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你已经知道,我们说的正是——阜成门大妈鬼饼!
久仰鬼饼大名,憧憬于这难以名状的路边摊仪式感,于是,在一个深夜,一个饿着肚子在街头觅食的深夜,拿出手机,点开了“大妈鬼饼”的微信,是的,我决定去试试这神秘莫测的“阜成门鬼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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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你应该听说过阜成门大妈鬼饼:
一对夫妻在阜成门桥底摆了个小摊,夜里11点左右才出摊,只卖三样东西——肉饼、咸鸭蛋、粥,肉饼8元一个、咸鸭蛋3元一个、粥1元一碗,这个摊摆了将近20年,时光流逝,中年夫妻变成了老夫妻,卖的东西依然是那三样,也不知道期间是否有调过价,总之现在依然是肉饼8元一个、咸鸭蛋3元一个、粥1元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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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味道,或是其他类似情怀、猎奇之类的原因,多年来,大妈鬼饼食客不断,且长年累月处于排队状态,尽管吃上一口大妈的饼需要作一些等待,但人们还是爱吃,也愿意等。
“京城十大路边摊之一”,是网友和媒体对它的定位;“凌晨1点出门吃鬼饼,疯了吧?”美食号把它描述得灵动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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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最近有些事情发生了变化——“大家好,由于管理严格,大妈不出摊了,现在大妈鬼饼改在家烙了,肉饼10元、鸭蛋3元和粥2元需要打包带走。微信预订,预订时间晚六点到十一点半。取饼时间晚六点半到十二点。取饼的地方在胡同附近的一个精品公园,公园入口处有骆驼铜像的地方”。
这是大妈鬼饼最新的微信朋友圈通告,当然,大妈鬼饼的微信朋友圈里,半年内只重复发这一条通告,别无其他,据说微信是大妈的女儿在运营,负责接单、通告、也负责送饼。
对,从年初起,大妈不再出摊,想吃鬼饼,可微信预定,预定时间,晚六点到十一点半;取饼时间,晚六点半到十二点;取饼地点,精品公园入口处,骆驼铜像前……至于暗号,我想可能是一个字,也可能是两个字,但不会是四个字。
所有的一切,让人对阜成门大妈鬼饼无限向往——谁不想在一个晚风沉醉的夏夜、在一个百无聊奈的夏夜,乘地铁到阜成门站,战战兢兢找到那座精品公园,来到骆驼铜像前,或许心情焦虑的,等待着,一分钟、两分钟……等一个拎着饼的人出现在眼前,对你说出你们约定的暗号……在这个湿热焦躁的夏天,我对这样的仪式感充满热情。
没想得更多了,微信上联系了大妈,地址也早就查询透彻。
阜成门地铁B出口,北走,骆驼铜像处。
于是就去了,坐公交去的,人莫名其妙的很少,见此情形,后悔了片刻,担买完饼地铁过班,公交车停运,转念又想,在骆驼铜像前报完暗号接过饼、吃了粥和咸鸭蛋,谁还管能不能回家?如此一来,心宽了不少,自觉微风习习,舒适异常。
良久,到了,骆驼铜像安静的蹲卧在公园的鹅卵石上,日间下过雨后的积水,浅浅的留在深凹处,一摸,是一层泛着水的泥土。
太暗了,看不大清。
几分钟后,远处一个女人提着袋子从铜像后的小门里走来,穿着家常的睡衣,三十上下的年纪,我走了上去,诧异送饼来的不是传说中的大妈,只是一个极其普通的中年女人,这大概就是大妈的女儿了吧。
她像是获悉了我的疑虑,在我没问前就笑着说道:
“我妈在屋里烙饼,我来送。”
“哦,好,谢谢。”
“走好。”
把东西递到我手上后,便走了,和普通人一样,趿拉着凉拖,转身,消失在公园的小路上。
嚯嚯~她竟然不需要暗号,一眼便认定我是来取饼的人。这是何等奇妙的能力,我在心里暗自钦佩!
思绪游走,手一碰肉饼就被烫得弹开了,看来是刚烙好的饼,就像家里刚煮好的青菜年糕汤,冒着热气,若是冬天,这热气恐怕会让眼镜蒙上白雾吧。
开始吃。
肉饼很厚实,每一层都夹着碎肉,外皮带着点烤焦的香味,像是小时候争着吃的米饭锅巴,一口气咬下好几口,便不住的朝外吐气。
接下来是鸭蛋和粥,黄色的棒碴粥,端起来沉甸甸的,喝到口里,稠得像西湖边上卖的透明莲藕粉,时不时还得用舌头去舔唇边的余留。这样做心情似乎变得特别好,简单的事物带来的快乐总是意想不到。
太暗了,我拍得不好,故此图源于大众点评网↑
鸭蛋在路上不方便食用,于是带回了家。
很久没有吃到筷子一戳就会流油的鸭蛋,汪曾祺笔下的高邮鸭蛋跃然眼前。
这是最近吃过最有趣的宵夜,我对自己说!
虽然肉饼和别家的味道没有很多区别,粥很稠却也普通,鸭蛋也还是鸭蛋的感觉,但我喜欢这种腔调的吃食,也许食物本身没那么出色,是故事、情怀、仪式感、或其他什么东西,让这味道更立体。
甚至有那么一两秒,我感到讶异,讶异于这城市里的一部分人,曾有过和我相同的期盼、等待、紧张、惊喜、感动。
这份感动源自哪里?或许是半夜寂寞时有了食物的陪伴,空虚被快乐填满;或是这么晚了,还能吃到冒着热气的东西;这么晚了,依旧有人陪着我,甚至可以陪我到更晚……
如果你也是这个城市的深夜小精灵,那么——
大妈鬼饼微信号:wxid_ofk1exxmhyk311
记住,肉饼十元,鸭蛋三元,粥涨价了,如今两元,预定时间晚六点到十一点半。
阜成门地铁B出口,北走,骆驼铜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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