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科目会减少，不分文理科”，“建议取消三本改为职教”，教育继续成为两会上的关注议题。全国人大代表、中科院院士崔向群的一番话尤其发聋振聩。崔向群说，我们单位也是用人单位。总的感觉，毕业生质量在下滑。比如来的一些研究生你会感觉到他的动手能力和理论基础让人不是很满意。研究生和以前的中专生、大专生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崔院士说“研究生和以前的中专生、大专生也没有什么区别了”，客观地说，这句话的合理性是很值得商榷的。一方面，单就学习能力以及动手能力的比较而言，两个学历群体所代表的整体水平各有优劣，自不需赘言，由于二者能力的侧重点不一样，也就给它们之间的比较带来了难度。另外一方面，从时间角度来看，现在与过去这两个时间概念之间也是不能够“想当然”的进行比较，而需要对多项综合指标进行全盘的评估之后才能得到相对科学的结论，崔院士显然还拿不出如此的综合评价指标体系。因此，笼统地说研究生等同于中专生就犯了哲学上的“形而上学”主义错误，是民间俗话所说的“拎不清”。
崔院士的话其实是站在对中国研究生教育一种抽象的批评和鞭策角度来说的。他站在用人单位的角度对研究生毕业生的质量下滑表示不满，其实正好反映着当代研究生群体上的某种投入与产出的不对称关系。有统计数据显示，中国研究生毕业的就业率早在从2009年开始就不如本科生。研究生相较于大中专生，由于所培养能力的侧重点不一样，没有培养出更好的动手能力是在所难免的，若是再在学习能力上没有“保本儿”，那就是真的形如冰冷的事实所折射出来的社会镜像了----当代的研究生就业率正在逐渐被本科生甚至大中专生所甩开，中国的研究生教育变成了只讲数量而不顾质量的形如民间作坊式的生产了。
万物皆有因，出现研究生就业率下降的现象也是在现实的教育土壤中所形成的。站在研究生个体的角度来讲，不可否认的是有不少人选择考研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提升自我价值和提高学术研究能力以及学习能力，而是将研究生学习生活作为一个天然的“避风港”，正是将这样的一种心态带到研究生学习生活中来，于是，研究生变成了“烟酒生”，学术研究成就了方兴未艾的代写市场，奖学金评选变成了对“考前抱佛脚”的依赖。站在研究生培养的主体角度来讲，在现有培养机制的背景之下，一个导师带上十几个甚至几十个研究生学生的现象严重存在，使其往往无暇顾及每一个研究生个体的成长情况，没有从学生的知识结构和实际情况出发，因材施教地以科研项目为内核，令学生都从中获得学术性收益。应有的学术研究能力以及学习能力提高的为参照的培养路径被投机取巧、不学无术所代替，被简单地定义为“发多少篇论文”、“考多少个证件”多代替。
“象牙塔”里的生活本来就培养不出学生很强的动手能力，也难以培养出社会生活强有力的适应者，如果再加上作坊式的培养方式致使研究生在学术研究能力、学习能力也方面没有“保住本钱”，势必会使得更多的人对中国研究生教育产生质疑，“读书无用论”的声音也会更加尖锐。更可怕的是，长此以往，会导致整个社会对高学历培养模式之认同的遗失。
当下的研究生培养机制，是需要实现现实的转身的时候了。
文/李勇（教育时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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