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后”女孩执导大型综艺节目:“把自己的骨头全部打碎再重新组装”

  文 | “广电独家”记者 林沛;转载请注明作者及来源

  被手机铃叫醒的张佩带着“起床气”,哑着嗓子接受了“广电独家”记者的采访。

  凌晨三点才确认了采访时间,此刻的她还在纠结一位选手的歌,“昨晚纠结了三个小时,总觉得没有选到最合适的,至今都没有答案。”

  正在腾讯视频播出的《明日之子》有着70多人的核心团队,1990年出生的张佩已是这个中型团队的执行总导演。

  

  2010年,还在读大学的她进入湖南卫视,第一档节目《给力星期天》正是湖南卫视同天娱传媒联手打造的。

  2012年,大学毕业的张佩正式入职天娱传媒。

  2016年,她跟随龙丹妮、马昊团队加入新成立的公司“哇唧唧哇”,《明日之子》正是这家公司打造的第一个大项目。

  从《给力星期天》开始,张佩又先后做过《快乐女声》《成人礼盛典》《张杰演唱会》《快乐男声》《嗨!2014》《燃烧吧少年》《明日之子》,“音乐”与“偶像”是两个最重要的标签。

  7年间,这支一直在制造偶像的团队已有了足够的默契。经历了几轮换血,这支团队目前以“90后”“95后”为主力。

  “这是趋势!节目制作的主力几乎都是‘90后’,‘80后’都很少了这是我们这行的一个特性。创意其实是有时间限制的,很难做到50岁,那时敏锐度等就退化了,不适合这个行业了。”张佩说。

  

  从体制内走出来,“把自己的骨头全部打碎再重新组装”

  “我们这个团队是从电视台、国企出来,都是非常体制内的环境。但我们从事的都是创意工作,身上的国企痕迹没那么重,不像事业单位办公室里的上下级,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张佩说。

  比如,仅仅一首歌就如此“难产”的原因是“谁都不服”,“老板提的我们也说不好,我们说的老板也不满意,谁也不让谁,都觉得对方没有找到最好的,谁都不妥协。”

  《明日之子》采用全直播形式,对流程有更高的要求。但显然,直播并不是这支经验丰富团队的痛点,观念的碰撞才是。

  “常常会发生激烈的讨论,互相会有一些火药味,”张佩笑言,“有时觉得老板的思维很保守。比如昨晚,我就很直接地说了一句,‘太老气了,不好’。”

  做过《快乐女声》《快乐男声》《燃烧吧少年》,“偶像制造”就是这个团队的职业。

  作为第一档纯网综,《明日之子》不妨说是这支团队“推翻”过往的绝佳时机。

  “把自己的骨头全部打碎再重新组装挺难受的,因为刚开始肯定有以前的套路。”

  

  做偶像养成节目不易,“快女”“快男”出身的就更不易,“身上的痕迹太重了,当想做新东西的时候,总觉得这也不好那也不好。”

  在张佩看来,早年做“快女”“快男”的时候,“其实大家都可以预估我们下期要干什么,要不就是谈亲情、爱情、友情老三套。但现在我们已经换了,已经不是主流媒体,到了互联网上面对的受众更加年轻,这批受众其实不太能够接受这样的表达。”

  节目第一期播出后,“老模式跟互联网水土不服,也是年轻人不认同的。”

  《明日之子》第二期改变了剪辑结构和风格,虽然自称“没完全找到感觉”,但张佩对互联网年轻人的感知显然更具体,“就是‘现实、直给’,不能弯弯绕绕的,就要直接的东西。‘假大空’地喊口号,年轻人根本不买账。”

  “做创意的时候也蛮疯狂的。”张佩告诉“广电独家”,“当时的思考角度是,以前用过的所有东西都不用,都是全新的东西,再往回收。在这个过程中,一定会有老的东西蹦出来,让人情不自禁地代入、不停地代入,陷入之前的模式。所以我不停地掐自己的大腿,提醒自己不能这样,太套路太老气了。”

  “让世界成为我的游乐场”

  “走出国企”的团队,在张佩看来,最大的变化是气质。

  “现在是在大市场玩,特别是在互联网的环境里面,有更多空间做一些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她认为,虽然风险很大,但全新的东西还是令人胃口大开。

  在龙丹妮和马昊今年早期的校园宣讲中,两位公司创始人一致认为“哇唧唧哇”将是“一家致力于打造偶像工厂的公司,以偶像经济、节目制作、影视制作为三大板块,建立粉丝经济的平台”。

  在社会化节目公司的浪潮中,马昊认为市场上无外乎两类公司:一类是专业的制作公司,如影视剧、综艺节目制作;一类是服务型公司,如宣传、营销等。

  但“哇唧唧哇”两者都不是,“它是市场上独一仅有的偶像全产业链生产的公司,是一个偶像工厂”。

  对于张佩来说,《明日之子》是一场“实验”,“之前在传统平台不能有场外投票,我们无法知道大众真正想选的人是什么样的;到了网络上,所有的人都来定义偶像,相信答案会蛮有趣的。”

  或许,只有当站在一件事之外,才能看到最好的风景。这支团队不单在做节目,他们仍然维持着对偶像养成本身的热爱,“如果当成节目来看,做出来的偶像势必不会发光也不可爱。”

  

  说着“‘90后’也不年轻了”的张佩显得很豁达,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变成“老家伙”,她有些认真也有些玩笑,“那就再见啊!做一个老家伙的产品卖给年轻人谁要啊?世界这么大,我哪儿都可以。”

  一年多没有休假的张佩已经在计划《明日之子》结束后的旅行,“对于做这一行,我自己的态度是开心就好。”

  她忽然想起21岁毕业于麻省理工学院的谢怡芬,她在TED演讲里的一句话至今都躺在张佩的个性签名里:让世界成为我的游乐场。

  林沛,“广电独家”记者,专注综艺节目、广电政策研究与报道,微信号:152100227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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