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诤(39)国灭前还想谋求高官厚禄,强烈私欲活活拖垮西晋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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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元299年的一个秋日,一个叫索靖的人有先见远量,他预知天下将要大乱,便指着洛阳皇宫门前的铜塑骆驼感叹说:“大概以后会在荆棘中看到你吧!”

  十年后,战死沙场以身殉国的他没看到这一幕,不过他的儿子索綝却刻骨铭心的经历着这段萧萧哀风逝的历史。

  索綝,这个被历史学家称为“逸群之量”天使般的人,年轻时就有超凡的才能,深受父亲的赞赏,在西晋最后的时光里成为力挽狂澜的救命稻草。

  311年,西晋都城洛阳和西北重镇长安先后被匈奴军队攻占。时任安西将军的索綝闻讯后哭着说:“与其这此死去,还不如当个伍子胥。”于是与安夷护军麴允等人一同投奔安定太守贾疋,豪情万丈地与贾疋共谋复兴晋室,并举兵五万进攻长安。这期间,索綝经历百余场大小战役,奋力抵抗浴血杀敌,多次击败匈奴兵,并擒贼帅李羌,最终收复了长安。与此同时,又协助豫州刺史阎鼎将秦王司马邺护送入关中,并奉为皇太子,让西晋最后的皇权血脉得以延续。

  在长安由索綝等人建立的行台(就是临时中央政府)里,除了能征善战的他以外,还有能把握大局、处惊不变的阎鼎,有勇有谋固守气节的贾疋,为人性情仁厚,有忠臣之心又是西州世家大族的麴允,大司马兼秦州刺史的司马保、辅国将军梁综、卫将军梁芬等,他们共同支撑这位临危的皇太子,都以恢复晋室为己任,君臣一致同仇敌忾。

  没多久,成为俘虏的晋怀帝被刘聪毒死,消息迅速从平阳传到长安来。于是,群臣在长安扶立司马邺被为帝,史称晋愍帝。司马邺登基后,随即便改年号为“建兴”,意思就是复兴国家。不过在国家几乎灭亡的时候再谈复兴显得有点晚了。

  因为当时整个北方已经没有可用的兵马了,并州刺史刘琨虽然割据一方,但在石勒的压力下,自身难保。幽州刺史王浚总是想着自立当皇帝,他才懒得管一个落魄的皇帝。东面和北面都是匈奴汉的骑兵,西面倒是勇悍的凉州兵,可远水解不了近火。屡经战火,此时的关中地区早已经是十室九空。司马邺坚守的长安就是一座孤城。

  

  以司马睿为代表的皇室和士家大族纷纷逃到江南,以求偏安。形势万分严峻,有识之士祖逖义正辞严地提出收复半壁河山,拯救中原同胞于水火的强烈要求。祖逖向司马睿进言:“晋室之乱,非上无道而下怨叛也。由籓王争权,自相诛灭,遂使戎狄乘隙,毒流中原。今遗黎既被残酷,人有奋击之志。大王诚能发威命将,使若逖等为之统主,则郡国豪杰必因风向赴,沈弱之士欣于来苏,庶几国耻可雪,愿大王图之。”

  为了敷衍天下人耳目,司马睿只得任命祖逖为奋威将军、豫州刺史、前锋都督出师北伐,但只拨给他一千人的粮饷,三千匹布,不给铠甲兵器,而不给一兵一卒,让他自募士众,自制刀枪。祖逖的做法鼓舞士气振奋民心是不错的,但是,对于远在千里之外的岌岌可危的长安城,他心有余而力不足。

  而雪上加霜的是,此时的西晋朝廷却在内斗,丝毫不顾什么叫大难当头枪口一致对外的道理。在长安政府里,出身士族的梁综等人见阎鼎统揽全局,运筹帷幄,靠前指挥,便眼红的不得了,于是想方设法抢班夺权。为了皇室的安全和政局的稳定,阎鼎无奈借故杀了梁综。

  刚刚稳定了这头,那一头又起了风波。其实索綝、麴允也嫉妒阎鼎的功劳,并且也想专权,就联合梁综的弟弟冯翊太守梁纬、北地太守梁肃,想除去阎鼎,于是紧锣密鼓收集他“无君之心、专戮大臣”的所谓的证据,并联名向司马邺弹劾。

  庶族出身的阎鼎,哪是索綝和麴允等久已盘根错节的中央士族官僚集团的对手,他虽有经天纬地之才,却斗不过他们。无奈之下,阎鼎逃离长安,直奔雍州,在途中,为氐族首领所杀,并传首长安,悲壮!此次内斗产生两大后果,第一就是让索綝成了西晋朝廷真正掌政的人;第二,本可以凭借潼关天险死守一段时间的,结果在八月让匈奴军轻轻松松的突破了潼关,继而大兵合围了长安。

  此前,刘曜进围长安,附近诸郡有派军救援但皆不敢前进,而司马邺屡次向其借兵的秦州刺史司马保就派了胡嵩领兵救援,并在灵台击败刘曜。可是胡嵩随后就怕一旦助司马邺击败刘曜后,反会助长了索綝等人的威势,故此就退兵不再进攻,隔岸观火。

  火烧眉毛了,怎么办?司马邺紧急召开殿前会议。麹允提议,既然旁边的司马保不愿意来,那我们干脆去找他,论官位你是皇帝他是臣子,论亲戚,他还是你远房叔叔,他总不会把我们拒之门外吧。这话颇有道理,在那种情况下,也许这是唯一的自救办法。

  

  话音刚落,索綝坚决反对,他的理由是,司马保得到了天子,一定会放纵他自己的私心。说不定会重蹈曹操的挟天子以令诸侯的覆辙。这话貌似也有点道理。但是索綝并不是出于公心,而是从个人角度考虑,因为在长安这个政府里,虽然没有俸禄,虽然没有歌舞,但他好歹还是骠骑大将军、尚书左仆射、录尚书事,主持朝政的一把手啊。到了司马保那里,还能轮到他说话?典型的个人利益凌驾于国家利益之上。

  这次内讧再次证明了魏晋以来的世家豪族的确已经发展到十分没落的地步,在如此国难当头的危亡时机,还竟然有人在争权夺利。天使和魔鬼就在一步之差。

  此时长安城出现少见的景象,杂草丛生,荆棘成林,房屋坍塌,人烟稀少。朝廷也没有车马服饰,只能把官衔写在桑木板上作标志而已。剩下的军队不过一旅,朝廷只有马车四辆,器械缺少,粮饷运输不能接济。百姓不满也百户人家,各个方面都快揭不开锅了。

  城外依然战鼓阵阵,狼烟四起。

  司马邺没有办法,哭着对索綝和麴允说:“如今城中危急,外无援兵,我为社稷而死也是应该的。但想想城中这些将士和百姓,与其等城陷后让他们遭受屠戮之苦,不如投降以保全他们的性命。”于是派侍中宋敞向刘曜投降。

  都这时候了,索綝的私心还在作怪,还想在敌国谋求高官厚禄,他暗中将宋敞扣留,改命儿子作为使者,向刘曜说:“现在城中粮食足够支持一年,你未能轻易攻占的了。但若果你答应让索綝为车骑将军、仪同三司和食邑万户的郡公,那就会开城向你投降。”刘曜一眼就识破,马上杀了索綝儿子,并传话给索綝:“我统领军队十五年来,没有试过以假消息和诡计击败对手,而会用军事力量完全压倒对方。你们就等着吧。”索綝和麹允随司马邺被俘后,索綝被刘聪以不忠所处死。倒是麹允见司马邺遭到刘聪百般侮辱,痛苦万分,愤而自杀。

  可怜,索綝这个子不如父的亡国之臣,正如曹雪芹在《红楼梦》叹道:机关算尽太聪明,反算了卿卿性命。家富人宁,终有个家亡人散各奔腾。枉费了意悬悬半世心,好一似荡悠悠三更梦。急喇喇似大厦倾,昏惨惨似灯将尽。呀!一场欢喜忽悲辛,叹人世终难定!

  这一年的寒冬,刘琨听说司马睿在建康已立稳脚跟,就派温峤到南方去,向司马睿劝进做皇帝。在他的劝进表中,最有名的一句是:“或多难以固邦国,或殷忧以启圣明”。意思是说:国家这么多的危难,反倒可以激励我们团结起来,保家为国;深深的忧虑,也可使皇上更加贤明。这是不是刘琨对西晋灭亡的沉重反思和对江东司马睿政府的美好愿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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