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末最后被消灭的农民势力,国君被朱元璋迁往朝鲜

  【一二二三 写历史的工科生】

  文:李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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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渝霸主明玉珍

明玉珍塑像

  元末明初之间近二十余年是中国历史上又一次大混战时期,各方势力轮番登场,最终以朱元璋击败元廷和其他农民军、创建明朝而再次一统。

  之前我们一直将目光集中在江淮苏浙湖赣一带,而中国地理位置上最容易割据一方的川渝却常被人们遗忘,这种地理优势促使建立于此的大夏国是最后一个被明廷消灭的农民军势力,而大夏国的创始人便是本文的主人公明玉珍。

  明玉珍长得很有特点,史书记载他“目重瞳子”,也就是一个瞳孔有两个瞳仁,虽然根据现代医学理论这是先天畸形导致的一种病变,而在古代却认为是大吉王者之相。据传虞舜、项羽、重耳等人都有双眸,而自小拥有这种王者标识的明玉珍也是“素有大志”。

  至正十一年八月,白莲教地方首领徐寿辉在湖北蕲春举兵起义,与之同为湖北老乡的明玉珍听闻消息后,聚众千余响应徐寿辉,呼号山林。当年十月被拥立为帝的徐寿辉以信威胁其归附,明玉珍不曾多想便前来投靠,被任命为元帅驻守沔阳(今湖北仙桃)。

  湖北一带历来以湖多闻名,在这边行军打战舟师不可缺少,而明玉珍在湖中与元军作战被射瞎一眼,被戏称为“明眼子”,现在湖北的朋友应该还知道方言中“眼子”的戏谑之意。而明玉珍素有大志,不可能久居于徐寿辉之下。至正十六年之后,天完政权的徐寿辉被内部诸将架空,明玉珍便谋划出走自立。

  机会就这样留给了有打算的人。元朝至正十七年川蜀承平已久,无重兵把守,时任四川行省右丞完者都在治所重庆募兵,作为所谓的汉人义兵元帅也就是地方豪强杨汉率领部众五千余人前来投奔。完者都见杨汉不易降服,便设宴意图于酒席中杀之,兼并其众,不料阴谋败露,杨汉一气之下从重庆顺江出走。而此时的明玉珍正领兵在川、峡劫粮,打算引兵东归时正好遇到了出走的杨汉,杨汉密言:“重庆无重兵,完者都与左丞哈麻秃不相能,若回船出不意袭之,可取而有也。”

明玉珍龙袍,可见其简朴

  可一直妄图自重的明玉珍此时却犹豫不决起来,幸好部将戴寿明智,劝其机不可失。明玉珍听闻后便分船进取重庆,借助杨汉五千士兵擒获元廷四川行省右丞哈麻秃,将川渝收为己有。明玉珍虽然已经独领一方,但因害怕引起其他各方势力的攻击,所以仍以徐寿辉为尊,被其授以陇蜀行省右丞。

  

  元朝末年的统治虽不遂民心,但是已经接受汉儒文化洗礼的臣民仍有尽节者。虽然可称忠良者较少,然而明玉珍拿下重庆后,竟然遭遇号称“三忠”的拼死抵抗。

  明玉珍偷袭重庆得手后,元廷四川行省左丞完者都率领平章朗革歹、参政赵资在今四川南充整合军队,随后率大军从乐山试图谋取重庆。但元廷早已疲于应付中原徐福通、两湖徐寿辉,根本无力顾及川蜀一带,完者都所领兵马一直较少。明玉珍在手下大将万胜久攻乐山不下后,便亲率大军前来包围,另派万胜领兵偷袭四川重镇成都。

  率轻兵偷袭的万胜不负所托,成都一击即下。城破之时,朗革歹不幸被俘,其妻子见势穷自沉于江,同时被俘的还有赵资的妻室儿女。四川大本营成都被明玉珍攻下,元军家室均在城内被俘,对于困守乐山的元军打击极大。明玉珍将赵资妻子儿女押到乐山城下,试图凭此劝降。熟料赵资刚烈不屈,亲手射死其家人,以此表明忠元之心。

  劝降无效的明玉珍大怒,督军猛攻乐山,不日即攻破城池,俘虏了完者都、朗革歹和赵资三人。明玉珍见此三人忠良能干,试图收为己用,可这三人认定绝不投降,无奈之下便被于闹市斩杀,蜀人赞其忠义,称此三人为“三忠”。三人死后,元廷在四川的三位最高行政和军事主官均被杀,已经无力维系川渝的统治,因此周围郡县纷纷归顺。自此,明玉珍全部占据川渝,攒下了建国的资本。

  明玉珍虽不愿久居人下,自领川渝之地,但名义上仍为徐寿辉领导,谁知早已按捺不住的陈友谅给了他自立绝佳的机会。至正二十年,陈友谅锤杀徐寿辉,自立为汉王。明玉珍便顺势大加谴责陈友谅一番,然后以重兵把守连接重庆和湖北的交通要塞瞿塘峡,断绝与陈汉政权一切联系。此后不久,便自称陇蜀王,成为真正意义上割据一方的独立势力。

  在攻打重庆的途中,明玉珍遇到其人生中如同刘基之于朱元璋的谋士刘桢。明玉珍对待其极为尊崇,刘桢在考察明玉珍一年后,便对其发表了另一个版本的“隆中对”。刘桢劝其据川蜀之地利,安抚百姓之人和,登基霸业收拢民心。明玉珍听从后便于至正二十二年春在重庆宣布登极称帝,建国大夏,任命刘桢为宗伯,将川渝分为八道,各置官员分属管理。

大夏国势力图

  明玉珍虽有志向,可本人谋略奇短,但其虚心好学,能够虚心礼士,又占据川蜀地理优势,所以在元末多方势力纷乱争锋之下仍能享一方太平,成为最后一个被合并的农民军势力。

  

  掌握了川蜀险地的明玉珍并未固步自封,自称帝后便蓄力谋求更大的利益。但东面强敌陈友谅,举国之兵号称六十余万;北上是由元将李思齐把守的关陇集团,易守难攻;所以唯独南方云南元梁王势弱,可以谋取。

  至正二十三年,明玉珍派其爱将万胜分三路进攻云南,偷袭昆明一举得手,迫使梁王逃往金马山。第二年梁王喘过气来携大理兵邀击万胜,本来就是孤军深入的万胜无险可守只能主动归还。进攻云南失败的明玉珍不甘心,随即派兵拿下贵州黔南一带。

  锐意进取的明玉珍自精兵不满万,最终能称霸川渝,建国大夏,其个人能力在元末农民军中可谓极为。明玉珍能够立国并保持安稳的原因不仅仅运气较好,占据了川蜀险要之地,更是在于能尊崇人才,看清时势。在至正二十三年,在北方扩廓帖木儿击败北方最大红巾军势力的韩林儿后,明玉珍便派信使联系朱元璋一同迎敌,二人以刘备、孙权自喻,可谓是对当前形势是洞若观火。

  然而英雄不敌天命,在川渝自立的明玉珍最终于至正二十六年病逝,大夏国旋即失去掌舵之人导致国事渐颓。连明玉珍自己也明白大夏国今后路途坎坷,死前将太子明昇托孤于戴寿等人时,也告诫仅以维持固守川蜀为重。而此时的朱元璋已经消灭了江淮两个最大的敌人——陈友谅和张士诚,势力正盛。更为不幸的是大夏国主少臣疑,在明玉珍死后大臣互相攻讦,逐渐不受约束。

  至正二十七年,朱元璋挥师北伐,同时派遣大军前往收复闽南两广。第二年也即洪武元年,形势大好的明王朝便开始向大夏国挑衅,朱元璋拿下元大都后,明昇便派使庆祝,以示两国友好。可朱元璋是想建立大一统王朝,于洪武二年继续挑事命大夏国上贡木材,明昇一忍再忍,上交木材之余还进献特产。朱元璋见机便派使命其归附,明昇在听从了属下意见后,严词拒绝。

朱元璋灭夏国示意图

  洪武四年正月,朱元璋终于按捺不住,命征西将军汤和和副将军廖永忠率水军,突破瞿塘峡防线直逼重庆,前将军傅友德率领步骑大军从汉中进攻成都。明昇调兵抵抗不敌,最终于六月出降,建国九年的大夏国最终难逃亡国命运,元末明初最后一个农民军势力也随之覆灭。而年近十七岁的明昇最后的结局是被迁徙到明朝属国高丽,最终在朝鲜半岛代代相传。

明玉珍陵寝

  明玉珍起于黔首,无奈时命不济,子孙不才,最终难逃失败。但其礼贤下士,休兵整甲,建国大夏,称霸一方,较于其他农民军,仍可堪称一世豪杰。一九八二年,明玉珍安葬在重庆的墓地被发掘,墓室型制简朴,规模不大,足见明玉珍身前之简朴爱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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