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与朝圣:并行不悖的人生之旅

  旅行与朝圣,在品质和精神层面,颇为接近。在地理环境上,它们均可以发生在教堂、在坦途、在异域、在乡间、在农舍。在心路历程中,它们同为一个人寻求通往梦想的途径,以期人性与灵境共舞,以期自然与神性并存。只转风景不转心的旅程,是旅游。不走寻常路,还能细思量的旅程,最旅行。

  旅行,对于爱好者的吸引力,丝毫不逊于教徒对于朝圣的痴迷。它们皆让人直觉:前方有光芒,有方向,有指引。

  旅行者的早起,是为了迎接初升的太阳,从云层里洒下的第一缕眩光。那是最佳拍摄光芒,它能让原野,刹那间,明一处,亮一处,能辉映缓缓流淌的蜿蜒。闪亮的云,闪亮的塘,闪亮的雾,闪亮的光,配上幽暗的绿树,幽暗的蓝山,幽暗的土地,幽暗的我,那是一种富有层次的灵境,置身其间,万物通体透光,金辉闪闪。

  古老的物种,古老的建筑,最容易将人带入一个实体的朝圣梦幻框架。水杉,在中生代白垩纪就有的原始树种,具有活化石之称。其粗大的树干,挺拔的身姿,估摸它们至少得有好几百岁了吧。环绕其中的池塘、岔路、小径,皆是扩展和超拔成“物化”神圣空间的好素材。

  坐在古樟旁,看看塘坝上的盎然春草与萋萋荒草混杂在一起,看看水杉或疏影、或垂帘的倒影,看到自己的生活,有着水汽和波纹的质地。有求必应的村民,放牛的农妇,热情好客的村长,让这里打上了“想来都是人间客, 相逢能否饮一杯?”的烙印。触目皆情致,古意均绚烂。

  简约古朴的教堂,墙上的耶稣,有着双重面孔,一面是凄凉,一面是神圣。他那千疮百孔的身躯,已经透支了生命的烛光,但他的灵魂却依然能够赤裸辉煌,依然能够发光,能够折射出阴影、伤痛和幸福。人们,愿意聚合在他的十字架下,倾听其还魂的细节,复活的意义。朝圣,实际上,是一种仪式,一种让信徒的内心空间与外部空间平行延展的方式。

  旅行,让无法度量的灵魂历险,转化成可以度量的超验空间。从天国到尘世,是个从下至上、由低到高的多维立体空间。人们可以穿越自己的平原、荒野、江湖、高山和深谷,走入自己的道路、村落、城镇、市场和教堂。它营造了一种幻象中的现场感和逼真性,以打破寓言故事的抽象性。在这个空间中,天国的圣境与人间的奇迹互相并置,互为镜像。

  朝圣的灵魂,是个不倦的主体,总是那么地好奇,总是处在向外追寻、向内探索的过程中。而形而上的一些东西,一旦沉潜到打动人的实体中去,则会更加富有感染力。人,走的路多,见的事多,读的书多,悟的道多,才能更完整地架构内心世界,平衡外部世界,还人生一个淡然的微笑。才能在朝圣--旅行途里,多面而立体的转圜。

  我的道具,是这么来的!它就躺在村民家的门口,然后,我就让主人帮忙给弄短了点。

  我的牛牛,是这么来的!它本在池塘边的田埂上走着。然后我让农家大婶,把她的母子牛牵到了池塘边,然后,村长让他家的牛,也入镜了。

  我的早餐,是这么来的!村长说:“拍完照,你们到我家去坐坐,喝口茶,吃些果。”之后,他又说:“不收钱,要钱,还能算是请你们来我家喝茶吃果吗?”

  Tip此次拍摄的教堂,位于江西弋阳县港口镇,镇政府对面。水杉,位于弋阳龟峰镇冯家村,从320国道弋阳下高速,到莲塘加油站,右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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