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初始印象里，瑞士是一个守时的探险家，法国是一名风趣的妙龄少女，德国是不苟言笑的科学家，荷兰是健壮的运动员。但随着一场十天十夜的漂浮旅程，四个“人物”逐渐模糊身份，交织幻变，莱茵河作为一个强大的文化主体的整体面貌才逐渐展现。它不再是每个国家领土中被强行分割的片段，终以其独有的节奏、温度与气质，完整呈现在欧洲大陆旅行中常与我们擦肩而过的莱茵河文化之旅。
瑞士巴塞尔
莱茵河在瑞士境内全长375公里，是瑞士最长的河流。由于其数量众多的支流，使瑞士80%的面积都被莱茵河所覆盖。
上阿尔卑山口（Oberalppass）的托马湖（Lake Toma）被广泛认为是莱茵河的源头。到了诺伊豪森（Neuhausen），莱茵河戏剧性地幻化作一匹瀑布，瞬间倾泻而下，落入深潭。探险者敢于挑战在瀑布下攀岩，若没那么骁勇，又想来点刺激，那可以乘搭小船与咆哮水流亲密接触。
在巴塞尔停泊的三天，我们从码头驱车前往卢塞恩，单程车程1小时，湖水澄澈透明，深但可见底，天鹅在湖上自由自在游走。据导游解释，这里的水可直接饮用。在老城徜徉，走累了，品尝瑞士的奶酪火锅，它的存在如同榴莲，一旦爱上，便很难舍弃。
少女峰是另外一个目的地，从巴塞尔到少女峰（Jungfrau）脚下格林德瓦（Grindelwald）火车站的单程车程2小时，再转乘小火车前往少女峰，山上仍有积雪，在凛冽的山脊之上喝上一杯纯正的热巧克力一定是你毕生难忘的甜蜜体验。
巴塞尔有超过40家博物馆，是当代艺术“重镇”，毕加索的6幅作品便收藏在此。其中巴塞尔美术馆（Kunstmuseum Basel）是世界上最富盛名和活力的公共艺术机构之一。自1872年成立以来，它致力于展现当代艺术。巴塞尔老城本身则是一座文化博物馆。它的古老街名记载着曾经的历史，比如Pfeffergässlein（胡椒巷）是古时的富人住宅区，在过去，包括胡椒在内的各种香料是欧洲的绝对奢侈品，胡椒商人们自然富庶无敌。
法国斯特拉斯堡
告别瑞士之后，莱茵河成为法国和德国的边界线。然而，昨日悲怆而苍茫的史诗之歌却依旧回荡在河流两岸。
斯特拉斯堡（Strasbourg）是法国阿尔萨斯大区的首府。德法两国在历史上曾多次交替拥有对这一地区的主权。因而在莱茵河左岸的这片土地上，德法两国文化交汇。火焰薄饼便是其中一个代表。而让德国人和阿尔萨斯人都引以为豪的还有雷司令、香肠和酸菜。
作为联合国文化遗产的斯特拉斯堡的老城区，具有比巴黎古老几个世纪的城市风貌，中世纪的精美黑白木构架建筑得以完美保留。
运河更为城市带来浪漫的气息，高耸的主教座堂又注入几分威严，然而让人唏嘘扼腕的是，这座15世纪的世界最高的建筑、这个城市的精神之所，连同整个城市（当时归属德国）在二战期间几乎被全部摧毁。还好，对于和平与爱的向往却从未从斯特拉斯堡市民心中消逝，几个世纪以来，这里都是欧洲的“圣诞之都”，它极具规模的圣诞集市吸引着全世界人们的到访。也许你在冬天喝过热红酒，阿尔萨斯用当地特产干白做成的热白酒你是不是还没有尝过？
德国巴登-巴登
和历经战事、“一生”坎坷的斯特拉斯堡隔莱茵河相望的，是德国最早的度假胜地巴登-巴登，它却宛若世外桃源一般与一切绝缘。
从斯特拉斯堡乘坐火车，1小时的时间，便跨过莱茵河上的国境线，来到德国的巴登-巴登（Baden-Baden）。马克·吐温曾这样形容这座安逸舒适的小城：“五分钟你会忘了你自己，二十分钟你会忘了全世界。”
巴登-巴登还保持着一个世纪前的时代感。现代化丝毫没有入侵奥斯河谷旁边依山傍水的“世外桃源”。除了德国最大和最古老的赌场、德国最大的歌剧院和城堡宫殿，它最让人魂牵梦绕的休闲活动便是温泉浴了。而巴登-巴登在德语里就是沐浴之意。这一传统在此已延续1800年。
在建于1866年的弗里德里希（Friedrichsbad）浴场中放松身心，用五分钟的时间忘记自己并非夸大其辞。弗里德里希浴场一周有4天实行男女混浴，如果你没有办法接受“自然主义”的天体行动，那就在星期一、星期四和星期天的分浴日前往吧！
德国海德堡
无论是温润的海德堡大学，还是清冽的雷司令白葡萄酒，都承载着始自中世纪的浪漫传奇。
清早，轮船靠了岸。驱车来到俯瞰内卡河畔的海德堡。内卡河将在20公里后汇入莱茵河。德国的城市大多以“堡”结尾，除了是音译上的谐音外，更是因为德国的确盛产城堡。位于城市制高点的海德堡城堡，见证了这座城市始自中世纪的荣耀。在德国最古老的大学——海德堡大学前经过，仿佛嗅到空气中弥漫的浓郁文人浪漫气息。
作别曾经的科学和艺术之都，沿莱茵河继续向下游行驶，随时都能看到山坡上整齐的葡萄梯田。没错，从昨天阿尔萨斯开始，我们便进入了全世界最重要的雷司令葡萄产区。德国的酸菜炖猪肘，就上一杯冷冽清爽的雷司令，可以拂去一天游览后的疲惫。
莱茵河中游河谷
乘坐游轮最棒的体验便是，即便赖在房间里也能欣赏到莱茵河上最美的流动风景——被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的莱茵河中游河谷。
2002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把吕德斯海姆（Rüdesheim）到科布伦茨（Koblenz）之间的65公里莱茵河中游河谷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
在5个小时的航行中，你将感受到莱茵河最具性格魅力的一面——上游的河水慢慢积蓄力量与气度，直到这里，抵达莱茵板岩山脉，将其从中“劈”开，于是河水与两侧的山脉便一同构成了莱茵河的中游河谷，最窄处仅有100米。这河谷看似空灵，实则充盈着延续千年的传奇，神圣罗马帝国时代的荣光至今还让人魂牵梦绕。
在65公里的河域两侧，40座城堡与要塞雄踞在砂岩山体之上。虽然有些已经变成了废墟，有些城堡却在战争硝烟的重创中幸存下来且保存完好。900年来，马克思堡是莱茵河谷唯一一座没有遭受战火破坏的古堡。如今，它们继续展现迷人的魅力，折射出骑士时代的精神以及这种军事建筑的发展轨迹。
德国科隆
当远远看到两个尖锐高耸的塔楼在左岸城市上空出现的时候，便知道科隆就要到了。这座被艺术史专家认为结合了所有哥特式元素的大教堂，让科隆平添了几分神秘感与魅力，在1880年到1888年之间，它是世界上最高的建筑（1889年被巴黎的埃菲尔铁塔超过）。如今更以每年600万人次的客流量荣膺德国最受欢迎的景观。
这样一个古老的城市似乎让人容易感觉到沉闷。不过每年冬天举行的科隆狂欢节则是全世界仅次于巴西里约热内卢的第二大狂欢节盛事，持续长达3个月的时间，最终的高潮庆祝游行在每年2~3月间举行，这一天被称作“玫瑰星期一”。
荷兰小孩堤防
到底是因为救起了漂浮在河水上摇篮里的婴儿，还是因为此处的堤防比其它的更为矮小而取名“小孩”？
之前曾跟随朋友从海牙驾车到过小孩堤防（Kinderdijk）看风车。这次乘坐河轮竟可以直接在风车脚下靠岸，才知道原来旁边的这条河正是莱茵河！
小孩堤坝现完好保存着19座古老的风车，拥有荷兰最大的风车群。至于为什么叫“小孩”堤坝，每个荷兰人也许都有不一样版本的故事叙述，就看你更喜欢哪一个了。要提醒的是，每年七八月的星期六下午，所有风车会一起转动，一定不要错过。
荷兰阿姆斯特丹
清晨，太阳还没出来，游船就在阿姆斯特丹中央火车站身后的码头靠了岸，至此，莱茵河的航程正式结束。但是刚刚在灿烂朝霞中苏醒的阿姆斯特丹正在等待我们的探访。
我们换乘阿姆斯特丹的游览船，成为了运河上这一天的第一批游客。早上七点钟，在城市即将变得喧闹之前，我们得以在河道上看到一个难得可见的、静默的阿姆斯特丹。这让我想到同样是早上七点钟的威尼斯，在被大批游客“吞噬”之前的时分，那座水城才展现出它的本真风韵，就如同昙花一现，孔雀开屏。
我一直认为，有河道的城市，一定要坐船游览。只有在河上，才能看到不一样的风景，也会是最美的风景。古老的建筑变得鲜活，城市的片段得以拼接连贯，历史和文化也因此以整体跃然呈现。
全长1232公里的莱茵河不也是如此？
旅行信息
此次行程为维京河轮一价全包的11日莱茵河之旅，从巴塞尔出发，最后抵达阿姆斯特丹。这是一艘为中国人定制的河轮，共分为四层，顶层为日光甲板和餐厅，其他三层则分布着95间客房和其他船上设施。
撰文 / Daniel YE插画 / 玺洋CAI
图片来源自网络
原文编辑 / 高进宁
微信编辑 / 苏苏、Tanya（实习）
原文刊载于《悦游Condé Nast Traveler》
2017年6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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