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由勒·柯布西耶打造的政治中心建筑群(Complexe du Capitole)里,立法机关(Vidhan Sabha)是旁遮普(Panjab)和哈里亚纳(Haryana)的两个立法议院之一。
突出的抛物面在顶部形成弯曲的弧线条,将原本的方形建筑变得独具特色。
1951年,在印度的土地上发起了一场大胆尝试。从无到有,一座功能性城市崛地而起,勒·柯布西耶(Le Corbusier)的杰作如今成了世人最好的参考。昌迪加尔,这座本身就是一件大师作品的城市已被列为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世界遗产,受到明令保护。
去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将建筑大师勒·柯布西耶的17个著名建筑列入了世界文化遗产,其中十幢建筑位于法国,而剩下的,则散落在7个国家。这位伟大的法国建筑师也曾经踏上印度宽广的处女地,构想出一座崭新的城市——昌迪加尔。
昌迪加尔直接受印度的中央政府管辖,如今是旁遮普(Panjab)和哈里亚纳(Haryana)两个邦的首府。这两个邦的行政机构在昌迪加尔同地办公,但分别行使各自的议院及司法权力。要更好地了解这座由大师建成的城市,我们需要追溯到1947年。印度终于宣告独立,印度共和国首任总理、思维敏锐的贾瓦哈拉尔·尼赫鲁(Jawaharlal Nehru)想要以此为契机,带领国家走进新纪元。
两位印度工人站在由勒·柯布西耶构想的影之塔(tour des Ombres)前。这块巨大的“遮阳板”拥有24个拱形桥孔,以此表达:在夏天的烈日下,这里可以24小时为人们遮阴避热。
他提出,印度需要建造一座现代化的城市。在尼赫鲁的要求下,波兰建筑师马西耶·诺维茨基(Maciej Nowicki)联合他的美国同事阿尔伯特·迈耶(Albert Mayer)和Henley Wittlesey着手开始了最初的计划。1950年,诺维茨基的意外去世让尼赫鲁辗转寻求Charles-Édouard Jeanneret-Gris(勒·柯布西耶的原名)的帮助。自此以后,整个印度和世界都在以相关者的姿态关注着这座1951年开始建造的、前所未有的城市。
不同于拥有千年历史的印度皇城和深受英国殖民影响的城市,昌迪加尔代表着一种激进的存在。在深受两种不同历史影响的印度土地上,昌迪加尔如同一位特立独行的独行侠,创造了建筑史上的新篇章。
政治中心建筑群中,两位保安正在议院门口值班。
独特与不知名
而在当时,已经66岁的先驱勒·柯布西耶只是昌迪加尔城市建设的理论家与规划师。因为在法国,还有许多城市建筑项目需要他常驻完成。昌迪加尔工地上的首席建筑师是他的堂亲皮埃尔·让纳雷(Pierre Jeanneret)。1951年至1966年,让纳雷将勒·柯布西耶的建筑要素付诸实践,建造了百余座建筑,并置入了量身定制的家具,呈现出整体的艺术风格。英国建筑师夫妇Edwin-Maxwell Fry和Jane Drew协助让纳雷完成了这项巨大的工程,参与任务的还有一些印度建筑师,比如Manmohan N. Sharma,终其一生,他都在捍卫昌迪加尔的独特性。
勒·柯布西耶打造的艺术学校教室。它成了印度建筑师Aditya Prakash的灵感之源。之后,他以此为参考建造了建筑学院。
受到1950年代结构主义浪潮的影响,昌迪加尔是个蓄谋许久的建筑计划。在工业化真正来临之前,一切都已设想完毕。在美感方面,昌迪加尔的建筑都经过十分严格的数学计算。“建造者使用了许多当地材料,比如克格尔河(Ghaggar River)的灰色石头和邻近城镇生产的砖石。邻城苏拉杰普尔(Surajpur)的水泥厂为工地提供浇筑好的混凝土,使得我们可以建造出重复的式样、相同的窗户和从地面到天花板的克隆花样,形成对称的整体美。为了节约开支,我们没有为建筑进行粉刷,这就意味着混凝土必须非常完美。整座城市是工人们双手的杰作,没有使用任何机器。”昌迪加尔的历史学家Sangeeta Bagga如是说。她在由印度建筑师Aditya Prakash于1959年建造的建筑学校任教。当时,勒·柯布西耶也正在构想昌迪加尔的艺术学校。
每栋建筑里的摆件都很有来头。比如在图中的建筑博物馆里:
扶手椅PJ-SI-07-A(1953-1954年)是装有藤座的可拆卸家具,由实心柚木制成,椅子上悬吊着小链条;
而竹制扶手椅PJ-SI-04-A(1953-1954年)拥有拱形的铁质椅杆,被漆上了黄色。
三角形矮桌PJ-TB- 03-A(1953-1954年)由优质柚木做成。
沙发PJ-SI-08-B(1953-1954年)同样是可拆卸家具。
所有家具都由著名设计师皮埃尔·让纳雷(Pierre Jeanneret)打造。
昌迪加尔或许是勒·柯布西耶一生中最重要的项目,但他在1965年不幸逝世,没有看到整个项目的完成。他创造了一座空气流通、井然有序的当代城市,在喜马拉雅山南麓的平原上熠熠生辉。“昌迪加尔的规划超前环保。它拥有16公里长的绿色地带,占地达到城市总面积(140平方公里)的40%。在这片工厂林立的工业地带中,草地起到了减压的作用,为城市提供新鲜空气。”Sangeeta Bagga这样描述道。
勒·柯布西耶中心(Le Corbusier Centre)是昌迪加尔建筑师团队的历史总部。如今,中心的负责人是Deepika Gandhi,她将办公室保持着修建时的原貌,所有色彩都如当年一般。
图中好物:左侧的几何书架,关上时可以看到绿色的框架门,可以向着走廊侧打开。在一旁,还可以看到座椅Committee Chair(1953~54)和皮埃尔·让纳雷的行政办公桌PJ-BU-18-A(1964-65)。
尽管离首都新德里不远,尽管这座独特的城市是由著名的勒·柯布西耶构想的,昌迪加尔却依然是个游客稀少的城市。旅游局负责人Kavita Singh为此颇为苦恼:“现在,我们对如何推广昌迪加尔还毫无对策!应该至少要做出一份旅行指南,并规划好景点间的往返交通路线,标出那些最重要的城市亮点来指引游客才对!”
锡克教公务员在皮埃尔·让纳雷设计的办公桌边工作,办公室里的灯具也是上世纪的产物,只有空调出自当代!
面对这些需求,当地的行政机构却是止步不前,将游客的热情挡在门外:那些著名的建筑禁止外人入内,只有部长和他们的下属可以享用。所幸,虔诚的城市仰慕者会组织一场外观之旅。比如昌迪加尔法语文化协会的领导者Dominique Waag:“骑着自行车游览花园和湖泊,你会感受到人文关怀十足的舒适。建筑理论被完美地运用,成了它们最好的证明。”在这样的氛围下,原本的专制观念在印度人心中被渐渐淡化。宝莱坞电影海报、货品陈列架、精致佳肴......在站满家庭妇女和穿着校服的顽童的街道里,一切都突然变得柔和起来。
“张开的手”是勒·柯布西耶送予昌迪加尔的礼物。它置于桅杆之上,屹立在政治中心建筑群的空地上,高达14米。尽管重达50吨,但“张开的手”还是可以灵活地随风转动。
政治中心建筑群,城市大脑
超出原本90万人口的设想,在被勒·柯布西耶格式化的56个“家庭生活集装箱”中,如今居住着110万人,而将来,或许会达到300万人。将建筑师马西耶·诺维茨基和阿尔伯特·迈耶最初的“超级方块”设想简化后,勒·柯布西耶把昌迪加尔的建筑空间打造得更加亲密。56个清一色的1200米x800米长方形区域被从1开始标注着编号,而不吉利的“13”则被驱逐在外。
勒·柯布西耶构想的城市蓝图十分模块化,以人体为象征和谐地排布和规划着。“勒·柯布西耶的拟人化设计将昌迪加尔和其他方格化城市区分开来。沿着从喜马拉雅山上融化而下的河流,由北至南,整个城市渐渐铺开。”Sangeeta Bagga继续说道。位于山下最顶端的1区是“人体”的头脑。这里坐落着由大师勒·柯布西耶设计和建造的政治中心建筑群。
内阁府(Secrétariat)长240米,高50米,宽24米,开放的建筑表面是办公楼天然、通风的隔热屏。内阁府的设计有着浓烈的勒·柯布西耶痕迹。百余个空调被安放在栏杆上。屋顶花园是个饱览政治中心建筑群的好地方。
这片政治与行政中心倾注了大师多年的心血:最高法院Haute Cour(1955年)、内阁府 Secrétariat(1958年)、议会大厦Vidhan Sabha(1962年)都是城市智慧的象征。为了强调区域的特色,勒·柯布西耶还在这里建造了纪念独立运动死难者的巨大遮阳建筑——影之塔(tour des Ombres),以及日历一般的几何建筑Colline,还有大师的城市献礼——14米高的铜制地标雕塑“张开的手”。在原本的计划里,政治中心建筑群的空地是步行的公共地带,而现在,它被改造为法官的公车停车场,由配着卡拉什尼科夫枪的警卫严格看守。
在最高法院(Haute Cour)的色彩拱顶下,人们正在日常交谈。这里是游客眼中最先想要拜访的政治中心建筑群目的地之一。
来到这里,游客首先可以看到的就是高耸对称的最高法院。建筑的顶楼装有遮阳罩,而烘托着它的则是有通风功效的细长拱顶。最高法院被刷上了纷繁的红色、黄色与绿色。勒·柯布西耶向来不喜欢楼梯,于是他在这里设计了椭圆形的坡道,从地面到天台,四处散布着纵向通道。法院建筑的低处树立了一座圆形剧场,完美的回声效果让能够幸运到访此地的游客惊艳不已。大厅是最高法院里最大的空间,面积达144平方米。
Jane Drew设计的泳池边放置着一排格子柜。她同时也设计私人建筑和办公楼,还有公立医院及太阳能设备。她是勒·柯布西耶的合作伙伴,同时也是印度团队的负责人。
勒·柯布西耶在昌迪加尔完成了大厅的挂毯,并在其间装点了许多空调。高等法院的对面伫立着议会、立法机关,旁遮普和哈里亚纳两个省的立法人员都在这里办公,当然,无关人士依旧无法一亲芳泽。不过,游客可以欣赏到饰有混凝土羽冠的建筑外框架。巨大的遮阳板下敞开的是一个个门洞,边上的池塘和壮观的大门构成了大师笔下的多彩乐土。山羊、马和公鸡分别代表着不同阵营的成员,让游客不禁猜想谁才是最后的主导者......穿过栈桥, 就会看到天然混凝土铸成的内阁府被持枪的安保人士严密看守。240米长、50米高的惊人数字让它轰动一时。
在政府与艺廊博物馆(musée du Gouvernement et Galerie d’art)中,放置着一排由皮埃尔·让纳雷(Pierre Jeanneret)设计的Committee Chairs(1953~54)座椅。
这里的办公室被刷上各种颜色,与朴素的地面相比,颇有镶嵌之感。一条平缓的上坡通向议会,在这里,你可以惊讶地看到属于上个时代的扶手椅、办公桌和讲台。在豪华的会客厅中,锡克教议员在尼赫鲁的画像下交谈,而大厦的屋顶天台则是公务员忙中偷闲、呼吸新鲜空气的好去处。
秩序井然的城市化建设
在昌迪加尔,小学、高校、工厂、火车站、机场、公共汽车站和商业中心都被规划得十分完善,这归功于勒·柯布西耶的合作伙伴、建筑师Jane Drew。她是印度工程队的负责人。她于1956年建造的红白相间的市级泳池如今仍在运营中,这里的黑色大理石长椅和明黄色衣帽间仿佛不受时间影响,依旧十分上相。
内阁府(Secrétariat)的外观及走廊。
勒·柯布西耶设计的Lake Club建成于1964年,在它的四周,环绕着饰有垂直玻璃的可调节花岗岩。人们可以在这里打打网球,面朝苏克那人工湖(Sukhna Lake)就餐。苏克那湖是由法国建筑大师和工地首席工程师P.L. Verma共同构想的人工湖,湖水循环收集自Shivalik山。1.8公里的环形步道在勒·柯布西耶设计的石灰华路灯下别有风味,与周围的1950年代风建筑交相辉映。完善的道路网让汽车的意外称霸变得不再棘手。 从人行步道到高速公路,再到划分各个区域、棱角分明的笔直大道,规划者根据不同的交通方式设计了7种道路。
昌迪加尔是座拥有300万居民的活力城市,在成为天然博物馆的道路上,它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让人难以置信的是,他们还设计了自行车道和驴车专属的迂回羊肠小道。多亏了交通的合理布局,以及昌迪加尔人对信号灯的尊重,城市的井然秩序在印度十分少见。种着芒果树的公园大小不一、风格不同。这片创造城市新鲜空气的地区严格遵守勒·柯布西耶的“人体”构想,被设计在城市的“绿肺”地带。从头至尾,昌迪加尔都以人类为样板进行黄金分割。政治中心建筑群是城市的大脑,而市中心的商业地带17区则是城市跳动的心脏。“人体”自然也缺少不了胳膊和大腿。
昌迪加尔的土地被分为14个等级。第1类属于阁臣,第2类属于法官和有军衔的警察,以此类推,直到最平凡的第14类。规划得方方正正的街区四周被青草描边,仿佛一道有形的墙。Jane Drew于1956年设计的第8区属于第13类地区,它的四周由耀眼的红色拱卷所笼罩。在退休之前,小公务员可以一直在这里居住,他们还可以邀请别人来游览自己带有花园的房子。三代人居住在屋顶平台的宽敞居所里,每个居所都有两间房。
印度人Aditya Prakash于1959年设计的建筑学校。
勒·柯布西耶的设计让居住者可以望着美丽星空,呼吸新鲜空气缓缓而眠。设计师极为细心地创造出一种整洁感,并在公寓中置入了1950年代最时兴的起居设备,比如淋浴和配套齐全的厨房。Jane Drew严格依照勒·柯布西耶的计划,在街区中配设了游戏场地、学校、市场和Ghat(编者按:印度的一种特色,人们在这些河边石阶处洗衣)。每个住宅区都配有200个公交站中的一个,可谓考虑周到。
脆弱的遗产
令人难以想象的是,这项令人叹为观止的城市项目是在一个由建筑师团队搭造的简陋铁皮屋中诞生的。在经过修补之后,这里成为勒·柯布西耶中心(Le Corbusier Centre),由建筑学校的负责人Deepika Gandhi领导管理。这位年轻的守护者在勒·柯布西耶基金的帮助下,正在进行城市工地的历史回顾工作。在她充满珍宝的电脑中,汇集着巧妙的通风系统和原始家具。
苏克那湖(Sukhana Lake)是根据勒·柯布西耶设想建造的人工湖,但湖中流动的是天然水。
如今,这里仍是人们最喜欢消遣的地方。
她还向我们展示了专门为昌迪加尔设计的系列设计座椅:“我为人们展示那些工地的旧照,与大众分享这座由皮埃尔·让纳雷和勒·柯布西耶一手搭造的城市工坊。”她十分关注皮埃尔·让纳雷在第57区的第5类居所,勒·柯布西耶曾经常在这里居住。“那里被糟蹋得很严重,将它转变为博物馆是唯一的求生出路。这里附近的别墅是由让纳雷的两个表亲设计的,它们如今的主人很富有。但为了独善其身,他们反对我们这么做。”
作为国家的经济中心,昌迪加尔的管理系统很复杂,其中旁遮普省占有73%,哈里亚纳占24%,印度政府占3%,而在保护城市这件事上,政府却在互相踢皮球。勒·柯布西耶、让纳雷、Edwin-Maxwell Fry和Jane Drew曾经制定过名为《昌迪加尔总体规划 2031》(Chandigarh Master Plan 2031)的城市规划,致力于昌迪加尔未来的建造。 尽管如此,不符合城市主题的建筑还是逐渐蔓延到了市中心。皮埃尔·让纳雷的住所就陷入了尴尬的境地,险些被地产商毁坏。
议会大楼的大厅深处,挂着勒·柯布西耶设计的挂毯。候客厅里摆放着让纳雷设计的座椅Office Cane Chairs(1955~56)。
“在没有任何允许的情况下,这个地产商给建筑带来了灾难,工程被叫停后,法院如今正在走司法程序。”遗产高级顾问Anurag Agarwal略显尴尬地说,“印度中央政府如今很重视房屋的情况。最近,他们意识到了昌迪加尔的建筑价值,并下令保护这块地区。我们想要修建Aditya Prakash在1961年设计的Neelam Theatre,但遭到了管理者的绝。许多人对遗产的保护和价值毫无概念。”如果说昌迪加尔整座城市都是被忽视着的话,那么勒·柯布西耶和皮埃尔·让纳雷设计的家具更是早就被人们遗忘了。2010年,大师们设计的家具在欧洲被高价抢拍。甚至昌迪加尔的一块下水道板也被估值为17,000欧元。不少观察家称,这些东西通常是被高级公务员偷出来的,而有些则是因为政府无法估算价值而被转手卖掉。
旁遮普大学位于第14区。在这座圆形建筑上,可以看到进入教学楼的露天斜坡通道。虽然,这座建筑是Bhanu Prakash Mathur于1975年建造的,但它完全符合勒·柯布西的建筑期待。这里是校区的中心,也是咖啡厅和行政楼。
在昌迪加尔,勒·柯布西耶和皮埃尔·让纳雷的扶手椅被寂寞地扔在走道上和垃圾桶里。旁遮普大学的图书馆向公众开放。在这里,你会遗憾地发现,让纳雷设计的座椅Armless EasyChair被歪绑在凹凸不平的办公桌一角。让纳雷于1956年设计的MLA Hostel专门用来接待旁遮普和哈里亚纳政府的候选人员,这里的柚木藤椅也早已不见踪影。绿色大理石台阶让这座员工招待所散发着一种特殊的风情。但如今,天台成了杂物房,客房的奢华气质也一去不复返,只有那些无法搬走的家具还强撑着昔日的荣耀。
复兴:想法正在萌芽
昌迪加尔本应该是个容易维护的城市。巨额税收和来自政府的租金几乎可以买下所有建筑,使它成为印度生活水平最高的超富有城市。“这座城市带来的价值远超过建造时的花费,中央政府每年在这里投入1.5亿欧元,而市政府只使用了1亿欧元。我的部门每年都能收到1,300万欧元。”建筑师Kapil Setia是昌迪加尔的首席城市规划师,他提到,“勒·柯布西耶预想的《昌迪加尔大师计划 2031》刚刚被修改过,因为城市的人口密度增长了。80%的居民拥有汽车,为了进一步疏通阻塞,我们建造了7.2公里长的地铁,并增设了500辆公交车。”
从高等法院(Haute Cour)的斜坡上看色彩显眼的拱桥。
那么,如何拯救崩坏中的大师建筑呢?“一年前,我们成立了遗产保护委员会。团队里汇集了从伦敦归来的印度人。他们集资拯救了皮埃尔·让纳雷的建筑。他们积极地保护着城市的特质,尤其是在市中心地带。”Kapil Setia继续说道。委员会挑选了位于政治中心建筑群附近、第1区和第2区中的15幢1950~1960年代建筑进行修建,并提议修整第7区、第18区和第22区。“在印度,每个人都在破坏曾经的建筑。复兴老建筑是个正在萌芽的想法,因为在这里,只有土地是有价值的。”首席建筑师向我们解释道,“另一个担忧,是我们缺乏对优质混凝土的鉴别能力。另外,对于这项重要的工程,我们缺少经济支持。”
延伸中的城市
政治中心建筑群如今正处在剪不断、理还乱的漩涡中心。“我的项目无法应用到这个由两个省分管的主要地标中。而且,每个人都在蚕食,甚至扭曲着原有的城市规划。”Kapil Setia坦言道。最终,印度政府正式抛弃了第32至第56区,决定拆除所有的住宅群。这项决定是人口增长和生活成本的计算结果,将中产阶级推向了郊区地带。对此,Kapil Setia的看法是:“我们尝试着协调出一个国际化的方案,保护绿化带内的第1至第31区,那里只有20%的住宅区,以及学校和医疗中心。这样,我们就不需要建造更多的建筑。”
AC Joshi Library的黑白大理石扶梯。
2015年4月,政府回收了勒·柯布西耶规划的600公顷农地,计划进一步展城市,让拥有高科技的法国、英国和德国企业进驻钢铁与玻璃铸成的大厦。昌迪加尔正在编织新的现代化故事,但,如何保护那些遗产建筑呢?这是一切的症结所在。即便已经注册为世界遗产,昌迪加尔也无法如魔法棒一般,在眨眼之间改变面貌。
第22区的市场一景。
《勒·柯布西耶、昌迪加尔和现代化城市》(Le Corbusier, Chandigarh and the Modern City)Hasan-Uddin Khan,Julian Beinart和Charles Correa著,Mapin Publishing出版,24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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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Élisa Morère / 翻译→朦月
摄影→Jean-Claude Figenwal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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