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工具千百种，看看您用哪一种？

1.1 一般成人用评估工具

1.1.1 视觉模拟法

视觉模拟法（Visual Analogue Scale，VAS）量尺一般设计为一条长100 mm的直线（0为无痛，100为剧痛）。使用时由患者将疼痛感受标记在直线上，线左端至患者所画竖线之间的距离即为该患者主观上的疼痛强度。目前已经发展出很多改良版本，比如在量尺上增加可以自由滑动的游标和将量尺设置成竖直形式以便于卧床患者应用。VAS的信度已经被许多研究所证实，具有较高的信效度。虽然VAS是一种简单有效的测量方法，但需要抽象思维，用笔标记线时需要必要的感觉、运动及知觉能力，应用于老年人时不成功应答率较高。因此，VAS可能不适合于文化程度较低或认知损害者。当VAS用于抽象思维能力轻度受损者时，垂直型较水平型更好。

1.1.2 数字评定量表

数字评定量表（Number Rating Scale，NRS）是应用范围最广的单维度评估量表。NRS是在VAS基础上发展而来的，这种方法较VAS更加简便，容易被患者理解，所以在临床工作中更为常用，但由于其不连续性，并不适用于临床科研。此方法由0～10共11个点组成，数字从低到高表示从无痛到最痛，0分表示不痛，10分表示剧痛，由患者自己选择不同分值来量化疼痛程度。PUN-TILLO等的研究结果肯定了NRS的有效性和可靠性。NRS具有较高信度与效度，易于记录，适用于文化程度相对较高的患者。曾有报道，文化程度高者倾向于选择NRS与VDS，高中以上文化程度50%选择NRS[23]，此方法个体随意性较大，宜用于疼痛治疗前后效果测定对比。21点方框量表（21 Point Box Scale，BS-21）也是NRS的一种类型，只是将数字写在方框中。有研究发现不论精神状态如何（包括轻至中度认知损害），从心理测量学及效度的角度来说BS-21是最好的量表，但部分老年人，不论认知是否受损，感到回答量表时有困难。

1.1.3 语言评分法

语言评分法（Verbal Rating Scale，VRS）由数个按照等级排列的描述疼痛的词语组成，通常见到的是5点口述分级评定法（The5-point Verbal Rating Scales，VRS-5），将疼痛分为：①轻微的疼痛；②引起不适感的疼痛；③具有窘迫感的疼痛；④严重的疼痛；⑤剧烈的疼痛。另外尚有VRS-4（简便易理解但不精确）、VRS-6（客观便于理解）等语言评分方法。Loos MJ等使用VRS和VAS对术后患者的疼痛进行评估后发现，VRS的评分失败率（2.8%）比VAS （12.5%）要低（P<0.001），提示VRS在术后疼痛评估中可能会对患者更有利。Ripamonti CI等的研究也验证了VRS对疼痛评估的有效性。临床上也有将NRS和VRS结合起来进行解释和限定，综合了两者的优点。

1.1.4 长海痛尺

第二军医大学附属第一医院根据自己的临床经验及应用体会，制定出新的评估工具———长海痛尺。它是将数字疼痛量表（NRS）和口述分级评分法（VRS-5）有机结合的一种疼痛评估方法，在VAS-5的基础上，对疼痛标尺做出具体解释。国内外有文献报道：视觉模拟量表（VAS）、描述疼痛量表（VRS）及数字疼痛量表（NRS）之间良好的相关性。使患者更容易接受，结果相对准确，减少疼痛评估误差，并能够随访治疗的结果。它解决了单用0～10痛尺评估时随意性过大的突出问题，解决了单用0～5痛尺评估时精度不够的问题，易于为护士和患者接受，提高了疼痛评估的准确性。

1.2 一般儿童用评估工具

1.2.1 五指疼痛评分模型

五指法（Five-finger Measure，FFM），即大拇指代表剧痛，小拇指代表不痛，食指代表重度痛，中指代表中度痛，无名指代表轻度痛。临床上发现FFM适用于对5岁左右的儿童进行主观疼痛评估，因为儿童感性认识的启蒙教育从手指开始，他们对五指比较熟悉，易接受。为进一步验证FFM在临床上的适用性，从2006年1月开始对FFM进行改良，设计了“五指疼痛评分模型”。利用亚克力材料制作一只手掌模型，采用0～5分描述疼痛量表（VRS-5）的内容，尝试VRS-5与FFM进行组合，形成“五指疼痛评分模型”。在各个指上标明疼痛分数和语言描述，即大拇指标明5分，代表无法忍受，严重影响睡眠，伴有其他症状或被动体位；示指标明4分，代表疼痛剧烈，影响睡眠较重，需要用麻醉止痛，伴有其他症状；中指标明3分，代表中度疼痛，影响睡眠，需要止痛药；无名指标明2分，代表轻度疼痛，适当影响睡眠，不需要止痛药；小拇指标明1分，代表轻微疼痛，可忍受，能正常生活、睡眠。研究表明该方法适用于不同年龄、不同文化程度和视力、听力低下及语言交流障碍等特殊患者。在临床上观察到5岁以上的儿童，都能容易地用五指法来评估疼痛。

1.2.2 面部表情评分法

面部表情量表包括一系列进行性痛苦的面部表情，大多为评估儿童疼痛强度而设计，受试者选择代表其疼痛强度的面部表情，具有较好的信度与效度。常见的有Wong Backer面部表情疼痛评定量表、面部表情疼痛量表。

1.2.3 Wong Backer面部表情疼痛评定量表

Wong Backer面部表情疼痛评定量表由6种面部表情及0～5分构成，多用于3岁以上的儿童，使用时由患儿选择一种表情来反映最接近其疼痛的程度。该法优点在于不要求读、写或表达能力，不需任何附加设备，没有特定的文化背景或性别要求，易于掌握。GAR－RA等的研究发现VAS评分同Wong Backer面部表情疼痛评定量表之间存在很好的相关性。

1.2.4 面部表情疼痛量表

面部表情疼痛量表（Faces Pain Scale，FPS）为6个水平排列的面部表情，相比较于Wong Backer面部表情疼痛评定量表更接近正常人的表情，易于掌握，不需任何附加设备，更加便于研究者评估成人及老年人的疼痛强度，亦有研究显示其具有较好的效度和信度。刘雪琴等将FPS用于老年人，发现用于不同认知水平的老年人测量，FPS的完成率均很高。

1.3 一般新生儿用评估工具

1.3.1 FLACC行为评分量表

FLACC行为评分法适用于有术后疼痛及不适而不能精确表达的患儿（0～7岁选择性外科手术术后的患儿），主要包括面部表情（Facial Expression）、下肢动作（Legs）、活动（Activity）、哭闹（Cry）、是否易安慰（Consolability），评分为上述5项指标的总和，最低为0分，最高为10分。得分越高，不适和疼痛越明显。研究表明量表用于婴幼儿的疼痛评估时该评分是可靠、有效的。

1.3.2 新生儿面部编码系统

新生儿面部编码系统（Neonatal Facial Coding System，NFCS）用于评估早产儿和新生儿疼痛。NFCS有10项：①皱眉；②挤眼；③鼻唇沟加深；④张口；⑤嘴垂直伸展；⑥嘴水平伸展；⑦舌呈杯状；⑧下颌颤动；⑨嘴呈“O”形；⑩伸舌（只用于评估早产儿）。如果患儿无以上各项表现为0分，有其中1项为1分。NFCS的总分为10项之和，最低为0分。早产儿最高为10分，足月儿为9分（因“伸舌”只用于评估早产儿），分值愈高表示疼痛愈严重。Peter等研究表明，评估术后疼痛时NFCS信度、效度高且可行，将NFCS减少至5项（皱眉、挤眼、鼻唇沟加深、嘴水平伸展和舌呈杯状），提高了对疼痛评估的特异性，但并不改变其效度和敏感性。

1.4 特殊用途评估工具

上述的几种评分方法主要反映疼痛的强度，不反映疼痛的范围。疼痛的范围及其变化也是疼痛定量分析的重要内容。有文献报道，体表面积评分法（BARS）既能表示疼痛的范围，又能表示疼痛的程度。将人体表面分成45个区，每个区内标有该区的号码。与计算烧伤面积的方法有些相似，请患者将自己的疼痛部位在图中标出，利用不同的符号来表示不同性质的疼痛，并由患者在人体图上相应位置标出确切的疼痛部位和范围。有研究表明疼痛图用于认知损害的老年人时被证明是有效度的测量工具。George等研究发现，对于同样的疼痛，女性倾向于比男性描绘更大面积的疼痛区域。Bertilson等认为其结果的意义可能主要在于对存在异常症状的患者进行分类。

2、多维度评估量表

2.1 多维疼痛问卷疼痛问卷

多维疼痛问卷疼痛问卷（PainQuestionnaires）是基于多种原因而设计的对疼痛进行多向性评价的方法。

2.1.1 McGill疼痛情况调查表（McGill PainQuestionnaire，MPQ）

McGill疼痛情况调查表是众所周知的全面评估疼痛的多维测量工具，既评估疼痛的情感及感觉方面，又全面评估疼痛的部位、强度、时间特性等。MPQ采用的是调查表形式，表内附有78个用来描述各种疼痛的形容词汇，以强度递增的方式排列，分别为感觉类、情感类、评价类和非特异性类4类。目前已广泛使用于临床和疼痛研究。除了疼痛描述语外，还包括评估疼痛空间分布的身体线图以及现存疼痛强度（Present Pain Intensity，PPI）的测量。MPQ具有很高的效度，但是要求患者有较高的阅读能力和智力水平。但也有结果表明，MPQ应用于老年人易于理解，且与其它疼痛强度量表一样具有较好的一致性效度，但它并不适合于文化程度低或认知损害者。

2.1.2 简化的McGill疼痛问卷

由于MPQ太长，研究人员又设计了McGill疼痛问卷简表（The Short-form MPQ，SF-MPQ），其包含15个描述语及测定疼痛强度的PPI和VAS。简化的疼痛问卷（SF-MPQ）是在McGill疼痛情况调查表基础上简化而来，具有较高的效度，操作更加简便。是为护士对初次住院的患者了解其疼痛状况的评价表，它将疼痛程度用目测直观疼痛标尺表示，并在印好的人体正面、背面、侧面图上画出疼痛的部位（患者或护士画），护士记录疼痛的时间、性质、止痛措施及疼痛对患者的食欲、睡眠、注意力、情绪、社交活动的影响，包括20个类别，每个类别分为2～5个级别。经反复应用表明该问卷设计合理、实用性强。

2.1.3 简明疼痛目录式调查表

简明疼痛目录式调查表（TheBrief Pain Inventory，BPI）是一种能够快速完成的多维度评估量表，包括了疼痛的原因、性质、对生活的影响和部位等方面的描述词语，使用NRS来描述各个项目的程度。已有研究将其应用于术后患者的疼痛评估。该表项目设置简洁明了，一般仅需要5～15 min即可完成评估，适用于各类人群，是一种快速多维的评估方法。

2.1.4 Abbey疼痛量表

Abbey疼痛量表是由Abbey等提出，共有6个条目，包括声音、面部表情、身体姿势的改变、行为的改变、生理指标和身体的改变，每项评分在0～3分之间，总分在0～8分之间。0～2分表示无痛，大于3分表示轻度疼痛 8～13分表示中度疼痛，大于14分表示重度疼痛。该项研究结果认为该量表可以用于测量急性疼痛、慢性疼痛及慢性疼痛急性发作。

2.1.5 疼痛行为评分

疼痛行为评分（Behavior Pain Scale，BPS）包括3个疼痛行为领域的评估，分别是面部表情、肢体活动、机械通气耐受性。每个条目1～4分，总分12分。量表内在一致性信度Cronbach α值为0.91，评分者间信度的一致性高（r=0.95～0.97，P=0.00），再测信度具高度之相关（r=0.86～0.92，P=0.00）。谢伟萍等研究结果认为BPS用于机械通气患者疼痛的评估是可靠有效的。

2.2 特殊患者用疼痛多维评估

2.2.1 重症监护疼痛观察工具

CriticalCare Pain Observation Tool， CPOT重症监护疼痛观察工具是专为ICU内的机械通气患者设计。同BPS的观察指标相似，CPOT同样使用疼痛相关的行为指标。总分在0～8分之间。相对于患者在基础状态时的较低的分数值，在损伤性操作过程中的CPOT分数显著增高，显示其具有较高的效度。 CPOT同样有令人满意的评价者间可信度、特异度以及敏感度。与BPS相比较，CPOT的描述词具有可操作性，其评分系统更具逻辑性。而使用BPS时可能存在外部设备阻碍患者上肢运动的情况，从而影响其评分。此外，BPS评价指标有些无法进行测量，这同样影响到其可靠性。因此，对于机械通气患者疼痛的评估，比较而言CPOT比BPS更有优势。

2.2.2 交流障碍患者疼痛评估工具

交流障碍患者疼痛评估工具（Non-communicative Patient's PainAssessment Instrument，NCPPAIN）由Snow等提出。包括4个主要部分：观察护理操作过程中患者有无疼痛出现、有无疼痛相关行为的出现、疼痛部位和范围及评估疼痛强度。若患者有疼痛行为出现，则采用Likert 6点量表来评定其疼痛行为的强度。研究显示该工具简单、费时短，图文并茂，容易理解。

2.2.3 活动-观察-行为-强度-痴呆患者疼痛评估量表

活动-观察-行为-强度-痴呆患者疼痛评估量表（Mobilization -observation -behavior -intensity -dementia Pain Scale，MOBID）由HuseBS等提出，包括7个项目。MOBID是由医护人员引导被观察的对象做出标准动作，然后观察其疼痛行为指标的出现情况，根据指标变化来进行疼痛强度评分。研究结果显示MOBID具有良好的效度、内部一致性和测试者间信度。但对于引导患者被动活动做出标准化动作的做法颇具争议，此举或可造成医源性损伤。

2.3 新生儿疼痛多维评估

2.3.1 新生儿疼痛评估量表

新生儿疼痛评估量表（Neonatal Infant Pain Scale，NIPS），用于评估早产儿和足月儿操作性疼痛，它包括面部表情、哭闹、呼吸形式、上肢、腿部和觉醒状态6项。

2.3.2 早产儿疼痛量表

早产儿疼痛量表（Premature Infant Pain Profile，PIPP）由加拿大Toronto和McGill大学制定，用于评估早产儿疼痛。PIPP的总分为7项之和，最低为0分，最高为21分，分值大于12分表示存在疼痛，得分越高，疼痛越显著。

2.3.3 儿童医院低龄儿童疼痛评分量表

EASTERNO NTARIO 儿童医院低龄儿童疼痛评分量表（CHEOPS）是对儿童术后疼痛的一种行为评价，可用于评估治疗儿童疼痛或不适的措施的疗效，适用于0～4岁的患儿。CHEOPS疼痛评分为7项评分的总和，最低为4分，最高为13分。

2.3.4 新生儿疼痛与不适量表

新生儿疼痛与不适量表（Neonatal Pain and Discomfort Scale）该量表由法国AntoineBeclere大学妇儿医院制订，用于评估早产儿持续性疼痛。它包括面部表情、肢体活动、睡眠质量、与护士接触的质量和可安慰性。

3、小结

对于语言表达能力和运动能力未受影响的患者来说，选择使用单维度评估量表测量疼痛较为容易，但是对于接受气管插管或阅读和运动能力受到严重影响的患者来说，单维度评估量表可能是很困难的，结果的有效性也值得商讨。需要指出的是，NRS、VRS和VAS等评估方法仅仅属于单因素测量范畴，很容易受到患者认知发展水平、行为和情绪等多种因素影响，同时由于疼痛的多重性特征，使得单一评估方法难以对疼痛强度进行精确评估。有研究表明结合使用几种简便易行的疼痛评定量表可增加患者确诊疼痛的频率。因此，评估疼痛的强度，需要不同的测量方法来提高评估的准确性，多维度疼痛评估量表在一定程度上解决了单维度量表存在的不足，但没有任何一个量表是万能的。医疗环境中的医务人员通常会面对各种情况不同的患者，由于大部分量表是在西方国家发展起来的，不同种族和文化背景下患者和医护人员能否清楚理解并正确使用这些量表需要研究者进一步关注。而对于疼痛评估的研究，远远不是一个严重性评级那么简单。疼痛评估的研究应解决实践问题，应在临床上推行更全面的简便易行的疼痛评估工具，同时加强普及临床使用适当的疼痛评估工具。另外，制定研究干预措施用以增加一些具体的疼痛测量工具的使用范围，改善患者的疼痛治疗效果。制定相应的策略以助于取得疼痛评估工具使用的一贯性，并持续推行这些已经被证实是可靠、有效和实用的疼痛评估工具是值得我们研究的问题。

总之，患者的疼痛评估是一个值得重视的问题。医务人员应注意避免影响准确评估疼痛的因素，针对不同患者的个体特点，选择合适有效的疼痛评定量表，努力捕捉完整的信息，以帮助临床医生更好地认识和处理患者，并以此作为制定治疗方案，选择最恰当的药物和方法的依据，促进患者康复。

来 源 | 当代护士

作 者 | 袁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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