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精、蜘蛛精、铁扇公主都是三寸金莲?

  

  闲读西游,发现个奇怪的现象:作者笔下的女妖,不光个个花容月貌,而且几乎都是小脚——三寸金莲。像我们熟知的白骨精、蛛蛛精、铁扇公主、白毛老鼠精等,都是如此。

  1.

  《西游记》对女妖或女人的相貌、体态的描写多用诗歌的形式,其中不少写到她们的纤足或步态。譬如——

  第二十七回,白骨精变成个月貌花容的女儿,只见她“翠袖轻摇笼玉笋,湘裙斜拽显金莲”。

  

  第五十九回,牛魔王的妻子、铁扇公主“凤嘴弓鞋三寸,龙须膝裤金销。手提宝剑怒声高,凶比月婆容貌”。

  同一回,牛魔王的小妾、玉面公主“娇娇倾国色,缓缓步移莲。……湘裙半露弓鞋小,翠袖微舒粉腕长”;“那女子见了,唬得魄散魂飞,没好步乱翙金莲,战兢兢回头便走”。

  第五十四回,西梁女儿国国王“说甚么昭君美貌,果然是赛过西施。柳腰微展鸣金珮,莲步轻移动玉肢”。

  

  第六十四回,杏仙“弓鞋弯凤嘴,绫袜锦绣泥。妖娆娇似天台女,不亚当年俏妲姬”。

  第八十二回,金鼻白毛老鼠精(又叫地涌夫人)“一对金莲刚半折,十指如同春笋发。……绣鞋微露双钩凤,云髻高盘两鬓鸦”。

  从这频频出现的“金莲”“莲步”“弓鞋”“双钩”看,这些女人或女妖,全部是小脚,特别是铁扇公主,直接写她“凤嘴弓鞋三寸”,是典型的“三寸金莲”。

  

  2.

  除了上面说的白骨精、老鼠精、铁扇公主,更令人关注的是蜘蛛精,她们不光是小脚,而且还能踢球!

  第七十二回《盘丝洞七情迷本 濯垢泉八戒忘形》里,七个蜘蛛精下水洗澡,被行者看在眼里——

  “褪放纽扣儿,解开罗带结。酥胸白似银,玉体浑如雪。肘膊赛凝胭,香肩疑粉捏。肚皮软又绵,脊背光还洁。膝腕半围团,金莲三寸窄。中间一段情,露出风流穴。”

  

  这里写得明白,蜘蛛精们是“金莲三寸”。更厉害的是,孙行者还曾见她们中的三个用那么小的脚在亭子下“踢气球”——

  “蹴踘当场三月天,仙风吹下素婵娟。汗沾粉面花含露,尘染蛾眉柳带烟。翠袖低垂笼玉笋,缃裙斜拽露金莲。几回踢罢娇无力,云鬓蓬松宝髻偏。”

  看,妖怪就是比常人厉害,小脚也能踢球。

  

  3.

  女妖们是小脚,那女身菩萨会不会也成了小脚?

  第七十三回中出现的毗蓝婆菩萨,“头戴五花纳锦帽,身穿一领织金袍。脚踏云尖凤头履,腰系攒丝双穗绦”。这“云尖凤头履”,是一种翘头鞋,是否小脚“弓鞋”就不得而知了。

  第四十九回,为了对付金鱼精救唐僧,孙悟空去请观音菩萨,不想得窥未梳妆的“素颜观音”,只见她“懒散怕梳妆,容颜多绰约。散挽一窝丝,未曾戴缨络。不挂素蓝袍,贴身小袄缚。漫腰束锦裙,赤了一双脚”。

  ——这是观音菩萨众相中的“鱼篮观音”相。由“赤了一双脚”看,观音姐姐是大脚,不可能是小脚(三寸金莲的小脚,不可能在公共场合让别人看到吧)。

  

  《西游记》是部文人作品,作者将女妖们写成“金莲三寸”“莲步轻移”,其实与一写美女就“闭月羞花,沉鱼落雁”,每个美女都“柳叶弯眉杏核眼,樱桃小口一点点”一样,不过是文人的套话。

  也就是说,白骨精、蛛蛛精、铁扇公主们成了三寸金莲的小脚,看了只让人一哂,没人会当真。不说别的,就说如果真是那么点小脚,她们怎么与孙悟空或猪八戒大战三百合呀?!

  

  (作者:飞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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