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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敢拿钱赌,他不会这么干的,”里德·奥尔巴赫的女儿兰迪这样说道,“以我对父亲的了解,我不认为他会做出那笔交易。”
当“红衣主教”的女儿发出如此评价的时候,你会明白被送走的人不是一个无足轻重的角色,恰恰相反,那个人的身上永远有一些神奇的故事,他过去是一位“凯尔特人”,当然现在也是。
北京时间7月18日,波士顿凯尔特人队官方宣布,他们正式签下了保罗·皮尔斯,好让这位曾有机会终老此地的“真理”以一个凯尔特人球员的身份退役。
丹尼·安吉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即便这笔操作并不足以成为他领跑“年度最佳经理”的砝码,但在面对自己人的时候,他至少还有一个辩解的理由。
至于皮尔斯的回应,很官方,也很实在,“我感到很荣幸,能够有机会再次称自己是一个凯尔特人。”
在用到“再次”这个词之前,凯尔特人在四年间已经面目全非,他们刚刚送走了皮尔斯的最后一位前队友埃弗里·布拉德利,而皮尔斯,除了在不断衰老之外,变得并不多。可这正是丹尼·安吉当年拍板交易的理由,他也丝毫不在乎传统:在里德·奥尔巴赫的治下,拉里·伯德、凯文·麦克海尔、比尔·拉塞尔、约翰·哈弗利切克、丹尼斯·约翰逊、萨姆·琼斯和比尔·沙曼都是从“绿”而终。
在2013年篮网用3个首轮选秀权(分别来自2014年、2016年和2018年,另外还包括2017年首轮选秀权的互换权利)、杰拉德·华莱士、克里斯·亨弗里斯、基利·博甘斯、克里斯·约瑟夫和马肖·布鲁克斯换来了凯尔特人的凯文·加内特、保罗·皮尔斯、贾森·特里和DJ·怀特后,篮网的俄罗斯老板米哈伊尔·普罗霍罗夫甚至用上了“今天,篮球之神也对篮网笑了”这样的激动之词,不过,丹尼·安吉肯定笑了,虽然在明面上他还得装一会儿泪人。
就算当时亚马逊和Ebay适时地推出“丹尼·安吉同款西装”的话,凯尔特人球迷也会狠心花钱购买并在Youtube上发布烧衣视频的。著名的波士顿球迷、知名篮球撰稿人比尔·西蒙斯在2013年选秀大会的电视直播中也谈到,“看着他(指皮尔斯)穿着另外一支队的球衣的感觉有点奇怪。”而在自己的推特上,西蒙斯的评价更为直接,“传言中凯尔特人和篮网的交易真是太糟糕了,以至于道格·里弗斯会再次放弃凯尔特人。”
令人无奈的的是,根据《纽约每日新闻报》记者斯特凡·邦蒂在4年后的爆料,当年这笔交易从一开始就是冲着保罗·皮尔斯一个人去的。之所以还有加内特,是因为道格·里弗斯的提前出走让他心如死灰,他失去了留在凯尔特人的理由。安吉借机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把他们都送走。
不过,安吉的理由很充分,他甚至搬出皮尔斯和加内特私下里的心声做挡箭牌,“我这几年一直跟他们(皮尔斯和加内特)谈过,所以我认为这种可能性(指“被交易”)一直都在他们的心中盘旋。”现实因素也给了安吉“援手”:2008年的总冠军似乎已经花光了“三巨头”的运势,即便拉简·隆多很快地成长为全明星级别的控球后卫,但与湖人连续几年的鏖战、勒布朗·詹姆斯的崛起以及时间老人的无情却在侵蚀着老将们所有不堪一击的地方。在交易前的那个赛季,他们在季后赛首轮就被尼克斯淘汰,更可怕的是,皮尔斯已经快36岁了。
36岁?听上去,这是一个“下赛季不夺冠就退役吧”的年龄,可他是保罗·皮尔斯,身中11刀都没有去见上帝,不是那种会就此一了百了的人。事实证明,他的生涯至少还有4年,其中两年依然致命。
2013-14赛季的布鲁克林篮网队显得有点不真实,当然考虑到他们的当家人是一位俄罗斯大亨,也就不难理解他们那冲破天际的工资簿。他们豪华的阵容也登上了这年夏天《体育画报》推出的赛季前瞻,皮尔斯的身后站着乔·约翰逊、加内特和布鲁克·洛佩兹,身边则是德隆·威廉姆斯和换上主教练西服的贾森·基德,当然封面装不下的还有安德雷·布莱切、贾森·特里、肖恩·利文斯顿、安德烈·基里连科、梅森·普朗姆利等这些有生力量。
克里斯·曼尼克斯已经在那篇赛季前瞻里收束了笔锋,仍是难掩自己对于这支航母级球队的超高期待,好在曼尼克斯如安吉一般老道,他在文末还是用了一个段落去担忧老迈的皮尔斯和加内特,并引用了道格·里弗斯对2013年季后赛的一段总结:“当隆多倒下时,我要求他们(皮尔斯和加内特)做得更多,他们试着去融入球队,并打算要再次扛着这个大任,好在保罗(指皮尔斯)一直能打,他从来不需要过多支配自己的运动能力。”
虽然多年后《体育画报》把曼尼克斯的这篇东西视作是自己曾经做过的最糟糕的赛季预测之一,但曼尼克斯对于皮尔斯的印证却是货真价实的。那支篮网队也称不上特别糟糕,他们打出了44胜38负的战绩,一路打到了东部半决赛,以1-4的大比分被由“三巨头”领衔的迈阿密热火淘汰,之后就彻底分崩离析。
比利·金用老板的大把卢布实现了一个“纸面最强”的阵容,然后直到季后赛第二轮才被现实戳破,也还算公道。在被篮网于2016年解雇后,谈到这声势浩大的一个赛季,他还是坚持,“我们有一个计划,我们买的每个人都在这个计划里,但这个计划在下一年就全变了。”到了夏天,被詹姆斯再次击溃的皮尔斯选择离开篮网,去了华盛顿奇才,与厄尼·格伦菲尔德的球队签下2年1100万的合同,
接任比利·金的西恩·马克斯对于前任的失手并不客气,“如果你认为你准备处理保罗·皮尔斯的合同而且清楚他准备和另一支球队签约,我觉得你无法证明自己可以做出那笔交易。那就是我们所能谈及的大体目标,为了让它见效,你应该在2014年的夏天把保罗·皮尔斯带回来。”
在奇才,皮尔斯也只待了一个赛季,可相比篮网,他对华盛顿充满了敬意,并称这一年是他“人生中快乐的几年之一”,在这里他扮演着老大哥的角色,也得到了应有的尊重。
“真心话,我在这里有很多乐子,我被一群年轻小子围绕,成天给他们教点东西,这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几年之一,即便只有一年,跟年轻人在一起我找到了很多乐子,他们对我张开怀抱,我接纳了这座城市,他们也接纳了我,我真的很享受在这里的时光。”
在休赛期失去了特雷沃·阿里扎之后,这支奇才的防守效率大打折扣,但这并不妨碍他们一路杀入东部半决赛,在面对老鹰的系列赛第三场,大比分1-1的两队打到了101-101,保罗·皮尔斯在比赛还剩6.1秒时接到了布拉德利·比尔的传球,而防守他的人从凯尔·科沃尔变成了丹尼斯·施罗德,身边还有一个时刻留心提防比尔的肯特·贝兹摩尔。
“我在一个不错的位置接到了球,教练布置了一个我们昨天演练过的战术,我打出了错位,对上了那个小个球员,我盘算着时间,想确信在我出手后没有剩余的时间。我曾经很多次处于那种境地,如果我错失了那记投篮,我不希望他们得到一个暂停并搞到球权,我只有耗时间,找到我的点,我能够完成那记绝杀。”
当比赛哨响之后,迎接他们获胜的除了随皮尔斯打板绝杀亮起的篮板红灯,还有奇才主场绽放的纸条礼花。去掉头带的皮尔斯还是一脸痞样,面对现场记者的一句疑问,“Did you called bank?(你是冲着打板去的?)”皮尔斯完成了这个赛季最酷的一句球星名言,“I called Game.(我是冲着终结比赛去的)”
赛后防守皮尔斯的施罗德称这球是一个“运气球”,皮尔斯却还是一副大爷作派,“我觉得施罗德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还有点嫩,这是他的第2年还是第3年?所以在过去的17年里他可能没见识过我的厉害,当然 他会这么说,他会在2K游戏里怀念我的。”
可能是话说得太狠了,皮尔斯立刻就得到了命运的回应,他在双方的第五战中的关键时刻命中了扳平比分的三分球,但奇才却被随后艾尔·霍福德于乱军中的补篮反绝杀。第六战,皮尔斯再次在终场前命中扳平三分,但是因为超时0.1秒而宣告无效,最终施罗德和老鹰迈过了这一页,皮尔斯却没有。他“人生中最快乐的几年之一”也来到了终章,洛杉矶快船适时地跳出来,为他送上了一份”养老计划“。
“这基本是一个为家人考虑的决定,道格·里弗斯让一切都变得容易”。奇才本来想让皮尔斯回去,但快船拥有两个难以抗拒的优势,他们的主帅是道格·里弗斯,洛杉矶是皮尔斯的家乡。他和快船签下了一份3年1050万美元的迷你中产,并期望跟布雷克·格里芬、德安德鲁·乔丹和克里斯·保罗一起冲击总冠军,但他不懂的是,这是一支从布法罗时期就被“诅咒”的球队,他可以收获胜利,但是触碰不到荣耀。
在快船的两个赛季,皮尔斯先后经历了背部酸痛、右脚大拇指疼痛以及两次右脚踝扭伤,两年打了93场常规赛,你一度有种错觉,2008年总决赛用过的那把轮椅是否真的能再次派上用场?1998届选秀只剩下文斯·卡特和德克·诺维茨基能和他作伴,但至少那两个人还能蹦跶,卡特时不时还会来个扣篮,诺维茨基甚至打起了中锋,皮尔斯呢,除了去《球星看台》给自己的职业生涯盖棺定论之外,他什么也做不了。
在正式宣布在今年赛季结束后退役的皮尔斯已经可以完全从篮球的世界“抽身而去”,北京时间2017年2月6日,在他最后一次以球员的身份踏上凯尔特人队球馆,这个代表家乡球队出战的40岁老将回到了自己篮球世界的家,波士顿的球迷报以的是经久不息的“We Want Paul(我们需要保罗)”。
“科比在退役之前进行了全年的巡回演出,而我说再见的方式是——当我来到TD北岸花园球馆时,为这块福地献上最后一个吻。”15个赛季,1102次出场,24021分6651篮板4305助攻,在以非凯尔特人球员身份在外漂泊四年后,这位凯尔特人队史第14任队长用一次亲吻地板队徽的举动完成了自己的告别。但是他心里明白,这个夏天,他还会“回来”。
自戈登·海沃德的决定之后,波士顿凯尔特人的官推又一次占据了头条,他们代替整个凯尔特人团队完成了那个“承诺”,他们正式宣布,“保罗·皮尔斯会穿着绿色的球衣退役。”皮尔斯穿着34号球衣和绿色的球鞋完成了自己作为凯尔特人球员的最后一次训练。
不过,丹尼·安吉的名字这一天并没有出现,他可能在回忆这四年的事,特别是和篮网达成交易的那一天,毕竟,一切本可以有一个不一样的结局,哪怕这一个版本也不算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