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节气刚过一周,入秋夜的吐鲁番已有阵阵寒意。9月16日凌晨5点,吐鲁番高昌区亚尔镇一个院子里灯火通明,十多个馕坑火光闪烁,打馕人的工作已开始了2个小时。在接下来的10个小时里,来自托克逊县农村的阿布都外力·肉孜和妻子哈斯叶提要打出300多个馕。摄影:赵戈 郑焕松 编辑:牛格
亮着灯的是成立于2013年的伊尼安打馕专业合作社,新疆人管烤馕叫打馕,伊尼安,维吾尔语是“赠送”的意思。想出“打馕合作社”点子的力提甫说:“在吐鲁番,打馕的大多数时候都是‘单打独斗’,很少有这样一起的。”图为阿布都外力和她的妻子在馕坑上忙碌。
馕在新疆历史悠久,古代叫胡饼、炉饼。在敦煌遗书里,一共有26种饼的名称,“胡饼”便是其一。白居易也有诗:“胡麻饼样学京都,面脆油香出新炉。”(《寄胡饼与杨万州》),说的应该就是作为吐鲁番维吾尔族最主要面食的馕。“可以一日无菜,不可一日无馕。”,说出了馕在吐鲁番人日常生活中的地位。图为阿布都外力夫妻两人夜色中整理馕坯。
“我是2014年来到伊尼安打馕合作社学的打馕,现在一年能赚差不多两万块。”阿布都外力说,不过打馕也是苦差,每天睡不了几个小时。从事这个行业,一般不会超过六年,时间长了,身体受不了。图为阿布都外力向馕坑里撒盐水,增加馕坑湿度,防止馕烤好后粘在坑壁上。
坐在馕坑口的阿布都外力熟练地一头扎进馕坑,倒栽着将妻子压好花纹的面饼,一一贴到坑壁上。码放馕坯是打馕时最危险的工序,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被灼伤。
馕坑里烘烤着码放整齐的馕,橘黄的火光在凌晨的院子里,映照出些许温暖。
在合作社里,打馕户除了自己净赚的钱,年底合作社若有盈余,还会得到一定比例的分红。吾曼尔是合作社里拥有较大馕坑、雇人较多的打馕户,每年收入就可以达到10万元以上。图为阿布杜外力手托馕坑,观察着馕的成熟情况。
晨曦微露中,新的一天到来了。在室外睡觉的5岁儿子尼木然·阿布杜外力还在梦乡,阿布都外力和妻子已经结束了大半夜的忙碌。
吐鲁番人的早餐桌上离不了馕,阿布都外力要在7点左右,把连夜打出的馕出售给批发商。图为阿布杜外力在码放烤好的馕,儿子尼木然·阿布杜外力靠在电瓶车上玩耍。
力提甫是合作社的社长,2000年就开始贩馕,他说他很理解农户们当初的想法:个人作坊原料自购,自由度很大嘛。伊尼安打馕合作社最初只有5户人家,为了让大家放心加入,力提甫承诺免去第一年的租金,并挨个上门说服摇摆不定的农户。到现在,社员已经发展到了17户。作为农民专业合作社,伊尼安与人民公社时期的合作社有很大不同。在伊尼安,打馕户既可承接合作社的批发订单,空闲时,也能到巴扎上零售自己的馕。图为阿布都外力把馕运到巴扎,码放在经销商的摊位上。因为与经销商们彼此相熟,货款四天结算一次即可。
合作社每天可以加工一万多个馕,吐鲁番、乌鲁木齐、克拉玛依乃至上海、杭州,都有他们的大订单客户。不过因为要维护厂房、车间,拓展销售渠道等,合作社的流动资金总是很紧张。社长力提甫有些发愁,他说:“伊尼安已经在准备开网店,想借助互联网卖馕”。图为慕名而来的客户在打馕合作社买馕。
而结束了大半夜的打馕,换上体面衣裳的阿布都外力,又开始了送馕的路途。围绕着打馕,就是阿布都外力一家日复一日生活的主要内容。打馕仍旧是个辛苦活,但对于45岁的阿布都外力来说,比起之前在农村靠年均千元的耕地收入养家糊口,眼下的日子似乎已经有了新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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