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书作者:六月申 伪文艺的古筝教师 会塔罗的占卜爱好者 只爱溜冰游泳的懒虫 爱听故事的话唠。经授权发布!
又梦见了你。仲夏天,去禁卫军一般排列的香樟树下,你一声接着一声的唤我:“之闻,之闻。”
突然惊醒,看着苍白的天花板自己竟然笑出了声,果然是梦!你怎么会叫我之闻呢?你大多时候都是一脸揶揄的笑着叫我蚊子。耳边有点痒兮兮的,伸手挠的时候居然有些湿润。
起床拿纸巾,无意间碰到了窗帘,一阵悦耳哦叮铃声,在这黑夜里响得灿烂。那是一串蓝色的风铃,吊着的纸上写着你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蚊子,你要快乐。这一串风铃是你去海南时买来送给我的,以前,你每到一个城市都爱给我拾掇一些好玩的好看的东西送给我。之前你去拉萨,回来时竟然带回了一个高达半米的松鼠木雕,雕刻的手艺一绝,大到松鼠的动作眼神,小到一根毛发都是那么的活灵活现。你说:松鼠的寓意是快乐,我希望你一直快乐。
灯光下,木雕松鼠用调皮的眼神看着我,可我一点也不快乐,你知道吗?
十几年来,我们生活在同一座小城,无数次去到同一家饭店,走过同一条街,我把你的歌听了一遍又一遍,但是我们并不相识。
终于有一天,我们在一场大杂烩的颁奖会上相逢,两个最佳新人奖,一个是你,一个是我。当时主持人可能是个新手,把顺序发错了,你拿着奖杯无奈的对主持人说:我是搞音乐的。
一时间台上台下一片寂静,你继续说:我是搞音乐的,你把人气作家奖颁给我是想让我转行吗?
你幽默的话语打破了尴尬,主持人跟你说道歉的话,你拿过了你的奖杯,将手上那个原本属于我的奖杯递给了我,戏谑的低声对我说:你写的东西很不错,有空帮我写词啊。
我端过奖杯,嘴角还挂着面对观众礼貌性的笑没有收回,看着你的眼睛呆呆的站着。我想,我当时的样子肯定傻极了,但那一刻我的内心是欢喜的,心里有什么情绪在翻腾着,如鱼跃水面。
你是一个业余的歌手,偶尔会去到一些电视台客串,但你的歌在论坛上,在我们当地还是很有名的,我喜欢你的歌,喜欢你的声音,所以一直一直都是循环播放。
领了奖,抛开满室的热闹,我跑出了会场。盼望着可以追到你的背影。匆匆下了楼,竟看到你在楼下的空地上抽着烟,我放慢了步伐,调整好呼吸当做没看到你。
当时正好是春天,阳光暖暖的,花和树一片片的争奇斗艳,你手上的烟,散发着撩人的烟雾,让我的心中也如这个场景般一片一片。
你终是看到了我,还向我招手,我不敢置信你居然是在等我!
“有空吗,附近公园转转?”当我走进你,你向我提议。那天我们一边走一边聊天,我们很合拍,音乐文学,身边好玩的事都有聊到,你说你很早就看过我发表的诗和文章,我又何尝不是很早就关注了你?
别时,你说:真好,我们没有错过。
你的一句没有错过,听的我心头热,虽然知道你指的是我们之间难得的默契。
我们文学俱乐部自驾游去海边聚会,你开着车也来了,我对于你的到来感到特别的讶异,你若无其事的解释说:偶尔也要感受一下文人墨客的风情雅致。听你这么说,我笑你的没事找事。
你固执的不让我坐俱乐部的大巴车,而是坐你的车。你为我系上安全带,说都递给我一大包零食和一部iPad,你说:路比较远,iPad里面下了几部挺火的韩剧和综艺,无聊的话可以打发时间。你的细致和关心让我感动。
我并没有在车上看电视的习惯,所以一边吃着零食,一边听着车里音响放的音乐,音乐的名字我叫不上来,你为我讲解,我配合着你点头,像是明白了,可实际上我根本没有听懂你所说的,心里不由得多了几分落寞,可能是担心被看穿我南郭先生的本质,终究还是拿出了平板看了起来。
你是注定背包剑走天涯的浪子勇士,我深知我不可能成为那一个唤你回头的良人,毕竟你的身边早就有那么一位女子。
她同你一样是热爱音乐,很多热播电视剧电影中都可以听到她的歌声,而不仅仅歌唱的好,和你一样张嘴就可以收获到掌声和尖叫,她同时也生的特别的好看,和你站在一起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而不像我,五音不全还生的普通。
从海边回来的那一天,我见到了她。蓝白相间的裙子,完美的身材比例和优雅的气质引来行人的不断观望,我直觉的从你身边挪开了几公分,手不自觉的揪着裤边,试图遮住吃东西落上去的油渍。
而她似乎没看到我,径直走向你,亲昵的挽过你的手臂,问你我的身份,我看到你狡黠的对我眨眼睛,而后说:以前邻家的小妹,难得碰到了。
那一刻,有什么东西在我心中,‘砰’的炸开,然后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如烟花灼过的疼痛。
那日一别之后,好久都没有再见到你,生活中也失去了你的痕迹,我依旧像以前那样,听你的歌,写我的文章。那天偶然经过街角咖啡厅,隔着落地窗看到你带着耳机坐在咖啡厅,一杯黑咖啡在你面前已经凉透。你拿着勺子很无聊的搅动着它,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事情,那一刻我多么希望是因为心有灵犀,所以你一抬头的刹那就看到了我。
“蚊子,最近过得好吗?”你跑了出来,当时的天空瓦蓝一片,你的笑容和阳光一样的明媚,你低头问我时,我抬头都可以看到你睫毛的温柔。
“嗯,还不错。”我回答,面上装作风平浪静的样子。
你问我在忙些什么,我说新书要上市了,最近在赶稿,我反问你最近的动态,你说在练歌,还跑了几个通告。我们站在路边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谈论着,咖啡厅的落地窗上倒映着我们的模样,我突然觉得:也许,这样就足够了。
偶尔有熟识的人和你打招呼,你笑着回复,我们的话题也就因此断了。突然有那么一个瞬间,气氛安静的过分,我们谁也没有说话,我打破了尴尬,胡乱编了一个理由,说先走了,你顿了一下,叫住离开的我,在口袋里拿出了一个钥匙扣。我接过钥匙扣仔细的端详。你说:你性格粗心大意,别的东西担心你弄丢咯,这个上面可得挂着回家的钥匙。我笑着应遵命,而后不自觉的赞叹这一个钥匙扣:这花真好看。
花的样式不同于市面上那种普遍的模样,一根金色的铁丝不断的扭曲,不断的绽开,最后编织成了一朵我叫不上名的花朵模样,精致的让我觉得这就是一个工艺品,而不应该是一个挂饰。
“这花可不是普通的花,但愿君心似此花呀!”你神秘的说,我不明所以,你拍了拍我的头说,“傻瓜,没什么,赶快忙你的去吧。”
你这一句傻瓜,唤得我心头一颤,让我产生了一种多年不见的亲人,回来了。
深夜,我坐在电脑前码字,你发来消息:蚊子,别熬夜,注意休息。
你也会在醉酒的时候给我打来电话,说你的心事,说生活的趣闻,然后说:蚊子,你一定要好好的,你快乐了我也就放心了。
你总是这样用你的方式关心着我,但从来没有来找过我,所以那些日子真乱啊!乱乱的幸福,乱乱的疼痛,就像你送给我的那朵花一样,被刺条儿缠绕着,但依旧花开灿烂。
巴掌大的小城,一丁点儿风吹草动都可以变成新闻,而最近大家茶余饭后说的最多的就是关于你,你要订婚了!男才女貌终成眷属,羡煞旁人,更是添油加醋的说你爸为了儿媳妇还给她准备了一辆宝马的汽车。
首饰店门口,我看到你们肩并肩的走出来,有说有笑的模样印证了传言。
那天的雨可真大!以至于我跑出去之后回到家就生病了,可能是心病吧,笑笑的感冒最后竟然导致我一病不起直接去了医院。
你提着果篮和鲜花来看我,温热的手探过我的额头,松了一口气说还好退烧了。
你把鲜花放到了床边的花瓶里,从果篮里拿出我喜欢吃的草莓和葡萄,洗好放到了一个骨瓷碟子里,嘱咐我必须要把这些吃完了。
临床的小丫头满脸羡慕的冲我说:之闻姐,你男朋友对你真好!
我没敢看你,扭过头去纠正小丫头错误的用词,告诉她,你只是朋友。
小丫头显然不信的向你验证,你笑而不语,没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临走时,我把你送到了电梯口,几次三番你都欲言又止,电梯终于来了,上电梯前,你伸出了手像摸阿猫阿狗一样拍了拍我的头,叹了口气说:照顾好自己,我会心疼。
一句心疼,终把我强行伪装的铠甲击得粉碎,在外打拼这么些年,即便现在住院了也没有跟家里透露过一丁点儿的消息,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对于朋友,也从没有人对我说过心疼这个话,唯独你!你的存在超越了朋友,我多想靠近你,感受你的温暖和呵护,但我不可以!我想到了那个如同仙女一样的女子,她和你一样光芒四射,你们要订婚了,你们是天生一对!蹲在紧闭的电梯门口,哭的眼泪纵横,一度有路过的人在怀疑是不是我身患绝症。
出院那天,听说你和她分手了,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哭着问你理由,你说爱上了别人。你的父母气你始乱终弃,以断绝关系来威胁你,以往都很孝顺的你却用坚决的态度表明了你的立场。
我不知道这个事情有几分真假,但和你相处的时间却逐日增多,你给我带爱吃的小吃,带你亲手做的菜,带水果带零食,你总喜欢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对我说:蚊子,你太瘦了!
天气一旦变化你总是第一个提醒我加衣保暖,我喜欢花花草草,可从来不自己养,因为养不活,所以你一盆又一盆的把那些花草搬到我的小屋,经常为它们施肥浇水,我觉得这些花儿真幸福!
你的关心和照顾填满了我的整个世界,与之同来的是来自小镇的闲言碎语,以及你父亲的怒火。
我无法坦然的面对,比如你的好,和那些指指点点。所以我只能选择逃离!
我离开了这座城市,我没有告诉你,坐上离城的火车,我泪流满面!抽掉手机卡,断绝了和你的所有联系。
两年后,经过小城,遇见了你,可你已经是照片上扁扁的模样了,外出活动意外坠亡。
我重新定居在了那一座小城,一年又一年,我最喜欢的就是摆弄那些花草,我不再忘记给他们浇水施肥,可花儿从来都没有生长的像你照顾的那个模样,偶然去花店,遇见了一朵和你送给我那个钥匙扣很像的花,问店主花的名字,店主很高兴的为我解答:这是姬金鱼草,小姐如果有喜欢的人可以买来送给他哦,它的话语是,请察觉我的爱。
怎么回到家的我忘记了,只是拿出钥匙扣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眼泪一串接着一串的掉。
后来的后来我也会经常梦到你,然后哭着醒过来,亲爱的,如果有下辈子,再遇到你,我一定不会逃避,到那时,我会对你说,娶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