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荒野从书中搬到心里需要几步?

  现代社会的一个特征是,它在不断剥夺一些我们所需要东西的稀有性。肉食、甜食、新衣服是如此,动物和自然也是如此。虽然在人类的进化历史上,甚至现代,人与狼虫虎豹的生存斗争频频爆发,但在这种斗争中,我们也培养出了对自然生物的天然兴趣。野生动物对于人类,如果不是必需品,至少还是具有强烈诱惑力的。

  现代技术让人类远离自然。但与此同时,技术的成果,比如摄影技术和动物园,能够把野生动物和人类拉近到前所未有的距离,与动物近距离接触的成本,也下降到近零。相传梁朝道士厉归真画虎,曾在山间大树上搭棚居住,以观察虎之真态。现代人瘫在沙发上刷刷手机,看到的老虎画面和影像,可以是厉归真的百倍之多。

  《荒野之歌》是由罗莎蒙德•基德曼•考克斯编写的,收录了十位曾获国际野生动物摄影年赛冠军荣誉的摄影家作品,这十人不仅在艺术摄影上卓有成绩,他们对于野生动物保护所尽的努力,也是值得钦佩的。用人工饲养的野生动物,在人工环境下拍出的照片,“只有卖钱的价值”,只有在野外拍摄的,来之不易的照片才是真正珍贵的。

  
自然中的动物和动物园中的动物,最明显的区别,在于其“稀有性”。大型动物,尤其是我们最感兴趣的猛兽凶禽,在野外的分布极稀疏,因为大型动物处在能量金字塔的顶层,生物量很少,也因为没有围墙和国境的自然空间,是现代人所不习惯的广大。

  一些摄影家显然试图重现这种稀有性。吉姆•勃兰登伯格拍下的一只狼,给人“惊鸿一瞥”之感,在树干的朦胧暗色之间,狼的半个脸如幽灵般浮现着,勃兰登伯格说,“我甚至不敢确定自己是否拍下了那个瞬间”。他与这只狼只有过短暂的对视,却为此改变了整个摄影生涯。像是过多的饮食使人肥胖,过多的爱使人骄纵一样,过多的信息,包括关于野生动物的信息,也令我们的感官疲惫,情感淡漠,也许我们需要回到一种更接近自然的,清简寒素的状态,重新认识到,野生动物其实是“不可多得”的东西。

  书中的一些作品,呈现出了野生动物的稀少和环境的空旷感。比如樊尚•米尼耶所拍摄的麝牛,静静站在一片空白的雪野中,宛若“舟中人两三粒”的渺小和极简。中国人很容易联想到东方美学中“留白”的原理。空白并不是空洞,它与野生动物相互映衬,相互交流,共同构成这一画面的整体。

  
野生动物和空白是一个整体。这种关系不仅仅是艺术上的。在野生动物背后的“白纸”里,各种生物和非生物相生相克,彼此吞食又彼此共存。这种错综复杂的关系像一张网,覆盖着广阔无垠的“空白”,其面积之广大,与地球相当。

  赫尔曼森拍摄的另一张照片,在广阔的暗青色海水里漂浮着许多碎冰,一片较大的碎冰上立着刚刚猎杀了一头海豹的北极熊。他刻意“在壮观的全景中展现它”,在茫茫的海面与冰天雪地之间,北极熊像米尼耶的麝牛一样显得很渺小,但它的背景传递着更为鲜明和紧迫的信息。这张照片的拍摄时间,正逢北极气候变化的最新报道发表。北极熊只能在零星的浮冰上捕食,说明气候变暖使得海冰融化。在复杂又互相联系的生态系统中,任何一环的变化,都可能触发连锁式反应。这就使人类不得不担忧了,气候变暖不仅是北极熊的生存难题,也是我们的生存难题。

  
手机上的老虎图片和动物园里的俯首帖耳的老虎,虽然大大满足了人类的需求,却很容易令人产生一种错觉:动物就是摆在我们面前,供我们娱乐欣赏的“活玩具”。实际上野生动物与其背后的生态系统“背景”仍然存在,虽然被人类文明挤压得缩减了。和人类的文明比起来,自然的历史更加长久,而且我们仍旧要依托自然来生活,生态系统的改变,很可能会使地球变得不再宜居,造成人类的灭顶之灾。于是拍摄野生动物有了另一重意义:告知我们生态环境的重要性,以及人类与生态环境的联系。
是不是很佩服这些野外生物摄影师们,能够进入常人不可进的荒野领域,倾听自然的诉说,并用摄影的力量,让我们感受到生物无言的坚强,震撼自然本身的广阔与宏大。也从阅读中联想到了不少《可可西里》《迁徙的鸟》之类的影像作品。只有我们能够体会到如何感受和对待自然,并且学会更加善意地与自然相处,才能不负这些艺术家们,跨遍山河大海,穿越丛林沙漠,日复日、年复年的创作努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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