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
也
不
见
“十年前,那首《十年》听起来就有不详的预感,十年后,果然,日子过得就像十年一样。十年之后,你不认识我,我不认识你,哦,不,是你认识我,我也不会再认识你。”珠子搅动着手中的咖啡,一边漫不经心地说着,就像在说别人的事情。咖啡馆里不知哪个恋旧的人,这么应景地点播这首《十年》。
十年前,这首歌火得像《小苹果》一样,我知道那时黄柏与珠子是一对儿情侣。还知道的是珠子很爱黄柏,她说她想与他一起仗剑走天涯,任何的白手起家都不惧。说这些话的时候,珠子一脸的甜蜜,她认为他的黄柏爱着她,一如往昔。
黄柏爱珠子,可谓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陪吃,陪逛,吃虾给剥皮,不开心就是人肉沙包,具有超级忍耐力的等候,有问必答,不会的百度了再回答,电话响了五声没人接,珠子直接就可以报警。而珠子呢,说话还喜欢反着讲,黄柏居然将“娘娘”的意思揣摩地深入骨髓,让珠子乐不可支。他们在一起四年,珠子以为世界就是这样的,爱情就是这么美好的,男朋友就是这样温顺可心的。
她如果是红太狼,黄柏一定就是灰太狼,最后总要喊一句“我一定要回来的”,所以她要一直美下去,执着地屏蔽全世界大喇叭里喊的一句话:男人总归是肉食动物,他们不吃素。她不知道灰太狼不过是动画片里的虚构,现实不是孩子们的世界。
当“出轨”这两个字出现在黄柏身上时,珠子的第一个想法是—不对。她脑子里的第一个想法居然是她纯洁如天上白云一样的白马王子被出轨这俩字玷污了。她离开他后的第80天,我问她当时的什么反应时,珠子忽闪着大双眼皮对我说。
不知是黄柏故意的,还是上天实在不忍心让珠子一直自我陶醉地美下去。也是这样的咖啡店,我与珠子血拼商场的中场休息中,品着咖啡,点评着满满的战利品。当时,珠子的战利品一多半都是给黄柏买的,其中一间是一条2000元的某国际大牌皮带,用了珠子大半月的工资。珠子不在乎,她说,这叫捆夫,就这样不动神色捆着黄柏一辈子,值得。
我调侃珠子为了收益,够下血本的,应该去财富管理公司理财。珠子十分得意,张狂地笑着。
忽然,珠子脸上张狂的表情,就像抽筋了一样,停止了变化,石化在那里。然后我就看到,她径直走到右上方一桌旁,用那价值1000多块的皮带抽向桌布,对那个男人说:“嘿,你是妇联的吗?”转身对那个女人说:“新版宋慧乔,肌无力吗?”
黄柏正给一个长得巨像宋慧乔的女生喂虾。
甜蜜结束,皮带捆不住要出走的心。
日子不会因为任何情感问题而驻足,十年前的事情,大多都记不太清了。何况我还是一个局外人。
珠子还是痛苦,消沉,抑郁了一段时间,之后一天,她的所有社交人生签名都改成“我就这样,我是女王。”我知道这个受伤的女人痊愈了,斗志昂扬地再次光临被男人追逐的世界。
她说:“不经历渣男怎么见彩虹!我不想让那个等我的人,看见我憔悴的样子!而这些,是它教会我的……”
后
续
前天,我给珠子打的电话“珠子,有个十年的聚会,你来参加吗?”
“这还要问,去呀!”
“珠子,这次聚会有个人也在呢!”我有点结巴,其实聚会是黄柏组织的,以聚会为名,他想见见珠子。因为咖啡馆事件后,珠子拒绝了黄柏的各种理由的约见与解释,慢慢地就彻底断了联系。珠子说她无法将伤疤给那个捅了她一刀的人见,虽然她也有些想见他,但是又好像根本没有什么要说的。
“谁呀!”珠子慵懒地问我。
“黄柏。”
“物换星移,我已不是十年前的珠子!”这是珠子那天说的第二句话,也是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