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提示】:四十年前高考改变了一代人的命运,四十年后,对于高考制度的批评和反思却屡见不鲜,高考恢复四十年来,中国大学数量成倍增长,录取人数也一路高歌猛进,到2016年底,全国各类高等教育在校总规模达到3699万人。高等教育毛入学率,达到42.7%,中国高校迎来了从精英化向大众化的转变,随着大学扩招和就业压力增大,读书无用论不断兴起,拷问中国高等教育。
【汤敏】对大部分人来说,上大学还是比打工好。
【康健】最开始反对这个扩招的是农村的孩子。
【张鸣】是因为你上学没有意义了,人家就不上了。
【观众】哪个公司不是说我要高中,大学以上学历的。
【观众】我选择人才,我不是看他的学历,我是相信我的能力。
北京高考状元一席话引争议 贫困地区的孩子或输给教育
解说:四十年前高考改变了一代人的命运,四十年后,对于高考制度的批评和反思却屡见不鲜,高考恢复四十年来,中国大学数量成倍增长,录取人数也一路高歌猛进,到2016年底,全国各类高等教育在校总规模达到3699万人。高等教育毛入学率,达到42.7%,中国高校迎来了从精英化向大众化的转变,随着大学扩招和就业压力增大,读书无用论不断兴起,拷问中国高等教育。近日,北京文科高考状元熊轩昂,接受采访的视频引爆微博。
熊轩昂:农村地区的孩子越来越难考上好学校,现在的状元都是家里又好,然后呢又厉害的那种。
解说:他的这段话再一次引发了舆论对阶层固化的关注和讨论,当农村的孩子还在将高考视为逆天改命的唯一途径时,城市的父母却早已提出了赢在子宫的口号。同时,出国留学成为一些考生和家长的新选择,2016年,出国留学总人数为54.45万人,创历史新高。而近年多个省份的高考报名人数却呈连年下滑态势,高考还能不能改变命运。
陈志文:让人人上了大学就能改变命运,这个也是荒唐的。
康健:贫困地区的孩子,其实不是在高考面前输的,他们是在教育面前输的。
张鸣:如果只能上北大清华才能够有意义,那大学也就不要办了。
观众:我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全班同学有七十几个人,到初三的时候只剩我一个人。
解说:高考扩招成功还是失败。
康健:扩招以后造成的就是掺凉水,摊大饼。
汤敏:农村学生上大学的机会多多了,
张鸣:这就是大跃进,农村孩子即使上了三本大学等于没上一样。
观众:扩招的话在某一定程度上使我们受益。
解说:一虎一席谈PK高考还能不能改变命运。
胡一虎:一虎一席谈,有话大家谈,欢迎收看今天的《一虎一席谈》,今天谈的话题是相信所有全中国家庭都非常关注的高考,一提到高考,很多中国人家庭就会觉得说,完了,全身无力,为什么,因为花了很多的精力,都花在高考身上。但是有人一提到了高考他全身体就要来劲了,为什么呢,因为他知道高考改变了他整家的命运,高考走到了现在,你会发现四十年过去了,在今天我们好好地回顾和反思,接下来高考的路该怎么走下去,如果高考是一个四十岁的教育改革者,场中央的四位嘉宾你想对这个教育改革者说什么话。
康健:四十年,该认真地反思了。
张鸣:一言难尽。
陈志文:方向要坚持。
王辉耀:我希望不断地改革,不断地提升。
胡一虎:四位都是非常著名的教育学者,但是我看年轻的这位是高考状元,他对高考说了一句他的真心话是什么,您在大屏幕就可以看到北京高考文科状元也就是熊同学,他说了这样的一句话。他说农村地区的孩子,越来越难考上好学校,我是普通家庭长大的但是衣食无忧,父母都是知识分子,而且在我们北京这样的大城市长大的,在教育资源上受到了得天独厚的条件。可是外地的孩子或是农村的孩子完全都享受不到我现在所享有的,所谓的这些教育资源。他第一个关键点强调的是现在啊,知识不一定能够改变命运,认不认同这样的说法康校长。
康健:我很高兴这位状元他会提到农村的孩子,我觉得真是应该非常感谢他,高考城市的孩子,其实是占有优势的,但是说到高考就能改变人的命运,在今天这么一个非常开放的时代,我觉得这个观点不一定能够成立了。因为我们有太多的学习、成长、发展的机会,人可以有更多的选择性,这本来就是社会的进步。
陈志文:但是大家仔细想如果今天还是能考上北大、清华或者C9(九校联盟)的话,对于一个农村孩子能不能改变命运,对多数人肯定会改变。
精英教育迈入普及化 已经不是人人上大学就能改变命运
胡一虎:所以相对的我换一个逻辑来讲,就是说农村的孩子你想改变命运你非得考到北大和清华这样顶尖的。
陈志文:过去就是这样,我们八十年代讲说这是大学生,因为那时只招几十万人,到1990年我们才招60万人,20万本科生,40万专科生。现在我们招,去年招了将近750万人,那么你不能让说这个750万人都改变命运,都飞黄腾达了,都非常得有出息,这是不可能的。
胡一虎:嗯。
陈志文:因为我们已经从高等教育从精英教育,现在马上迈入普及化,现在叫大众化阶段,马上进入普及化,这种情况下让人人上了大学就能改变命运,这个也是荒唐的。
胡一虎:这位学生最后的三句话怎么说的,他讲说,其实这几年您的高考状元很难再看到农村里面所供养出来的,而且都是家境又好,自己又厉害才考上了这样的状元,也就是说现在的环境跟过去来讲又截然不同,你怎么解读呢?
陈志文:我觉得这是一个社会进步的标志,你仔细想,1949年的时候北京才多少人,算上农民才200万人,现在多少人,个中人算起来,可能过了2000万人。那么我们当初是什么,我从陕北的小县城到北京,对吧,上大学,最后留在北京。那难道不是一个进步吗,举个例子,我们一个进了城的人,一个曾经的寒门进了城之后,做了一个普通的公务员或者普通的工作,最后我的孩子算什么。所以我觉得不能绝对地讲这句话,而且更何况这些年,我举个例子,数字,北大清华现在每年要拿出,各拿出2%,也就是六十多个人,专门招贫困县的学生。
胡一虎:嗯。
陈志文:那么这几年下来国家这个政策,就是重点大学招了多少人呢,37万人。就光专门走这条途径,换句话讲,就像今年上清华的魏祥,他并没有达到清华在当地的录取线。但是他达到了什么针对农村学生这条线。
张鸣:如果我们说今天只能靠这种施舍性的,像贫困地区倾斜一下,然后拔几个北大清华的人。
胡一虎:你特别用了一个词你用施舍性的。
张鸣:对呀,你照顾性的嘛,你这个没有意义,第一,就是寒门是不是出贵子没有意义的,其实如果说我们七百多万考生,如果只能上北大清华,才能够有异议,那大学也不要办了。
王辉耀:我觉得他反映的这个情况是非常值得关注,而且非常让人担心的,那么今天呢,确实我们看到一些现象,就是刚才讲的比如我们每年招收750万人,但是有多少真真正正是来自农村的。来自基层的,来自这个四线五线,甚至这个农村的(地区)。我觉得这一块是我们目前必须要面对的问题,因为中国现在已经开始富裕,我们成为全世界经济第二大国,我们的人均GDP接近一万美金了,但是我们的这个教育来讲,仍然有着巨大的鸿沟我觉得,就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就是对于农村的子女的培养。特别是农民工,在城市里边没有资格上大学的农民工的子女,我觉得这个是个很大的问题。
农村孩子不是在高考面前输的 是在教育面前输的
康健:教育公平是一个非常严肃的话题,我觉得应该慎重说,高考改变命运,这句话要慎重,因为如果说教育可以改变命运,这件事会有更多的人能够接受。我是77级参加高考,确实改变了我的命运,但是那个时候我们都还是有知识背景的。
胡一虎:跟现在的不一样了吗?
康健:今天再从山沟里能走出来,比如说我在云南,一个村里边,一个上水塘村,一个小女孩,今年六岁了。她在农村的大学学习应该非常好,德智体全面发展,但是呢她现在面临的就是她有没有能上一个好初中的可能,如果她没有一个上好初中的可能。她就不能上高中,如果她不能上高中,她就不可能上大学,不要说北大清华。所以更多的农村的孩子,其实不是在高考面前输了,他们是在教育面前输了。
张鸣:刚才这个老师说得好,他是说教育改变命运,如果你上现在的大学,哪怕是个三本,一无所获。那你上这个学干吗呢,关键我们是教育问题,我们实际上是说我们如何改变这些进城的农民工的境遇。让他们能够有机会变成中产阶级,也享受这样的好的教育,而不是把他排出去,而更不是说你每年象征性地施舍几个名额这个有什么意义呢。
胡一虎:你讲这句话的时候我看到场下的年轻朋友们有很多人举牌要来做回应,就是你请讲。
观众:对于农村的孩子就是说极个别的,说可以给一些帮助上学,因为有好多孩子都上不起学,另外还有我可以再说一句,还有一个就是说你如果说北大清华选拔学生的话,有好多农村的孩子学习非常好,但是选不上,就因为分数跟北京的孩子分数差别太大。
胡一虎:对,但这种声音坦白讲每次谈到高考的时候,年年都会听到这种声音,这是没办法解决的问题吗,康校长。
康健:是,我觉得这个毕竟还是一个相对的公平问题,其实相对权利公平和绝对权利公平,是不一样的概念,所以绝对权利公平,就是人人应该享受好的教育。
胡一虎:来,这边这位先生请讲。
观众:我觉得这个教育的制度首先要改革,因为现在所有的农村的教育和城里的教育可能是不一样,教育的资源是不一样的,那么农村的孩子像刚才那位女士说的一样,可能说城里的(孩子)上北大清华,他可能是300分就能上北大清华。但是农村的他可能600分、700分才能上这个北大清华。
陈志文:我觉得你们说的都不是事实啊,从她到你讲的都不是事实啊,你们比较,举个例子,这些年说得很多的是类似北京上海和其他地方,这种省区的这个差距。
胡一虎:对。
陈志文:这就是康老师刚才讲的,康老师刚才讲的这个区域,相对(权利)和绝对(权利),但我们不能说罔顾事实把它绝对说农村分子分数高,因为你没有在城里所以就上不了(好大学)。这个没有事实存在啊,再一个省分数线是统一的啊,从来部分农村和城市的呀,你能给我拿出哪个省市农村和城市的(区别)呀。
观众:但是如果清华和北大它这是北京的这个范围内,如果它对外地招生的话,是不是跟北京的本地是一样的。
陈志文:卷子都不一样,你怎么一样,阅卷人也不一样,你又怎么一样。
胡一虎:好,谢谢,谢谢两位,来,那边那位年轻朋友。
王辉耀:异地高考问题亟待解决
观众:现在城里面的孩子呀,他有很多学校可以上,贵族学校,公立学校,还有私立学校,教育资源非常丰富,但是有些通过的地方,根本就老师都没有几个,老师的素质也不高,所以起跑线上就是输了。
胡一虎:所以你来自哪里?
观众:我来自湖南农村。
胡一虎:在你心里来讲,你觉得寒门难出贵子你接受这个现实吗。
观众:这个可以接受的。
胡一虎:你可以接受的。
观众:对,这是公平,这是社会进步就应该是这样的。
王辉耀:但是我需要指出来有一种不公平是这样的,比如说我家里的阿姨,在北京待了十多年了,二十年了,她的小孩,我就看着从大学到中学,最后被迫要回四川去上中学,就不能在北京获得高考的机会,这个就是一个不公平,因为她在这儿也交社保,也纳税,也是城里边住了十多二十年,也服务北京,中国有两亿五的农民工。有大量的这种流动人口,这个问题,我觉得是一个需要解决的问题。
陈志文:这个我做个解释,这个早就已经启动所谓异地高考的问题,那么全国全部出了政策了,最近一两年,应该有几十万人,就异地地参加了高考了。
王辉耀:对,开始改进了。
陈志文:那么现在这个,坦率地讲。
张鸣:但是异地高考没什么意义。
陈志文:不,你说的只是北京和上海这种区别,广东都全面放开了,北京现在限定的就是就是张老师说的考高职。那么我觉得这也是一种进步,就是我认为这永远其实本质就是一个公平,说绝对了就是利益的划分。那么我是一刀刀地切,还是一刀下去天翻地覆。我觉得这是我们要多想一想的,那如果说我们一步步地切下去,能最后达到一个相对(公平),不是很好吗?
胡一虎:好,等一下,场下的嘉宾这一边这位女士请说。
观众:我们家现在就是面临这种情况,我的孩子成绩非常优秀,是人大附朝阳的学生,在学校里头排名400个孩子,他能排到20左右。挺优秀的一个孩子,但是也因为就是异地不能参加异地高考。我认为其实针对于(地方政府),既然已经把那个社保放开了我们已经满足了条件,它应该让这些孩子去高考,为什么呢,因为你想吧,基本上能留在北京,能买房买地买车这种的人,应该算是北京的一些精英,应该是有一定条件的。那么说他在教育子女的方面的话,应该都是正面的,积极的,不是消极的。
陈志文:我觉得开放一定是公平,对所有人开放,但是的话,不是说精英不精英,这个本身就有问题。
观众:但是孩子的话,因为他们正好在处在初二初三的年龄阶段,如果是你让他们幼小的心灵觉得自己低人一等的话,他有可能会造成孩子在心灵上的一些压力。
胡一虎:这个你比较在意的部分,这个负面的影响可能会伴随他的人生一辈子对吧。
观众:对,我认为会有一定的影响。
胡一虎:好,掌声鼓励,来最后一位这位年轻的朋友,就是你,请讲。
寒门能不能出贵子 很重要的抉择点在于家长
观众:我是一个来自广东的一个农民家庭的985的大学生,然后我走出来之后呢,我先给大家介绍一下背景,我的小学一年级的全班同学有七十几个人,到初三的时候,只剩我一个人在读中学。然后我走了这一趟过来之后呢,我会极度地发现一个问题,农村家庭的家长这种观念跟城市家庭这种家长的观念差异化。
胡一虎:截然不同。
观众:我认为寒门能不能出贵子,一个很重要的抉择点,是在于家长。
胡一虎:是在家长。
观众:对,是在家长上。
胡一虎:我问你当你看到了我后面的屏幕上出现这样的画面的时候,你一定非常地熟悉,你看这里头经常看到高考工厂宣传你要考过高帅富啊,你能赢过官二代就得靠高考,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对不对。还有一个讲得是更夸张的,扛得住的给我扛,扛不住的给我死扛,这些话语当中,有人过去讲这是超级的心灵鸡汤,这是让你迈向了高考改变命运的重大之路。在今天的这个时刻,你觉得这一些的句子,是不是都应该给它扬弃掉。
观众:我会这样赞成,我赞成的理由因为我觉得就像康老师所讲的,高考只是一个选择,他对我们这些农村家庭来说,只是给我们更多一个选择。
胡一虎:但是到目前为止是不是农村家庭也会抱着你这样看法的算是少数吧。
观众:当然不一定,因为我身边太多人没有读高中,没有(参加)高考了,没有上大学了,他们各有各的一个方式。
陈志文:他说的是现实,我们山东有很多学生放弃上本科,上高职,因为他毕业之后马上可以更好地工作,收入不错,现在实际上全国高考录取比例已经超过82%,就是我开玩笑讲,在很多地方想考不上大学,变成一件很困难的事情。那这时候这个标签已经没有价值,大家更在意说我能得到什么,这张文凭能给我带来什么,所以呢,我反倒觉得就是康校长讲的,现在其实途径越来越多元了,越来越多了,并不是必须上大学了。
胡一虎:对,并不是必须上大学,还有另一个关键点在于进大学也并不是像过去觉得那么难。它不是窄门,况且是一个宽门了,从窄门变成宽门,为什么内地的改革,能够走到这一步,跟下面这一位新闻人物有关,待会儿见。
汤敏:高考“一刀切” 导致寒门难出贵子
欢迎回到《一虎一席谈》的现场,又一位新的嘉宾来到我们现场,在左手边,您即将在画面上所看到的就是汤敏先生,欢迎汤敏。一提到汤敏大家都会用到中国高校扩招之父,当时的时候,在1998年发生了什么事情在香港的人是非常明显知道的,就是亚洲金融风暴,在那个时刻当中,汤敏是经济学家,他以个人名义向中央提交了一份建议书,这份建议书建议扩大大学招生的数量,中央看到了就采纳了,之后,大学扩招打开了序幕,所以被成为高校扩招之父,汤敏,刚刚第一部分当中大家争辩得也非常激烈,谈的就是说寒门出贵子这个话题,寒门到现在为什么难出贵子,你觉得症结是在哪里?
汤敏:我觉得寒门出贵子,看我怎么看是吧,如果认为贵子就是那高考考进北大清华,就叫贵子,按照这个定义的话,那么可能现在寒门比较难出贵子。因为按照这样高考一刀切式的,完全用分数差一分就不行的这种方式来挑人才的话,这是一个必然的结果。
胡一虎:但相对地有人讲说你的扩招,你这个主张来讲,坦白讲给很多的农村(孩子)他有更多的接受大学教育的机会,所以你是不后悔的。
汤敏:对,因为从总体上来说,上北大,清华的农村学生少了,但总体上来说,农村学生上大学的机会多多了,是吧,现在就是刚刚有一个数字,85%的都是家里的第一代大学生,现在大学。那么大量的农村学生能够上大学,可能上的不是一个很好的大学。
胡一虎:对。
汤敏:但是也给他了机会,未来十年二十年以后的竞争,不见得就一定会比那个现在北大毕业的学生差。
胡一虎:你认为这是扩招它所带来的好处之一,我觉得现在在没有办法改高考的时候,那我们扩大,让更多的人上学就可以能够稍微缓冲一下这种不公平。
胡一虎:张鸣为什么摇头,张鸣。
张鸣:汤敏先生,关于这个问题,我写了很多文章反对,因为您说的你的建议书在三年扩大一倍,但实质上三年扩大了十倍,这是一场大跃进。
陈志文:没有十倍,没有十倍。
张鸣:差不多。
陈志文:没有没有没有。
张鸣:差不多就是十,绝对差不多。
陈志文:没有没有放心。
张鸣:已经到了本来是百万计的。
陈志文:1998年招108万,去年才不到750万,怎么可能嘛。
张鸣:如果没有十倍的话,至少七八倍是肯定的。
汤敏:没有没有,现在才有七八倍。
张鸣:超了。
汤敏:到现在才七八倍。
张鸣:不是,那几年就一下就膨胀了那么多。
汤敏:膨胀了很多,但是没那么多。
张鸣:膨胀了很多以后呢,这就是大跃进,你知道吗大跃进实际上造成的结果是,我跟你说,农村孩子即使上了三本大学等于没上一样。整体上损害了大学的声誉,造成连这个985大学我是大学里教书,我这么一直教过来的,,这些年(生源质量)逐年下降,连拉动,拉动什么,拉动研究生,硕士生和博士生,都跟着下降。你这种扩招,我们是,我们现在变成了世界第一了,最多的大学生,最多的博士生,又怎么样呢,我觉得中国从精英教育,大学教育从精英改成平民教育,这个过程应该是个比较漫长的过程,我们不能在几年之内把它完成。
文章选自凤凰网,2017年8月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