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作者:Amber Dance
编译:子非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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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毒学家Alice Huang自一场恶梦中醒来后,冒了一身冷汗。她因生病而在家里休养的时候,梦见了自己再次回到实验室时,实验室里破坏力惊人的“熊孩子”们,竟然把所有实验设备都毁坏了,整个实验环境完全像遭到哥斯拉怪兽碾压般变得一团糟,更重要的是没有人愿意承认自己的错误,这对她这个实验室的主管者而言,无疑是一件最糟心的事情。
然而,在现实生活中,当Huang回到她在帕萨迪纳加州理工学院的实验室时,一切都在正常工作。其实,早在很久以前她就把实验室的最高准则对每个成员耳提面命一番了:“Break something,say something”。她陈述道,如此至少可以让毁坏的设备得到及时的修理,实验也可以继续正常运行。
当然,实验室里这些糟心事并不仅仅出现在噩梦之中:现实中它们也是随处可见的,如实验中与氧化剂β-巯基乙醇如影随形的臭味或者实验大型设备运转的轰鸣声,这些确实会让人心烦意乱,无形中也会对实验室士气造成一定影响。
然而这些糟心事在熊孩子的一些“坏毛病”面前,那都不叫事儿!垃圾场般的实验台、擅自动用他人仪器(如移液枪等)或顺手“牵走”他人的记号笔、定时器等等,都是一众科研者万分想吐槽的对象。
美国Fred Hutchinson癌症研究中心的科学调查员Karen Peterson表示,所有这些毛病看似都是小事情,但它们的累积效应却不可忽视;更何况,有时候这微乎其微的小事确能影响你一天的实验进度。这也就是说实验室里的熊孩子之所以破坏力惊人,就在于他/她能搞砸你的实验,且其方法千奇百怪,让人躲闪不及。
熊孩子们惊人的战斗力
且不说他们能成为仪器设备的神秘破坏者,光是其实验台上的脏乱差就已经让素有“洁癖狂”之称的研究者们忍无可忍了。放眼望去,实验台上一片乱七八糟,如此环境若还能做出好的实验结果,真是苍天无眼了。
这些还只是熊孩子的一级战斗力,怕就怕他们会升级成为“囤货狂”,以囤积紧缺实验试剂和耗材为己任,让研究者们无时无刻不处在硬件设施跟不上实验就完不成的恐惧当中。要知道像试剂、抗体、细胞培养板之类的物品,虽然看似稀松平常,但真被窝藏起来,那就真的是待到用时方恨少了。
此时有些科研者或许还可忍受,因为总归是有相应的解决办法,来最大程度降低实验室的“捣蛋鬼”所造成的影响。比如在实验室里约法三章,登记公用耗材的数目;制定出一份实验室事务时间表或者创建一个实验室日历,让成员可以在共享设备上备注使用时间。
而最让科研者头疼的是,总是会有人搞砸实验室共享区,比如在存放化学试剂的架子上药品粉末被洒的到处都是;跑胶的水槽中堵塞着垃圾等等。通常这些“烂摊子”很少会有研究者主动愿意进行清理,毕竟谁能保证这些脏乱的物品不具有一定毒性呢。对此,Peterson表示,如果你连它到底是什么都不知道,自然也不会想在没带手套的情况下碰触它,况且你也不知道该如何清理它。
而为了保证Earth-science实验室的整洁,荷兰乌特勒支大学的Suzanne Hangx建立了每周以及每月清理的制度:每个星期五晚上,博士生轮流检查实验室和准备室,并清理任何脏乱的地方;同时,每月都会让实验室里的所有成员花一个小时对实验共享空间进行整理。
谁动了我的东西?
虽说熊孩子搞砸你的实验方法是千奇百怪的,但其中一个高级大招就是擅动他人物品。有时当你结束了一天工作,第二天再来实验室时,就会忽然感觉实验台有些不太一样了。移液器不见了!枪头昨晚还是满满一盒,咋今天就只余空盒在桌上呢?笔呢,我的Marker笔呢?到底是谁在乱动我的东西?!至少、至少用完要还原的呀!如此怎能不让人着急上火!
Hangx就曾在其博士阶段,因为有人擅自动用她的Allen 扳手,而导致一天的研究工作无法进行。她需要通过这个设备来弄碎岩石以确定它们的硬度,而没有这个特殊的扳手,她就不能取出旧的样品,再换上一个新的样品。她花了一整天才找到它,而它却躺在那天不上班同事的实验服口袋里。
现在,Hangx实验室通过颜色为研究团队的每件工具以及每台机器做了标记,以便跟踪这些设备的确切位置。而她的一名学生也提出通过一个“丢失工具”列表来解决此问题。Hangx说,任何人“借用”了名单上的物品,都有机会匿名将该物品放回原处。
而Fox也指出,研究者们可在其个人物品标记自己的名字,来减少物品丢失的可能性,如此即便这些个人物品出现在别人的实验台上,研究者们也能一眼认出。
实验破坏之终极大招
如果你以为这就是实验室捣乱者最大能耐,那就大错特错了。大家都知道,实验过程中,仪器被占用还可以等,但是关键试剂被他人默默地用完了,却是最让人火大了,因为很有可能这一天甚至一周的实验(考虑到培养细胞的周期)就这么白费了。因而每每遇此窘境,科研者心中顿时会有千万只羊驼奔腾而过。
所以实验狗们最最怕的就是“熊孩子”们闷不吭声的用完实验中的关键试剂,却又不会对该试剂进行重新订购。法国国际传染病研究中心(CIRI)的生物学家Lucie Etienne就表示此种尴尬境地就发生在蛋白质印迹实验的脱脂奶粉上。曾经的一个星期五的晚上,一名新生不得不步行到当地的购物中心购买婴儿配方奶粉来完成他的实验。此后,实验室里的每位成员都认真仔细检查脱脂奶粉的库存量。
当然,这种试剂用完却不会重新订购的做法,也是干细胞生物学家Sophie Arthur所深恶痛绝的。Arthur就曾不只一次抱怨道,“没有什么比整周的实验计划被停滞更为糟糕的事情了,而这仅仅是因为有人已经先你一步用完了实验缓冲液,因而你就不得不推迟这一天的实验日程安排。随后为了弥补此次实验的延误,你还得付出更多努力,更让人心情不爽的是,再等待新试剂到达的期间,实验是无法进行的。”
那么为了避免这种令人沮丧情况发生,Arthur实验室要求每个成员对所有的实验试剂都做了两个备份,无论是谁先用完试剂,就得对该试剂进行重新订购。实验室类似物品还有Tips吸管或塑料微离心试管等。美国北卡罗莱纳大学的博士 Jaime Fox表示,在她博士阶段,实验室成员会通过红胶带标记最后一个耗材,表明该试剂或物品需要订购更多。
与熊孩子的相处之道
实验进程的原地踏步,让论文发表之日显得更加遥遥无期,内心万分焦灼的实验狗们对实验里的熊孩子们可以说是恨的“咬牙切齿”,眼瞅着deadline逐渐逼近,与熊孩子们斗智斗勇的战役就此打响。
对此,Peterson表示:“真正能解决问题的关键在于彼此尊重。”的确,简单地维持一个友好的实验室环境为维持实验室的正常运行奠定了坚实的基础。所以最重要的是,实验伙伴之间需要建立起一种礼貌的和良好的沟通方式以及可保持实验室顺利运转和减少冲突的一些基本规则。
首先,只有相互间进行交流沟通才会了解到实验里的其他成员在做些什么,如此共享资源就更容易,实验安排也更加合理。举个栗子,Arthur表示当她会从与同事的简短交谈中得知他们刚刚进行了大量的DNA PCR反应后,如果她想在接下来的一周内再操作PCR实验,就要先确保实验室里还留有足够的引物,随后再决定是否要重新合成相应引物。
或者,当另一个实验室成员急于完成Western blots实验,Arthur就会考虑是否还有时间让她通过共享设备来完成自己的实验。“沟通交流听起来很简单,但许多研究者都喜欢当独行侠,丝毫不会考虑会给其他人带来的一些影响,”Arthur说。
有时,即便问题出现的时候,也可以直接向同事提出疑虑,或在组会上进行讨论,而后通过认真协商来达成一项对整个团队都可以接受的协议。
然而如果这些方法仍不起作用,实验室主管可能会采取更为极端的措施。Hangx研究团队的成员心里均明白:如果他们经常给实验室带来巨大的麻烦,他们可能会暂时被禁止进入实验室。
美国国家癌症研究所的免疫学家Howard Young甚至在几十年前就提出了“Food Offence”系统(其他实验室也有采用该系统):只要任何一个实验室成员做出故意扰乱他人研究工作的行为,一旦该行为被发现,这个捣乱者要么另谋高就,要么以更受欢的方式做出补偿,比如带来美味的食物等。
这个系统也确实起到了一定的效果,至少在Young的研究团队中是很管用的。当实验室的成员犯错时,就会带着甜甜圈到实验室来作为补偿。“这个系统让人们意识到他们是团队的一部分,他们的行为会影响他人,”Young说。
最后,附上实验室的“黄金法则”
参考文献:http://www.nature.com/nature/journal/v547/n7664/full/nj7664-481a.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