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记 :高育良、李达康、祁同伟、高小琴 传》

  作者:刘黎平

  来源:刘备我祖(ID: gzliubeiwozu)

  《史记 高育良传》

  高育良,汉东人,高雅士也,以学自养,悠游诗书,为汉东大律堂祭酒,门下桃李多矣。

  高公好明史,言不苟发,每多玄远,然又凛然如肃霜,不失正道。

  弟子祁同伟尝云:“吾师岂乐为书生哉,当得一盘江山”,高公闻,则斥曰:“小子何知,江山岂吾辈所能及,当以事苍生为怀”。同伟诺诺而笑。

  当时汉东大律堂有三子卓卓,祁同伟也,侯亮平也,陈海也。同伟无门第,娶妇梁氏,长同伟十岁,然梁氏父乃汉东都御史也。

  梁翁尝谓高公曰:“吾有佳婿,君所栽培,君岂甘皓首穷经乎?”高公亦不遑让,壮语曰:“梁公若为曾文正,则育良甘为合肥以从。”梁翁大悦,指祁同伟目高公曰:“他日以此婿相累。”

  

  高公既入宦,持重为上,清净为主,任吕州守,有吕州尉曰李达康者,尝为督抚赵立春主簿,凡事好更张,多有兴作,高公哂笑曰:“达康,钱谷俗吏也”。达康亦笑曰:“凡事吾主张,高公拱手可矣。”遂不相能。

  赵督抚有公子,欲在湖上筑快活林,问达康,达康含糊;又问高公,高公亦含糊,然曰:“达康在此,吾安敢为?”无何,赵督抚遣达康为林城守,公子再问高公,高公含糊如昔。赵公子送金银,丹青,皆拒。

  赵公子乃送美人。

  某夕,吕州有会,高公坐驿馆,萧然世外高人,忽有妙姝掀帘入,羞若百合,高公问何人。女子曰:此处侍婢,受命为时君整衣裳。

  整顿间,女子问曰:闻使君好明史,妾尝读万历事,敢辱使君赐教。

  高公大惊,曰:汝亦读明史?

  女子秋水漾漾,雪肌粲然,曰:三百年大明,君岂易为?

  高公大笑,曰:君难为?臣岂易为?

  女子宝髻松松挽就,铅华淡淡装成,俯眉承睫,殷勤备至,高公风流性动,施雨露之恩,女子乃得侍寝。

  女子,高小凤也。

  

  赵公子以人阴伺,图高公风流事,要之,高公大窘,彷徨太息曰:“松柏不得全其高洁,今日事,如李斯屈于赵高也,吾他日不得其终也。”乃以湖予赵公子。复娶高小凤,休妻吴氏。吴氏者,世家女也,通明史,能忍,识体,人前犹得以夫妻称。

  以此,赵督抚甚嘉高公,拔擢过常,逢梁翁死,乃以为汉东都御史。

  赵立春在汉东久,郡县皆其党羽,视公家若门庭,以府库为私户,民不堪命,怨刺已上闻于京师。

  高公甚惜雅望,悠游赵家之外,不与其事。

  而弟子祁同伟,染熏功名,叨衔富贵,为赵家马前卒,凡所经营,无不尽瘁。与妖姬高小琴筹谋山水庄园,聚敛剽掠,化公为私,匿滔天富贵于其亭台轩榭间。

  高小琴者,高小凤姊也,本渔家女,居奇货者识之,藏之以贻权贵。姊妹坐拥富贵。

  公甚鄙同伟之为人,尝斥曰:“往岁梁公以竖子相托,不意竖子今日成禽兽,他日若致天怒人诛,则当思为师今日之言”。同伟唯唯而已,然不改其行。

  魏阙厌赵家矣,乃以立春为朝臣,调京师,以沙公为督抚,沙督抚闲若无事,然机谋晦藏,人所不觉。近则布险局于弹指顷,远则调御史于千里外,皆逼高公与赵公。

  

  高公势孤,思所用者,不过祁同伟一人耳,恨曰:“侯亮平不为吾用,祁同伟竖子而已,然吾已与竖子同舟,吾不用同伟,则何人可用?”

  乃强荐按察使祁同伟为别驾。

  一夕,郡府密会,高公又荐同伟,京州府尹李达康曰:“祁同伟不可用,清明省墓,哭赵督抚父母,天下羞之”,斯言既出,府幕哑然。高公则抗声曰:“同伟者,老吾老以及人之老,睹人父母坟茔,则思己之父母,诚热肠人也,岂足笑乎?且国法,有论罪哭人父母者乎?”

  沙督抚笑之而已,又秘召御史侯亮平曰:“凡汉东贪赃盗敛事,虽及王侯,恩师,亦不得姑息”,侯生曰:“诺”,遂不遗余力,凡高公左右,芟夷几尽。

  沙督抚见高公旧党凋零,尝从容问高公:“闻公桃李满汉东,多据要津,人曰高公山头,有乎?”高公亦从容答 曰:“汉东平川也,何来山头?”然心惴惴,窃谓吴氏曰:“吾岂得久乎?”

  同伟惧事发,先杀同门通判陈海,又欲构陷侯生,高公不忍,见侯生曰:“恩师卧榻,弟子岂能得窥?”侯生强项人也,曰:“弟子目中唯有苍生也”。

  高公不得已,构侯生贪赃事,途截沙督抚车驾,厉声曰:“有弟子侯亮平贪赃,某不敢私,请下有司论罪。”沙督抚佯夺侯生之职,且曰:“侯生若不堪用,可返京师”。然暗用之,乃败恩师于阵前。

  

  初,魏阙任沙公为督抚,本欲收拾高公、达康。然达康貌佞而实忠,行事常不近人情,虽妻子亦不近,寡情若斯,不过爱惜羽毛而已,故无所中伤,沙督抚叹曰:“达康,实良吏也,加以调驯,一代循吏也”。乃以老吏易学习掣肘之。

  高公亦爱惜羽毛,然貌孤高而机心太深,托志玄远而溺于色,机心深而祸深,溺于色而易授柄于人,乃至于羽毛不全,坠陨云霄,惜哉!

  太史刘曰:

  孤高者或死于坠,清高者或死于污,爱惜羽毛者或死于羽毛,何哉?标榜过甚也。夫标榜过甚,必有大伪。

《史记 . 李达康传》

  李达康,京州府尹,副制置使,早岁为汉东郡主簿,郡守赵立春称之曰能,欲大用之。乃荐为金山副县尉。

  达康在金山,欲有为,凿山铺路,邂逅有小民死之,知县易公曰:“达康,能吏也,他日当大用,吾等当周全。”乃以署僚王大路替,达康遂无事。

  数载,迁吕州任,与吕州守高育良不相能。育良曰:“达康口不离钱谷,俗吏也。”达康则曰:“育良冬烘,庸吏也。”

  汉东郡守曰:“吕州富地也,达康不能有为,育良持重,可堪其任,达康可易他州。”乃迁林城守。

  达康为人,身非魁伟,眼睑重重,若妇人女子,然志甚大,曰:“为官不言钱谷,民何由富”,乃兴玫瑰圃,引天下异种植之,辟一区,方可十里,不数年,林城大富。

  

  然急于事功,不为君子所容,乃用小人,小人好利,一时成事,旋又败事。林城贿吏事发,众商弃走,一朝空城,达康以此滞宦,不得升拔,育良乃为郡守别驾。

  又数年,以事功,迁京州府尹。

  在京州,达康不改钱谷本色,见有废矿地陷,乃曰:“此处可为”,效苏学士开西湖事,因势导水,淹洼成湖,又广植草木花卉,筑亭台轩榭,居然成墟市,民以此富。

  达康勤政,绝声色,杜嬉戏,其妻欧阳氏,为京州捉钱司副使,常恨恨,曰:“若个痴翁,不解风月,妾不过守一僵木耳。”遂与分居。有一女,在海外。

  有丁义珍者,副尉,小人也,达康无所可用,乃倚重之,丁义珍亦曰:“某,乃府尹分身也”。然又以贿败,本欲罪论,然有人泄语,遂遁海外。

  义珍走,州郡皆疑达康,又其妻欧阳氏贿事渐萌,高育良夜叩郡守门,谓郡守沙公曰:“达康好用小人,其妻亦以贿闻,不宜镇京州,明公裁断。”沙公曰:“吾为汉东惜才,宜用,但可诫之。”又曰:“达康与妻恩爱绝矣,欲休,已呈书与吾。”

  

  育良闻之悻悻,其欲升迁门生,都司祁同伟,某日,郡府论升迁事,及祁同伟,达康宣于众曰:“祁生佞人哉,随郡守立春扫祭,哭郡守父母,天下羞之,不可用。”育良曰:“祁生慈悲人也,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其哭也宜哉。且哭郡守父母,国家有法禁乎?”二公怒目对。

  达康知欧阳氏将败,乃索书告绝,欧阳氏曰:“恩爱既绝,欲往海外,可相送乎?”达康怜之,以车相送。

  京师御史侯生至京州按察丁义珍事,事连欧阳氏,御史左右曰:“使君身送夫人,追乎?”御史曰:“岂可以使君废法?”乃纵马追及,截于途。

  达康麾下怒,谓御史曰:“汝等白日劫使君车,欲夺诰命夫人,岂不惧府尹之怒?”

  御史左右皆惧,侯生则笑曰:“府尹识大体,吾料其当安坐而已”。

  果然,御史既提诰命于车,达康不动,但含怒视御史,御史左右皆如被冰霜。

  郡守闻之,扪额曰:“达康不废,御史之赐也,为吾谢御史。”

  达康虽怒,良久,亦曰:“御史今日救我。”

  达康事如何,且待之。

  

  太史刘曰:

  达康者,钱谷吏也,貌似奸而忠,行独断而利民,然尝惑于小人,民甚惜而敬之,为之谚曰:使君莫俯首,钱谷将损;使君莫饮泣,小人会笑。

  钱谷者,国之大事,富民之本,不可一日无之,然当裁以法度,制以监督,天下无一人以违法富,无一人以守法穷,廉明与富庶两不负,美哉,美哉。

《史记:祁同伟传》

  祁同伟,汉东人,幼贫窭,尝无隔宿之粮。然好学,性聪颖,科场得志,入汉东大律堂,逢恩师高育良,育良甚佳许。

  祁郎为人,玉树之姿,识之者曰:“不意田舍之家,育此璧人。”又好以功业自许,以为天下不足其驰骋也。

  当时汉东群生,有三子卓卓,人曰:三杰。曰祁同伟,曰侯亮平,曰陈海。亮平与海,皆宦家子,陈海者,通判之子。独祁郎无门第。

  有汉东别驾女梁璐,属意祁郎久之,然祁郎意在陈通判女,陈海姊也,且有约,又常得陈家周济,恩若子弟,乃视梁氏若无,梁氏深恨之,朝夕啼泣,别驾知之,乃曰:“此子不知人世艰难,以为富贵唾手可求也,吾当挫之。”

  

  至郡府用人,亮平与海,皆录大郡,独祁郎下穷乡为走卒,大恨,曰:人生岂能郁郁于此?当时,陈氏女在京师,悬隔不聚。祁郎乃思立功,投为捕快,剿贼不惜死,中三矢,以功擢,乃曰:吾不欲擢,吾欲入京与陈氏聚。有司不允。

  祁郎怏怏,闭户不见人,自哀自恨,良久,乃曰:“大丈夫在世,岂无功名,噫,吾心死矣。”

  乃至汉东大律堂,白昼于众呼曰:“璐,吾欲以汝为妻,可乎?”长跪移时,梁氏乃见,曰:“可”。群生皆见,独侯亮平曰:“忍哉,学长之为人”。

  梁氏长祁郎十岁。

  祁郎自为梁家婿,遂青云无碍,拔迁如意,又门师高公育良亦蒙梁翁拔擢,以报恩及门第故,甚重祁郎,然不许祁郎为人,窃曰:“祁生固佳,然私重于公,不若侯生远矣。”又曰:“侯生固佳,又不能为吾所用,不得已,吾用祁生乎?”遂相倚重。

  祁郎能伺主喜好,每有举动,皆不妄发。某岁清明,随督抚赵立春省墓,祁郎忽长跪嚎啕,若哭己之父母,僚属大骇,郡人皆笑。然以此蒙督抚青眼,升按察使。

  赵督抚经营汉东三十年,门生走卒遍郡县,稍一意指,响应如云,趋走如犬。

  

  汉东大郡也,户口逾千万,居然成一家之利薮,而祁郎奉赵家为天,凡赵家经营,莫不前驱后随,奔走应承,可惜才俊,乃成一姓鹰犬。

  立春有子,垄断行市,夺嗷嗷百姓升斗,成一家滔天富贵。而祁郎成全其恶。有山水庄园,赵衙内聚敛之地,以名姬高小琴为幕前,常集仕宦,多有高会,祁郎常与焉。

  祁郎初见高氏,意不能守,曰:蹉跎半生,逢此佳人,吾知我心未死也。

  高氏初见祁郎,心漾漾动,曰:妾周旋宦场,多龌龊人,今夕何夕,逢此玉郎,终生不悔矣。

  当时梁氏无子,色衰,父又死,祁郎乃宠高氏。

  

  二人遂置酒庄园,临水邀月,拂柳把盏,四目相对,意甚浓,心甚动,高氏曰:“祁郎起自草莽,初闻以为粗鲁莽裂之人,今日见,居然玉人。”

  祁郎手拍栏杆,笑曰:“吾本英雄,奈何苦无门第,世人轻我,是天弃我也,然吾好与天弈,天当输我半子。”

  高氏仰视祁郎,曰:“妾本佳人,奈何渔家女,借赵家翻云覆雨手,逢祁郎于青云,天也。”

  遂相好。

  朝廷厌赵家久,欲有整顿,以玉春为仆射,入京,以沙公为督抚,镇汉东,假其手收拾赵家乾坤。

  高公育良,持重混光,喜怒不形,见祁郎好动,欲攀援结引沙公及京州府尹李达康,乃诫曰:“朝廷含威,沙公难测,此时易静不易动。”祁郎不听,入沙公恩师门庭,身自劳作为园圃,欲近沙督抚,督抚远之而已。

  京师以侯亮平为御史,及陈海为佐,欲发赵家事,郡府密会,欲先擒京州副守丁义珍,祁郎乃泄语,义珍得以走遁海外。又使醉夫驾车杀陈海,海虽不死,废矣。

  祁郎又欲杀御史侯生,要侯生,园中设酒,伏刺客于高台,藏弩欲发,然事有参差,不成。

  

  高公闻祁郎事,震怒,召之,咆哮曰:“尔非人类也,陈氏于汝有恩,昔弃其女,今杀其子,吾之门下,居然有此等禽兽。”祁郎汗涔涔下,曰:“陈家厚恩,来世方报”。

  高公本清高人也,然一时不慎,为妖姬所惑,授赵家以柄,乃太息曰:“尔虽狼子,然亦吾门下之狼子,吾不用汝,则吾亦危矣”。乃与祁郎构陷侯生,然亦不成。

  高小琴知事难免,问祁郎曰:“事如此,奈何?”

  祁郎笑曰:“何惧,与天对弈,当胜半子。”高氏曰:“与君生死,妾亦无惧。”

  祁同伟事如何,且待,然横行如此,当败死以终。

  太史刘曰:

  吾怜祁生之才,悲祁生之遇,寒门子弟,欲攀青云,位列王侯,其势逆若与天对弈。

  然天亦有情,让君半子,君则以为我胜天半子,呜呼,狂人也。天既让人半子,当感恩战惧,爱惜名节,哀悯苍生,岂可一逆再逆,遭天之灭,其败死亦宜矣。

  《史记 高小琴传》

  高小琴,汉东渔女也,有妹曰高小凤,美玉其质,娇杏其容,惜哉家贫,明珠沉沙。

  某岁,富贾杜生泛舟海滨,逢高氏姊妹,叹曰:“不意海隅穷乡,有此璧人,若奉于王侯,富贵不足谋也。”乃携以至吕州,为水上快活林之姬。熏以歌吹,驯以礼仪,以及诗书,数载,人见之,以为高门女子也。

  小凤修明史,要吕州守高育良宠,高公遂娶之,然人皆不知。小琴忧之,曰:“妹妹脱身非人,吾甚忧。”

  高公有弟子,曰祁同伟,寒门才俊,娶老妻以图功名,老妻者,都御史女也。都御史死,恩爱乃衰。

  祁郎为按察使,奉督抚赵立春为天,往来赵公子门庭,亦识杜生。

  

  某夕,设酒私会,祁郎于灯下见妙女子,丽而蕴,娇而矜,以为高小凤也,乃揖曰:“不虞于此见夫人。”丽人笑,杜生赵公子皆笑。

  妙女子曰:“吾非按察使大人师母。”

  杜生曰:“此小凤姊姊小琴,容貌无锱铢之异,人皆误认。”

  祁郎审视,果然非小凤,大喜,以为世间女子绝妙者,莫过于眼前也,此生居然能逢,意倾而不能持。

  小琴意漾漾,东风拂心波,窃曰:今夕何夕,逢此郎君,宦场龌龊,商贾不堪,然世间居然有此人,乃为我小琴设乎?

  当时灯下,流目相望,意若浓酒。

  酒散,祁郎、高姬不散,彷徨顾望,言语契,意相惬。

  

  小琴知祁郎可托,然自悲身世,黯然曰:“恨见祁郎晚也,妾不得保完璧以奉君,恨杀,恨杀,天不顾妾。”

  祁郎执小琴纤手,曰:“莫作是言,汝乃世间一等女子,我爱卿卿,视天下如沉渣。”

  小琴感泣,投怀曰:“君乃世间一等男子,卿卿爱我,虽天崩地裂,命岂足惜”。

  时乃暮春,月行云中,星在楼台,更深露重,落花成冢,玉人成对,良宵恨短。

  小琴倚仗豪强,凭借权门,夺民之地,凿池筑楼,多开轩榭,辟高球之场,聚豪贵之辈,门前车马何曾稀,园中妖姬寻常见,亦有异域女子投焉,委身为娼,亵戏宦贾,有京州通判陈清泉好之,颠倒衣裳,弄凤调龙,美其名曰:学外语。

  此园名曰山水庄园。

  

  高公与祁郎乃连襟,亦偶顾庄园,清谈片许;祁郎则以为自家门院,往来无忌,与高姬推盏,缱绻朝暮,恩爱岁岁。

  庄园实乃赵督抚敛财之薮也,以小琴为傀儡,汉东人皆知之。

  魏阙知赵督抚所为,乃迁之京师,复使沙公镇汉东,将有整顿杀伐。京城副守丁义珍得祁郎之助,夜遁海外,朝又杀通判陈海于市,虽未死,废矣;魏阙震动,遣御史侯亮平问。

  御史初至,汉东人皆曰:欲明曲折,则非山水庄园不可。

  侯生者,酷吏也,挟天威,目炯炯有杀意,见小琴,诘问不已,小琴不惧,品茗酌酒,谈笑曰:“御史汹汹如是,他日或泣于吾前也。”

  侯生归,谓左右曰:“吾未见女子妇人有若高氏者,言语移时,居然使吾项背如有霜雪。”

  小琴虽黠,然奈何魏阙之命,苍生之恨,势去难回,祁郎乃夜召侯御史,赵公子以刺客伏高台,欲寻隙杀之于密室。

  

  侯生不知,与祁郎、高姬吟唱盘桓,小琴唇吐曲词,笑迎御史,然屡以目视祁郎,暗曰杀之,祁郎佯醉,目冉冉动,欲杀御史者数矣。然赵家犹豫,收弩而去,事不能成。

  祁郎知事不可为,小琴问曰:君将奈何?

  祁郎曰:吾与天对弈,安得自全,若死,亦吾之命也,然,卿卿者乃吾所念也,当收拾富贵,全身去。

  小琴大恸,曰:妾要富贵何为,当效梁鸿齐眉,与君共安贫贱。

  祁郎长叹,曰:此时欲贫贱亦不得,卿卿小琴,此生遇你,死亦何恨,卿可去,吾必死。

  小琴曰:奈何腹中儿。

  祁郎曰:当托付卿尔。

  

  小琴虽多经营,然所有事,皆自揽,不及小凤,谓其妹曰:有罪吾当之,近岁富贵,妹可承,以无罪之身,全吾家之事,恨可稍消。

  赵氏倾败,大厦不支,小琴欲走,不得,系于御史,御史问曰:“尔郎君何在?”

  小琴曰:“祁郎天下一等男子,行迹岂尔等能知。”

  祁郎纵马持戈,入孤鹰岭,以其杀贼立功之地也。

  御史乃祁郎学弟,忽然寤,曰:祁兄在孤鹰岭。

  小琴闻之心碎,哀哀泪坠,祈曰:君可急去,妾不欲祁郎死。

  祁郎持干戈,负一隅,四面皆大军,御史徒手进,晓瑜情理,祁郎不动,曰:“天且不可罪我,尔等凡人岂可罪我乎?”自刎山中。

  小琴系囹圄,徒十年,生一子,名弈天,小琴思祁郎不已,一夕气绝死,侯亮平乃抚其子,长成,入汉东法学院,佼佼有其父风。

  太史刘曰:

  祁郎,高姬,诚佳人也,然人佳,事未必佳,夺嗷嗷之民,立一私之富。佳人容光,皆蚁民脂膏所聚;佳人欢笑,乃百姓血泪所汇,此诚非佳事也。

  且天岂可对弈乎?不过人天交战,胜一己之欲,则胜天矣,当作如是观。

  ——分界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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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一种商业模式是长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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