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河味道:微醉黄酒酿

  

  

  黄酒是中华民族古老的酒种,我的老家白河也做黄酒,用苞谷米、大米或者是糯米,以前人们把米看得比金还贵,总是用更为实惠的苞谷米来做。

  

  

  黄酒一年四季都可以食用。加点馍叶、干饼,在坛里挖几勺黄酒糟,多半是自家的早点或者是正餐的开胃汤,味道酸甜,馍叶、干饼在黄酒汤的浸泡下也足够酥软爽口。若是在黄酒糟里加几个自家的土鸡蛋,打成鸡蛋花或者是荷包蛋,再加点汤圆,也能用来招呼客人。结婚办喜事、生孩子坐月子更少不了黄酒,黄酒糟加红糖,可以帮产妇恢复身体,要是月子里有人来探望,也要给客人来一碗鸡蛋黄酒,黄酒慢慢成了我们这过喜事的特定习俗。

  

  黄酒一般在冬天做,冬天做的黄酒储存的时间比较长。把酒曲按照一定比例拌进蒸熟后的苞谷米中,放入坛中,用黄泥密封好坛口,随着时间慢慢发酵,十几天之后苞谷米就有了酒味。

  除了黄酒糟的美味实在让人不能忘却以外,让我记忆更为深刻的还有黄酒酿。

  

  黄酒酿就是从黄酒糟里慢慢渗出的酒水。夏天一到,气温逐渐升高,冬天做的黄酒已经发酵得足够长久,气温更像是黄酒的催发剂,坛中的黄酒糟也被我们的日常食用挖出一个能看见坛里的小坑来,黄酒酿就像是一滴滴羞涩的泉水,慢慢从四周的酒糟中渗透出来,汇聚在坛底。

  我家的坛小,坛底汇集了两勺左右的黄酒酿,母亲在给我们煮黄酒的时候盛了半勺叫我尝尝,并说不能多喝,黄酒酿也能醉人。我拿起勺子看了看,这黄酒酿呈淡黄色,比水要粘稠,像是熬煮久的稀饭。再轻轻地抿了一小口,有酸酸甜甜的味道,带着浅浅的酒味,没有白酒那样灼口,轻柔的,绵长的,像是舒缓的轻音乐,慢慢经过喉咙。

  

  从那以后我便喜欢上了这黄酒酿的味道,常常去看坛中的黄酒糟酿出黄酒酿没有,有时候背着母亲偷喝了一些,若是喝多了有些微醉,头晕晕的,便去躺在床上睡上一觉。

  后来家里很少做黄酒,要是做的话,就用蒸熟的大米做,只做一小塑料罐,随做随吃,少了时间的发酵,自然没有了黄酒酿,小时候的味道也慢慢忘却。

  直到有一天,和朋友去湖北十堰,十堰的街头饭店里放的有房县黄酒,用小塑料壶装着,朋友说这就是我们老家的黄酒酿,我便来了兴趣,向店主买了一小壶。

  壶有简单的包装,写着大大的“房县黄酒”的红色字样,大概有一斤左右的样子。我觉得甚是奇特,小时候无比稀缺、只在坛底有一两勺的黄酒酿在这里居然有如此之多。朋友说这房县黄酒有些历史,在我们老家只是习惯把黄酒和酒糟放在一起喝,这里是把酒糟酿成了酒的样子。

  

  

  看到隔壁桌上的本地人把黄酒酿当啤酒喝,一杯接着一杯下肚毫不含糊,我取了一个杯子倒了一杯,迫切想尝尝小时候的味道,一杯下肚还没尝到什么味道,肠胃便有了烧烧的感觉,和朋友喝了几杯,头便晕了起来。

  我说,罢了,就喝这些吧,多了就真的醉了。朋友也说,酒也有酒的境界,微醉是最好的,像人生,知足而乐,适可而止,恰好适度,方可乐在其中。

  听了朋友的“金句”我不禁点了点头。是啊,酿黄酒,黄酒酿,黄酒就这样不知不觉融入到了我们的生活里,也常常体现在我们的人生中,像它的味道一样久远绵长,每每想起来总是微微一醉。

  

  作者:姚永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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