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尔特人主帅养成记丨故事

  

  为了让戈登·海沃德顺利成为波士顿凯尔特人的一员,面对工资帽的压力,“三巨头”时代最后一人——艾弗里·布拉德利也离开了北岸花园。从此,布拉德·史蒂文斯麾下少了一员防守尖兵,多了一个进攻全能的小前锋。

  也许凯尔特人备受好评的防守体系多少会受到动摇,但对史蒂文斯本人而言,他拥有了和爱徒海沃德继续钻研进攻哲学的机会。过去的赛季,以赛亚·托马斯承担了太多进攻端的压力,史蒂文斯要在防守端找回平衡。

  “布拉德从不防守,他就是个纯射手。”史蒂文斯的大学同学乔·尼克松能够证实的是——史蒂文斯不是一名防守起家的NBA教练,只是具有将球队的防守体系打造得坚若磐石的本事。

  

  作为NBA最年轻的教练之一,史蒂文斯曾是篮球运动员,只是他就读的迪堡大学在NCAA中只隶属于三级联赛。拿下经济学士学位的史蒂文斯,毕业后进入美国最大的制药公司工作,直到23岁才“脑子一热”,重返篮球界,成为巴特勒大学一名没有薪水的篮球志愿者。

  因为具备在大型公司担任运营主管的经验,两年后史蒂文斯也有机会担任巴特勒大学篮球队的助教。他开始了每天花费14个小时研究、编辑录像,搜集和制定战术的惬意人生——对6岁就开始看篮球比赛录像的史蒂文斯而言,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我和其他人一样看魔术师和伯德,但我想说,我甚至还看丹尼·安吉。”

  就这样,一晃六年过去,史蒂文斯毫无争议地成为巴特勒大学篮球队的主帅。那时候瞧他的球队,从某些侧面能反映出他的品格:纪律严明,无私精神,强调基本功和防守。前巴特勒主帅巴里·科利尔认为,史蒂文斯将球队文化带到了另一个层次。

  2008年戈登·海沃德正是出于球队文化,选择了史蒂文斯的球队。两人之前并没有过多接触,他从助教马修·格雷夫斯那里得知海沃德的第一印象:在一场县级比赛中,一名6尺3寸的球员抢断后用左手扣篮,而且这个年轻人高中还是网球运动员。

  

  史蒂文斯意识到海沃德身上的潜能,他还看到了这个喜欢打电子游戏的年轻人非同寻常的好胜心与头脑。海沃德告诉史蒂文斯,如果不打篮球,自己以后想做工程师——但是史蒂文斯在一件事情上一直很有自信,那就是他能让别人对篮球不断产生兴趣。

  早在大学时代,史蒂文斯和特雷西·威廉米第一次约会,居然驱车五个半小时,带着心爱的女孩去看一场高中篮球比赛。预料之外的是,史蒂文斯没有落得个孤单一身的结局。

  史蒂文斯的朋友约什·伯奇好心告诉他,“我直言那是个坏主意,我猜他和我开玩笑呢。结果他真带她去了,而她后来真的嫁给了他。”也许不少女孩都会倾倒于史蒂文斯的颜值,但同样具备魅力的是他的情商和智商,尤其是体现于篮球方面的球商。

  从高中时代的日常聊天,伯奇就能看出史蒂文斯的独特之处。“这小子以后肯定能当个教练,当然他能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但执教对他而言会很简单,因为他总是有先见之明。”

  不过,赞美的事情先放到一边,这位未来巴特勒大学和波士顿凯尔特人的主帅,在大学的最后一年碰了壁。他在球场上的成绩是场均5.4分,这对一个更擅长进攻的“纯射手”显然不是什么好事,会影响到他今后在篮球界的发展。

  

  也许这就是史蒂文斯毕业后率先进入制药公司的原因,几乎遭受了十年的人生磨练,他才成功上位大学主教练。在巴特勒的第一个赛季,史蒂文斯交出了30胜的成绩单,一举打破校史纪录。那一年,巴特勒大学在全国锦标赛第二轮遗憾出局。

  史蒂文斯回顾自己取得的初步成就,“大学让人成长,我学到的是,任何亲身经历都是有益的。”十年的沉淀和积累,为史蒂文斯带来了运气。在需要突破口的人生关卡,海沃德在第二年来到他的身边。这名新生在高中暑假之后,已经长到了2.03米,大一以场均13.1分6.5篮板帮助球队获得联盟冠军。

  海沃德在前两天的亲笔文章中写到史蒂文斯对他的意义:“有一个人,我可以毫不保留地向他倾吐任何想法,而他会给予我最明智、最真诚的建议。”那么史蒂文斯之于海沃德呢?前巴特勒大学后卫罗恩·诺德说:“戈登与布拉德的关系与其它球员没什么不同,布拉德一视同仁地教导每个人,这就是巴特勒风格。”

  巴特勒风格来源于史蒂文斯的智慧。在巴特勒大学担任六年助教,史蒂文斯积累了厚厚的战术手册和自己编辑过的录像,上一任主帅托德·里克利特向他灌输分析学的重要性,而他用自己的聪明才智将其发挥到另一个更高的级别。如今他找到了适用对象,他的指导很早以前就能精确到,“将这个战术放在那个战术之前学习,效率会更高。”

  当上主教练后,史蒂文斯依旧不厌其烦地编辑录像,整理成8分钟一部的合集,方便队员观看。里克利特说:“他让一切看起来都是如此轻松,那时候大家都感到,布拉德能办到任何事情。”

  

  除了完全奉献自我,史蒂文斯也在巴特勒树立了自己的权威,他的一堂课,是教会球员们如何凝聚成一个整体。“我告诉队员们,‘你们如何扮演自己在这支队伍中的角色,将被所有的教练和队友铭记,这直接定义了你是一个怎样的人。’”

  于是离开迪堡大学15年后,史蒂文斯带领巴特勒大学站上了NCAA决赛舞台,对手是名门杜克大学。大二的海沃德已经是球队成熟的领袖,那场比赛成了他职业生涯中最深刻的记忆。

  没有多少人还记得比赛过程,史蒂文斯可能也只记得,海沃德在球队落后两分的情况下,投丢最后一球,终场哨响时,自己直接跪在了场边地板上。那时候,史蒂文斯没有暴跳如雷,没有因为痛失巴特勒大学校史上第一座冠军奖杯颜面痛苦。

  他始终交叉双手——即使因一瞬间的失望跪在场边,也保持着这个绅士的动作。“在场边,你永远不会看到史蒂文斯因为糟糕的判罚或者球员的鲁莽表现而情绪焦躁。”即使在海沃德最不愿回想的这段时光里,史蒂文斯教练离开赛场的姿态依旧无比大度优雅。

  

  海沃德去了NBA,很大程度上,是史蒂文斯帮助他选择的路。在后来没有海沃德的巴特勒岁月中,史蒂文斯还是没能让冠军梦圆满,但77.2%的出色执教胜绩,让凯尔特人在2013年将史蒂文斯拉进了NBA。

  彼时的凯尔特人正褪去“三巨头”时代的光泽,史蒂文斯在NBA的首个赛季交出25胜57负的战绩。老将杰拉德·华莱士说:“一开始是有一些关于布拉德的争议,但他有自己的计划,我们也看到了一些可能性,所以大家的心态是,‘好吧,我们一起试试。’”

  曾戏言看过丹尼·安吉比赛的史蒂文斯,和安吉齐心协力勾勒着重建中的绿衫军蓝图。而他的爱徒海沃德,也在史蒂文斯成为凯尔特人主帅的那段时间,坐稳了盐湖城的首发。虽然东西隔离,史蒂文斯和海沃德颇有默契地沉淀和成长——如今他们,一个是东部最佳教练,一个是西部全明星。

  也许到了2017年,机会真的降临时,抓住它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和当初登陆NBA一样,海沃德再一次寻求史蒂文斯的意见。海沃德发现,“那一刻和现在一样,我走到人生无数陌生的十字路口之一,还会想到史蒂文斯教练是值得依赖的那个人。”

  

  史蒂文斯的身上依旧保留着巴特勒大学的精神,这种精神可以穿越回默默看比赛录像的6岁那年,也可以定格在离开NCAA决赛舞台的那天。海沃德帮助史蒂文斯,帮助这位致力于推开凯尔特人未来大门的教练,说出了藏在心里的话:

  “我们在赛场外建立的联系——还有我们球场上的所有羁绊,可以一直追溯回许多年前的印第安纳。我们还没有完成的心愿,回到2010,我离开巴特勒登陆NBA的那一年……我感到,这些年过去,我们还没忘记初心:赢下一次总冠军。”

  比赛暂停时,华莱士总是喜欢看人堆里的史蒂文斯专心致志在战术板上涂画。“他画战术的样子,好像我们有35秒的暂停时间。”也许在史蒂文斯身旁的海沃德眼里——在这一刻即将变为现实的北岸花园,史蒂文斯描画的,是一座久违的总冠军奖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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