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艺术家程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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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3月23日，巴塞尔艺术展在香港如期举行。现年36岁的中国艺术家程然在这儿第二次展示了他的作品《昼夜之渐》。凭借一部长达9个小时的电影作品《奇迹寻踪》，这名当今中国最引人瞩目的青年艺术家在16年受邀前往纽约新艺术博物馆驻展三个月。随后，他受邀于同年10月在上海举办的爱彼当代艺术及高级制表展中展出自己的艺术作品。
这一切以及之后与巴塞尔艺术展和爱彼之间的合作，显然深刻地影响到了程然的创作思想，也为其在艺术与商业、时间等等角度带来了崭新的思考。于是我们在展上找到了他，和他聊了聊以下这些话题。
程然影像艺术作品《昼夜之渐》（Circadian Rhyth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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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Q 昨天我们看到了你的《昼夜之渐》，之前在纽约就上过展是吗？
程然：这个录像是为爱彼的展览作为首映的一个作品，它其实是我在纽约三个月的驻留时15个录像之一。在瑞士拍摄那部分，和纽约拍摄时的荒芜比起来，风景好很多，所以我很喜欢。
GQ 在整个作品四分多钟的时间里，我们看到有很多灯光装置的效果，你是怎么在野外做到这样的效果的呢？
程然：爱彼为我们的拍摄准备了越野车还有发电机，所以很多野外的场景，我们都能带大量设备过去。比如作品有一个布满青苔的场景，看上去只是一个小水沟，但其实是汝山谷河流的源头，对于汝山谷以及爱彼的诞生都有着很深的意义。在去之前就已经和摄影师沟通好了方案，所以我们准备了很多不同的灯光，拍摄时在青苔下面搭了很多绳子把灯挂住。挂灯的时间花掉了我们四五个小时，可最后拍摄却只用了几分钟。
GQ 整个作品的素材拍摄只用了一个礼拜？
程然：对，我们当时参观了爱彼的工厂，博物馆、汝山谷的黑森林和岩洞。冬天时，岩洞里冰锥和钟乳石林立，可冬天一过就只剩下钟乳石了；一种是易碎而短暂的，另一种却是永恒的，这一切也加深了我对时间的理解。我们用到现场感受到的所有的元素作为素材去拍摄，所以时间非常短，但我们的效率很高。
GQ 装置艺术和新媒介艺术，它跟传统的艺术：比如油画在创作上有很大的不同，非常有科技感，观众们似乎很难找到突破口去鉴赏它们，你有过这样子的困惑吗？
程然：我觉得也会有，这些新艺术不像雕塑，一眼就能看仔细。它里面有可能有故事，也创作方式不一样。但对于我来说，我比较喜欢看电影，这些作品的灵感基于大量的电影。所以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比较好接受。我觉得这个可能来自于自己首先对一些东西是否感兴趣。
程然艺术作品《昼夜之渐》
GQ 比如你看哪一种电影？比较实验性的电影？
程然：哪怕是说像欧洲，美国，早期的七八十年代的电影，其实都还蛮好的。比如库布里克的《2001太空漫游》，在七十年代就完成了，可我们到现在还无法彻底理解其表达的意义。相反现在国产的电影大家都能都理解，却一点也给不到大家思考。这是不是好的呢？这个也可以去解释上面的问题，《昼夜之渐》没有涉及到剧情，没有故事，它只是画面和声音的闪烁，但更容易让观众通过作品去感受到自己的想法，引发自我思考。这才是我想做的，不需要你去了解具体的意义，它只是关于时间的内容。
GQ 听说这个作品是根据你写的一本同名侦探小说改编的？
程然：其实跟小说没有什么关系。这本我小说是2012年写的，但我去年拍摄这个作品时，一开始并没有起名字；快拍完时我突然想起名字特别重要，一个关于时间的一个解释，也包括时间和手表上的关系，我觉得都很适合这个名字，所以就用了。
GQ 对于中国的年轻的艺术家，想要在国际上享誉并不那么简单，你觉得商业的合作是否对年轻的艺术家们走向国际化的非常重要？
程然：当然是的，除此以外商业合作也会为年轻艺术家们带来一定的收入。比如做录像艺术其实是非常前卫的，需要一定的资金。
中国艺术家程然与爱彼董事会副主席 Olivier Audemars
GQ 那你觉得艺术家的艺术的独立性和这些商业收入有界限吗？这对他们的名声或者别的东西是否会有影响？
程然：我仍希望能够和一些好的品牌合作，能够开拓艺术和大众之间或艺术和商业之间的关联。但这当然会有影响，所以我不会成立一个公司去做这样的事情。
GQ 那这次与爱彼的合作，是否对你的艺术创作的思路有影响与灵感？
程然：非常多，比如说，我了解到关于声音的报时叫做三问报时，我觉得这个名字很有意思，听起来也很好听。我没法从科技或者技术的层面去理解它，但从艺术的角度，这个说法非常诗意。它让我第一次发觉到原来时间可以是声音；因为时间对我来说就像是聊天，特别日常，所以引发了我很多的思考：比如时间可以是声音，也可以是影像。其实我以前做过一个作品，声音是可以被看见的，我把马丁路德金的“我有一个梦想”这句话作为背景音，每当它出现就会让一个小球在鼓面上震动；在那个作品里是我希望声音是可以被看见的，而在爱彼的合作中我又发现，时间是可以被聆听的。这些概念对我的创作影响非常大，这是我感兴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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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访：Ma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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