱片,演奏着这些音乐。当你拿到实体唱片的时候,你能感受到它与人之间的关联。

“人们应该去了解摇滚乐的历史。所有的音乐都是有背景的,当我们聊到音乐的时候,实际上都是在跟背景融合在一起。这个乐队为什么成为了这个乐队,如果你把这些背景去掉,那就是特别抽象的个人感受。但是在历史里面,你能看到一个人的独特性在什么地方。他跟谁合作过,在什么厂牌出过唱片,他成长的过程,他在十年之内或者二十年的音乐生涯里面,他做过什么东西,怎么变化过来的,到了这张唱片,这时候你会觉得有意思,会看到一个人的过程,而不只是一个单独的音乐。”

  

△杨海崧老师

杨海崧小时候听摇滚乐的磁带,用的都是单声道的磁带机,还经常绞带,细节根本听不清楚。但是这种不清晰却能给杨海崧很多想象的空间,在练吉他的时候他就去根据这种想象来练习。直到后来买了CD、黑胶再去听,就发现当年有很多误读。

“不过那时候听到的东西给我的启发是会影响我做音乐的思路的。”杨海崧把这一切都理解的很透彻。“介质之间的音质虽然有差别,但主要还是取决于功放系统。因此介质并不是最重要的,而是音乐带给你的启发。所以单纯追求某一种介质是没有必要的。”

  分享障碍

  

杨海崧最为人熟知的身份是“PK14主唱”,之后是“兵马司CEO”,“音乐制作人”。但他还有几个不为人知的身份,比如厂牌“分享障碍”的创始人。“分享障碍”出过磁带、CD和黑胶,旗下乐队在小众圈子里都是鲜为人知的。而且这些乐队有一个共同特点:都有杨海崧参与演奏。

  

Dear Eloise是杨海崧和妻子孙霞的二人乐队。关于两人的爱情故事也是一段传奇了,孙霞曾是PK14的贝斯手,因为一场大病不再能演出弹琴。后来也一直很低调,不接受任何采访。2011年分享障碍成立时发行的第一张7寸黑胶就是Dear Eloise的《她的歌》。

  

Alpine Decline本是一对来自洛杉矶的夫妇的二人自赏乐队,可以说是被杨海崧“忽悠”定居了北京,杨海崧在乐队中担任BASS的角色。2016年分享障碍发行了Alpine Decline在北京水果空间的现场录音磁带专辑。

  

After Argument是一支百度上找不到太多信息的乐队。成员是ZAZA和杨海崧。ZAZA是个半路出家学音乐的女孩儿,曾在法国留学。没有乐理基础的她借着一股倔强,只凭演奏就考上了音乐学院。

  

Colourful Z-bra是一支来自西安的乐队,也是厂牌里唯一一支杨海崧没有参与演奏的乐队。杨海崧在给他们做专辑时因为两首歌无法过审所以拿到国外去制作,并在“分享障碍”发行。

  

杨海崧和惘闻的谢玉岗也合作出过一张专辑《晚霞子》,两人在大连即兴录音只用了3天便完成了。第二张黑胶专辑也即将发行。

分享障碍在2011年就已经成立,但是至今都少有人知道杨海崧的这个厂牌,我问他如何看待宣传这个事情,杨海崧说,“大家做歌的时候都是很兴奋的,但是到后期宣传发行大家都没什么兴趣和力气做了,所以一直没有什么宣传。这些专辑的发行都是我们自己联系国外的黑胶工厂制作,每次至少制作500张、300张,封套是在国内印刷。因为国外寄过来成本太高而且会压扁,国内的工厂我们还要一点点跟他们沟通。所以后期贴贴纸都是我们自己来做,有时候真的贴不动了。”

  Q&A

你觉得在国内实验氛围这种音乐风格的群体有发展吗?

杨海崧:“分享障碍”并不只发行这种音乐风格,它更多的是发行我自己的作品。所以我们也不会去挖掘一些新乐队。这个厂牌最主要的就是大家在一起做的很开心,并不是要做成一件很大的事儿或者一个事业。实验氛围这种演出在国内是没办法做到300人、500人的,台下有30人、50人就很不错了,在国外也是,它注定是小众的。

  各位点击“阅读原文”就能进入黑胶实验室微店,购买“分享障碍”厂牌旗下专辑

  

  

声明:本文由入驻搜狐公众平台的作者撰写,除搜狐官方账号外,观点仅代表作者本人,不代表搜狐立场。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