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要只属于少数人的艺术,只属于少数人的教育,或者只属于少数人的自由。
——威廉·莫里斯
英国艺术家、设计师、诗人、小说家威廉·莫里斯去世的时候,他的医生是这样描述他的死因的:“ 只因为他是威廉·莫里斯,并且他做了超过十个人分量的工作。”(”Simply being William Morris, and having done more work than mostten men.”)
谷歌在威廉莫里斯 182 岁诞辰用他设计的壁纸纹样制作的首页图片。
图片来源:Telegraph
在莫里斯一生当中,他设计的家具、壁纸、挂毯、花窗玻璃印发了影响深远的“工艺美术运动”;他在牛津求学期间便开始写诗,出版大量诗集和小说,晚年从事出版业,还会亲自为书籍设计纹样;他同时还是一位鞠躬尽瘁的早期社会主义者,积极运动、演讲,传播马克思的思想,而他所做的辛苦劳作,实际上是希望用纯粹的美,让广大人民摆脱“劳动的诅咒”。
“劳动的诅咒”:真实的“感觉身体被掏空”
在威廉·莫里斯生活的维多利亚时代,工业革命带来机械化生产的同时,也让更多的工人成为工厂里的“僵尸”,每日重复同样的工作,生产千篇一律的商品。
卓别林在《摩登时代》(1936)中描绘大工厂当中重复着机械无聊工作的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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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绝望的工作,也就是“ 劳动的诅咒”——而莫里斯认为,有希望的工作,应该满足三个条件:
能够保证充足的休息;
能够生产出有用的产品;
能够在工作当中体验到快乐。
曾经快乐的手工匠人,还会给自己生产的商品加上漂亮的装饰图样;但是,维多利亚时期的工人显然不快乐,他们只会进行机械操作,生产出来的商品也再无活力可言。
因此,莫里斯发起了 “工艺美术运动”,希望对抗维多利亚时期矫揉造作的审美和工业革命千篇一律的风格,找回工人曾经的快乐,让他们的生活充满真正美的事物。
一间婚房:工艺美术运动的集大成者
一座维多利亚审美的建筑长什么样?长什么样都有可能——突然就文艺复兴风格了,突然就古罗马风格了。
意大利风格的奥斯本庄园。
图片来源:Wikipedia
它就是威廉·莫里斯唾弃的“无用”,因为建筑师不会根据使用目的来选择建筑风格,而是从历史风格当中选取一种,来装饰建筑的外观。
在维多利亚时期兴建的波士顿三一堂,为罗马式风格。
图片来源:Wikipedia
在莫里斯看来, 好的建筑应该是人民在充满情感的情况下,为了自己的归宿而建造,而不是仅仅作为某种文明的标榜。而他自己也是如此实践的——他建造的成为工艺美术运动代表建筑的红屋(Red House),是他怀着深切的感情打造的婚房。
莫里斯认为哥特式建筑才是“诚实的设计”,赞美它追求的实用性,因此,由他和朋友菲利普·韦布(Philip Webb)一起设计的 “红屋”也是一座代表性的哥特式建筑,包含塔楼、尖顶入口,并且与对称的维多利亚建筑不同的是,它呈 L 形不对称,大半建筑拥抱着莫里斯钟爱的花园。
红屋。
图片来源:National Trust Images
因为莫里斯本就讨厌工业生产那些千篇一律的商品,所以他在商场里根本找不到任何满意的家具。于是,莫里斯干脆和朋友一起,花了两年时间,来亲自设计制造家具、绘画墙壁。
当时,莫里斯没有使用壁纸,而是直接在墙上作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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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里斯在“红屋”当中,设计创作了大量壁纸纹样。
图片来源:Marybrowndesigns.com
由莫里斯设计、他的妻子简手作的刺绣,挂在红屋中。
图片来源:uqtr.ca
1861 年,在“红屋”落成后,莫里斯和朋友们运用自己在建造红屋时吸取的经验,一起成立了 Morris, Marshall, Faulkner and Co. 公司,经营美术设计、室内装饰,提供家具、刺绣、地毯、窗帘,他们希望让英国大众能够享受到真正美观、实用的产品。同时,工业美术运动也轰轰烈烈地展开了。
莫里斯的文学创作与书刊设计
不幸的是,莫里斯与妻子的爱情并没有持续长久——在莫里斯忙于工作的同时,妻子简也与他的公司合伙人、拉斐尔前派代表画家罗塞蒂有染。在与简关系恶化、分居的过程当中,莫里斯投入了他的诗歌创作。
罗塞蒂以简为模特创作的 Lady Lilith.
图片来源:Victorianweb.org
莫里斯对美的追求延续到了出版当中,他希望拿到书的民众,看到的是一本美丽的书。他会为自己出版的诗集创作各种各样的字体和纹样,例如他的代表作之一,叙事诗《地上乐园》。
莫里斯诗集《伊阿宋的生与死》。
图片来源:uiowa.edu
1877 年,莫里斯开始积极参加政治活动,并在 1883 年加入民主联盟,成为一名社会主义者,为工人的福祉而奔走呼吁。期间,他创办宣传马克思思想的周刊《公共福利》(The Commonweal),并在其中发表宣传社会主义理想的诗歌、散文、小说作品,包括描绘巴黎公社运动的长诗《向希望前进的人们》和小说《乌有乡消息》。
莫里斯出版《社会主义原理概要》。
图片来源:pinterest
莫里斯还在晚年成立了自己的出版社 Kelmscott Press,并为出版社设计了 66 本书,发挥了他在纹样、花体字上的独特创意。
莫里斯设计的《金光草原的故事》。
尽力为大众提供美的手工艺的莫里斯,也不会忘记身边的朋友。他做了一本《A Book of Verses》送给朋友的妻子作为生日礼物,其中所有的诗作誊抄和绘画都由他亲手完成。
图片来源:V&A 博物馆中国商店
同时,莫里斯也从来没有停止过他在家具、彩色玻璃、壁纸和挂毯上的创作,兢兢业业地把最好的手工艺品带给英国人民,而不是少数富人。
莫里斯设计的挂毯。
莫里斯设计的椅子。
莫里斯在 West Yorkshire 设计的彩色玻璃。
莫里斯的一生都坚持两个基本原则:
设计是为人民服务的,而不是为了少数人的享乐;
设计必须是集体的活动,而不是个体劳作。
这些原则在现代主义设计当中得到沿用,而莫里斯也被称为“ 现代设计之父”。
在莫里斯的纹样设计中,常常出现花与小鸟的图案,这与他对花园的喜爱密不可分:在童年时期,他就喜欢流连于家附近的花园当中;设计红屋时,又把最大的一块面积留给了花园;而到了 1896 年 10 月 3 日,年迈的莫里斯在花园当中散步,因为脑溢血发作而辞世。
图片来源:Pinterest
与他一同建造红屋的建筑师朋友,菲利普·韦布,为莫里斯制作了墓碑,并把它亲切地称作“一个老男人的屋顶”。
莫里斯的部分作品,被英国维多利亚与阿尔伯特博物馆(V&A Museum)收藏。在莫里斯的生前著作中,谈到让更多的人民接受教育,他希望伦敦的博物馆可以每周开放七天,并且接纳更多的人,让英国民众有机会学习艺术。而 V&A 博物馆显然遵循了这一宗旨,它是英国第一家有煤气灯的博物馆,让晚上下班的工人可以欣赏展品;同时,它也是英国第一家开放公共餐厅、并为不同阶层的人提供各种价位的餐食的博物馆,让尽可能多的人可以走进来,欣赏艺术。
V&A 博物馆最早的煤气灯。
图片来源:vam.co.uk
现在,V&A 博物馆的商店同样想让更多的人民大众拥有艺术品。在 V&A 中国商店,你可以买到馆藏威廉·莫里斯的画作,包括他设计的壁纸纹样、他的手工书籍设计、甚至红屋的设计手稿。
莫里斯的设计用于家具装饰绝妙不过,他原本的设计初衷,就是希望美感与实用性兼具。
把莫里斯钟爱的花卉与小鸟,带到你的家中。
关于家居,莫里斯留下一句话:“ 不要在家里摆放任何不好看又没有用的东西。”在大师辞世 120 年后,他的画作终于有机会到达你的手中,让艺术真正为人带来快乐,为你的家带来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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