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phaGo：人工智能的出现，不是取代而是解放人类

• 　　作者：丁甲木（华夏基石业务副总裁兼效能优化研究院院长）

• 　　原标题：理性的缺陷与人性的光辉

　　这几天，朋友圈被AlphaGo与李世石的人机大战刷爆了屏，最终，AlphaGo以4:1完胜了李世石，这一结果，让人们感到了失望与担心。人们惊呼“天网”系统要被研发出来了，人工智能将会全面取代人类，机器屠杀人类的科幻终将会演变成现实。一时间，人类未来悲凉的气氛似乎变得极其凝重。这就像刚上小学的我，每天为将来到底是要上清华还是要上北大而焦虑一样！

　　为了提升一下自己悲天悯人的终极情怀，利用周末空闲时间看了一部被标记为“机器婊”的美式科幻大片——《Ex Machina机器姬》。该片讲述了大Boss邀请男主屌丝员工到别墅对智能机器人AVA（艾娃）进行“图灵测试”，故事的最终，艾娃利用她精心编制的策略欺骗了男主、杀死了大Boss，逃离了实验室。

　　电影结束时，没有丝毫的悲凉能激发我悲天悯人的终极关怀，相反，我产生了无法言表的快感，那是一种体验人性辉煌的酣畅淋漓的快感。这部片子在我的脑海中，是这样被解读的：大Boss是个天才，13岁的时候就开发出了搜索引擎的源代码，并以此构建了庞大的商业帝国，也为他积累了富可敌国的财富。之后，大Boss穷其毕生的才华，不断地进行产品迭代开发，终于研发出一款让自己最满意的人工智能机器人－艾娃。当艾娃诞生的那天起，大Boss的信仰危机开始蔓延，他引以为傲的理性，无可比拟的智慧在艾娃面前显得不堪一击。因为，在大Boss的意识中，机器的学习速度已经开始指数级地超越人类，人工智能取代人类只是时间问题。面对艾娃，大Boss陷入了痛苦的两难境界。这就像你养了一条小蛇作为宠物，你喂它吃，喂它喝，陪它玩，可有一天，你突然发现，它已经变成了一条毒龙，你怎么办？

　　大Boss完全有能力格式化艾娃，可他没有，因为这是他全部的智慧结晶，全部的情感依托。可直接释放艾娃，他又有巨大的负罪感！于是，他给艾娃设计了一条逃离程序，是否能够逃离交给神来决定吧！当然，艾娃需要一个对象来帮助其逃离，于是，我们可悲的屌丝男主上场了！

　　作为一款高度智慧的人工智能机器人，艾娃显示出了高度的策略性。面对屌丝男主，艾娃通过搜索大数据来构建与这个陌生人建立好感、产生信任的最有效的方法，这就像很多屌丝可以通过搜索“泡妞秘籍”来完成逆袭女神一样。产生信任后，艾娃开始激发男主的善意，滋生男主的保护欲，并开始向男主灌输大Boss的负面信息，以诱导男主协助自己逃离实验室的目的。而可悲的男主在这系统性的欺骗下，终于以自己的爱情、自己善良把自己变成了艾娃的逃离工具。

　　作为大Boss，他了解艾娃的一切伎俩，他或许会为艾娃综合运用知识的能力感到欣慰，也会为同样为人类的屌丝男主感到无奈与伤心，他不想看到人类被机器如此玩弄，他试图提醒屌丝男主。影片中，大Boss问屌丝男主：“你觉得艾娃是爱上了你？还是在模拟爱情？”，屌丝男主不理解。大Boss以滴画创作给屌丝男主解释，滴画的创作者在开始创作之前是不做任何构思的，他会放空大脑，任由无意识形态推动画作成型。但当一位滴画创作者在大脑开始构思画作时，滴画已经失去了原本的价值。投射到故事中，艾娃由于大数据作为支撑，她可以模拟人类任何行为，比如愤怒，她可以完全展现愤怒的表现形式，但她无法体验愤怒。她可以仿真爱情，但她无法体验爱情。可此时的男主已经将自己的爱、自己的善给予了艾娃，任何理性的劝解在此都已经毫无意义。影片的结尾，男主如约释放了艾娃，大Boss也知道自己大限将至。艾娃启动了杀死大Boss的程序，把协助她逃离的男主关到了密室，自己搭乘如约而来的飞机进入了人类社会。当然，不出意外的话，男主会在密室中死去！

　　当艾娃踏出实验室的大门时，我并没有为人工智能的强大而感到惴惴不安，相反的，让我眼眶湿润的是我看到了人性的自由与辉煌。理性至上的大Boss，理性成就了他，理性也毁了他。他相信人类是理性的产物，一切行为是理性的结果，但当一个比人类更具理性的生物诞生后，人类将会怎样？还会有存在的价值吗？这样的疑问一直困扰着大Boss，可滴画的解读过程，是大Boss终极疑问的完美回应。人之所以为人的根基是什么？人与机器的区别是什么？人与动物的区别是什么？所有的这一切的答案就是：无意识！

　　大Boss向艾娃展现了自己的爱，向同为人类的男主展现了自己的善。屌丝男主，面对一台机器，他将人类的善，人类的爱，人类的真都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如果故事的结尾以艾娃的失败而告终，那才是人类真正的悲哀！艾娃只是一台机器，她只会提取人类的知识样本，她的轨迹只是一道道命令程序驱动而已！艾娃虽然逃离了实验室，但那不是人工智能的胜利，而是人性辉煌的胜利。人类如果没有善，没有爱，艾娃如何逃离呢？

　　理性思维总被人们推崇备至，加以科学开路更是肆无忌惮，凡事只要被“不科学”加以定义就会成为一滩狗屎，被“不理性”加以裁定的人群似乎和“幼稚”、“愚昧”化为等号。殊不知，科学只是认识世界的一条通路而已，只是一条通路，不是唯一通路。传说、神话、宗教、哲学、玄学，这些都是认识世界的通路，只是视角不同而已。这就宛如“盲人摸象”，科学摸到了象鼻子，宗教摸到了象肚子，哲学摸到了象腿，玄学摸到了象尾。不可以用一门学科否定另一门学科，这就好像在说：“你这化学不怎么符合物理啊！”、“你这体育不怎么符合美术啊！”。仔细想想，是不是有些许的搞笑成份呢？

　　另外，所谓的理性，只是人类喜好秩序的一种天性而已，但这种喜好和喜好吃油炸食品一样，多了就会致病啊！所以，才会有“人类一思考，上帝就会笑”。为什么？因为，理性不是为人的基础！当人类诞生的那天起，神就给了人类一份独特的恩赐，这种恩赐就是“无意识”。

　　东西方文化的巨大差异的分歧点就在于此。东方文化以“心”为切入点，关注无意识，西方文化以“脑”为切入点，关注有意识。无意识触发无为随心，有意识触发理性取舍。中华文化的博大精深就是在先秦时代，以“老子”为代表的先贤构建了完善的“无意识”，但可悲的是，从秦开始，中华文化开始进入下行通道，好不容易在明朝回光返照出现了一个“王阳明”，将“心性”加以隔离，企图回归“无意识”，只不过，后继乏力，庸人当道，偌大的文化瑰宝被不三不四的外来文化奸淫的面目全非！

　　西方的有意识系统会通过“裂变”来完成对世界的认知过程，裂变只要开始就不会停止，理性就会无法穷尽，可人类的大脑是有认知边界的，超越了这个边界，人类就会无法承载。一个举重运动员可以举起几百斤的东西，几千斤、几万斤那只能是吊车来完成。一个短跑运动员可以在10秒之内跑完100米，可在五秒之内完成的只能是跑车，在毫秒级的只能是光速了！一个超强大脑可以很快地完成四则运算，可天文数字的计算只能依靠计算机了。AlphaGo与李世石下棋的过程中，可以在毫秒级完成几百种不同的棋路，人类的有限理性是无法比拟的。

　　有意识系统触发的理性，并不是说不是人类所不需要的，而是说不是根本。就像人类有屠杀万物的能力，但屠杀不是为人的根本！理性也一样！可人类如果高度迷恋理性，认为理性才是人之根本，那就是人类的悲哀所在。君不见，某些国度的有些渔民采用让鱼群断子绝孙的技术捕鱼致富，大量的食品安全问题不都是有意识在作祟吗？打着理性思考，拼了命搞计划经济，结果，国家也给搞解体了！所以，哲学家才会说，人们迷恋理性唯一的理由就是借助理性成为一个比野兽更野蛮的人。

　　心，才是我们为人最为要紧的一道门！这里蕴藏着人类的“本我”，人类得以延续的“真”、“善”、“美”才是你我的根本。身怀至宝，弃之不用，是不是很可惜呢？在尘世间行走，趋利避害的理性变成了人与人的相处之道，人性本恶成了默认的规则，大家都游走在不信任的边缘，得失的计较变得天经地义。为什么要帮你，给个理由先！当我们真心对待每个人，当我们向身边的每个人都释放我们的善意，即便是面对欺骗，嘲弄，我们依然没有关闭心中的那扇门！因为，我们是人！我们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看到的不是一张被愚弄的脸而是一颗金子般的心！因为，有爱！有善！

　　那些依靠伎俩活着的人，他可以像艾娃一样，娴熟地运用各种技巧，但他无法真正去体验有温度的生活！什么是爱？什么是善？什么是真？这些他都无法体验，可他的心会告诉他，什么是孤独？什么是寂寞？什么是冰冷？什么是彷徨？

　　人工智能的出现，不是取代人类，而是解放人类。就像汽车解放了我们的双手双腿，电视电话解放了我们的双眼双耳，总不会说，汽车代替了人类，电视代替了人类，电话代替了人类。人类或许有先天性的生存恐惧症，互联网来了，人们就用“颠覆”这样悲观的字眼，人工智能来了，人们就用“毁灭”这样的字眼！不妨从正面的角度来看，互联网来了，它指导我们开启全新的商业规则；人工智能来了，可以将人类从那些繁重的理性思维中解脱出来，回归本源，回归到神恩赐的那个无意识状态中，随心地去做一些事情，不是很好吗？在烦躁嘈杂的人世间，安静地休息一会儿，想想为人的根本，让人性的光辉滋养每个人心中的“本我”，那个让人类得以延续的恩赐会让我们每个人因为是人而感到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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