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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已殁 斯文未绝
——《<指南录>后序》中22个“死”字背后的文天祥研究（二）
编者按
基于对文天祥的敬仰，作者对文天祥做了深入而细致的研究。在第一期《丞相已殁，斯文未绝》中，作者谈到文天祥的生死观与其家学渊源、师道继承、地域文化有很大的关系。本期，作者着重梳理了文天祥的仕途经历，让我们看到了临危受命的文天祥对朝廷的忠心，以及力图改变颓局的决心。虽一世坎坷，历经种种波折但初心不改，而这正是文天祥值得后人敬仰的原因所在。
宝佑四年（公元1256年），文天祥在临安参加礼部考试中选，集英殿对策，文天祥以“法天不息”为对，“其言万余，不为稿，一挥而就”。主考官王应麟称赞“古谊若龟鉴，忠肝似铁石”，理宗皇帝亲擢为第一。于是，在六百零一名考生中，文天祥得了第一名，即状元及第。这一年，文天祥年仅21岁。
然而文天祥还未来得及参加各种庆贺礼节，发榜第二天，父亲文仪病重。三天后，文仪病逝。在文天祥少年得志，意气风发，“一举成名天下知”时，还未来得及自负狂傲，就经历丧父之痛。联想父子感情深笃，父教严厉苛责，年轻的文天祥在伤痛之时，开始真正思考家国天下，前途命运。九月，文天祥安葬了父亲，便居家守丧。
接下来的几个月里，元军在蒙哥的率领下，大肆南侵。想一举灭亡南宋。消息传来，朝野震动，人心惶惶。文天祥心急如焚，而此时权臣董宋臣却提出迁都四明（今浙江宁波），以避敌锋。文天祥挺身而出，以“敕赐进士及第”的身份，披肝沥胆，干触逆鳞，作《己未上皇帝书》，“乞斩董宋臣，以安社稷”。同时提出废除繁文缛节、建立战时体制、加强地方武装、破格选用英豪等计策，但都未被理会。
十二月，由于蒙古内部政局的变化，忽必烈领军北撤，这时握有重兵的贾似道不但不乘机掩杀，反而暗中与之达成“以江为界，每岁向蒙古输银二十万两，绢二十万匹”的屈辱和议，而南宋朝野上下却一片欢腾。文天祥的主张自然没有人理睬了。
理宗景定二年（公元1261年），文天祥奉旨任秘书省正字。刘克庄代理宗起草的《诰词》（等于任命书），褒奖文天祥“素志不在温饱”，是“朕所亲攫敢言之士”。而文天祥则以“未历外庸（没有任过地方官），以读书学从政之方”为由，不就新职。两诏两辞，迁延了三个多月。
理宗景定三年（公元1262年）正月，文天祥接受秘书省正字的职务。就职之前，他分别上书感谢右丞相贾似道、知枢密院事皮龙荣、枢密何梦然、枢密江万里，提出很多富有建设性的意见。理宗在《诰词》中，高度赞扬他的才华，并表示：“朕将老汝之才，而极其用焉耳。”然而，八月，理宗再次起用宦官董宋臣。文天祥对此无比愤慨，立即写了《癸亥上皇帝书》，揭露“宋臣凶鸳惨毒，不可向迩”朝廷若不罢免其职，他就要“请命以去”了。书上之后，没有下文。他辞职回乡，丞相又派人来挽回，要他出知瑞州（今江西高安）。
十一月，文天祥到瑞州上任。瑞州遭到蒙古军的破坏，满目疮痍。他到任后采取了一系列措施。这些措施，“遗爱在民，久益不忘”。
此后数年，文天祥先后做过礼部郎官、江西提刑、吏部尚书左郎官、知宁国府（今安徽宣城）、临安军器监、湖南提刑……元军兵逼临安，又被任命为广东经略、广州知州、湖南策应大使等官职。
度宗咸淳十年甲戌（公元1274年）九月，元军二十万，以丞相伯颜为统帅，分成两路，向南宋再次发动攻击。伯颜亲率大军东下，势如破竹，南宋大小官将望风逃降，黄州、薪州、江州、德安（湖北安陆）、六安不战被陷，临安朝野震动。二十一日，皇太后（时理宗已殁，皇后谢氏为皇太后）下罪己、恤民的《哀痛诏》，并且召号各地“文经武纬之臣”，赴临安勤王。文天祥时任赣州知州，听闻此诏，声泪俱下，组织一万多军民，变卖家产，毁家纾难，奔赴前线。
景炎元年（公元1276年）正月十九日晨，皇太后诏文天祥，“午，除右丞相，兼枢密使，都督天下兵马。”南宋朝廷第一次把天下重任完全托付给文天祥。只可惜，太晚了……
因为这个时候的丞相，只能冒死前去议和了。说是议和，其实就是投降——连传国玉玺都带去了。文天祥作为力主抗元的主战派，是不想议和的，但是此时已身不由己（后来文天祥更是连用22个“死”来记述死里逃生之状。具体情况《<指南录>后序》已清楚表达，这里不再赘述）。
祥兴二年己卯（公元1279年），崖山海战，宋元决战。南宋丞相张世杰率兵将二十余万遇元军南北夹击，终致失败。陆秀夫见败局已定，先令全家蹈海自杀，然后他背负幼帝赵昺跳入海中，以身殉国。宋朝官兵自杀的也不计其数。张世杰虽然突出重围，来到螺岛，但台风骤至，船舰倾覆，溺水而死。南宋终被元朝灭亡。
文天祥亲眼目睹崖山海战，南宋覆灭，悲痛欲绝，作《二月六日，海上大战，国事不济，孤臣天祥，坐北舟中，向南恸哭，为之诗》，即服冰片二两，想自尽殉国。然竟未死；又绝食八日，又未死。最后，在多次劝降不果的情况下，忽必烈赐死于菜市。
数日，其妻欧阳氏收其尸，面色如生。在遗体的衣袋间，果然发现了那篇绝笔赞：“孔曰成仁，孟曰取义，惟其义尽，所以仁至。读圣贤书，所学何事，而今而后，庶几无愧。宋丞相文天祥绝笔。”
文天祥的仕途，从开庆元年（公元1259年）朝廷补授他为承事郎始，到景炎元年（公元1276年）担任右丞相兼枢密使（文天祥牺牲时，南宋已经灭亡，故没有谥号。明代景泰七年，明景帝朱祁钰追赠“忠烈”，加少保）止，前后一共17年。从文官第二十三阶，正八品，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正一品，文天祥只用了17年。
这17年里，文天祥还数次请辞，数次被罢免，仕途一波三折。然而无论是皇帝还是朝臣，都从内心深处意识到文天祥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即便文天祥刚直不阿，数次进谏，乞斩董宋臣、诘问贾似道、脊杖侯必隆、乞斩吕师孟，多次直犯龙颜，得罪同僚，也未因言获罪。除了有宋一代不斩文官、谏官的规矩和传统外，文天祥作为“敕赐”状元的身份，耿耿忠心的朝臣影响力，拳拳民心的民间影响力，都让他得以跌跌撞撞、坎坎坷坷地坚持到最后一刻。
作者介绍
崔久主，男，1986年生人，现任教于江苏省连云港市赣榆高级中学。
在班级管理方面，入选连云港市“333”工程骨干班主任，获连云港市班主任基本功大赛一等奖，获赣榆县“中学生最喜爱的班主任”称号，连续三年获赣榆县政府“先进教育工作者”表彰。
在语文教学方面，有多篇论文发表在《语文教学通讯》《中学语文》等期刊，论文多次获得获江苏省“五四杯”“师陶杯”一、二等奖， 获得《语文教学通讯》全国中学语文教学教学设计一等奖，作文指导全国特等奖，第二届全国“三新”作文大赛论文评比一等奖，辅导的学生作文多次获得国家级、省级奖项，并发表于《中学生阅读》《作文成功之路》等杂志。获奖和发表论文累计30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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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 划：李华平 马琴
编 辑：正道语文微信编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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