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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沈不言(冰点八卦专栏作者)
3月23日,香港明星吴绮莉因涉嫌“刑事恐吓”被警方拘留调查,而报警人,依然是她的女儿吴卓林——就是传媒口中的“小龙女”。
这不是吴绮莉第一次被女儿报警抓走。在两年前的3月14日,吴卓林就曾向学校报告说遭母亲吴绮莉打伤,学校立刻报警,警方以涉嫌虐儿及藏毒将吴绮莉拘留调查,后获准保释。
之后,女儿解释是不忍看到母亲经常酗酒才报警,吴绮莉也解释是为了女儿好才打她,以后不打了,也不会怪女儿报警,母女两个来了个温情和解。
但这中间透露的种种细节,仍然暴露出吴绮莉在教育孩子方面,有多种弊端:打孩子、酗酒、情绪不稳定等。——很多人表示理解,毕竟吴绮莉独自抚养女儿,精神上和经济上都很艰难,总有失控的时候。
然而,报警能解决这些问题吗?吴绮莉要面对的这些压力仍然存在。到了今年,小龙女在社交网站上写下“这将是我做过最勇敢或是最笨的事”,之后,再度报警将母亲抓走,这次的罪名是涉嫌“刑事恐吓”。有记者联系成龙,想问他对此事的看法,成龙的反应也一如既往:依旧失声。
吴绮莉由警方带走
据香港媒体说,吴绮莉在接受警方调查时相当平静,或许早有预感。对于这对母女来说,这种冲突应该并不是突发状况,而是常态。——这并不是简单的望女成凤的母亲和孩子之间的冲突,吴绮莉和吴卓林的母女之情,比大部分人都要复杂。
人们这么猜测吴绮莉对于吴卓林的复杂情绪:一开始是想借腹中胎儿来上位,没有成功之后就想生下孩子为武器,来报复那个“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的男人,之后又希望女儿能卓越优秀,比过那个“大房儿子”,到后来,吴绮莉的母亲去世,吴绮莉和女儿相依为命,同仇敌忾地恨着那个男人;但随着女儿越来越大,她作为一个不合格的母亲,面对一个没有达到她要求的女儿,有恨铁不成钢,有哀怨,有害怕……
这种母女之间的情感当然不健康,这种畸形家庭里培养出来的孩子,也很难健康快乐。也许有人觉得吴卓林能报警,就说明这孩子很勇敢。但试问,有多少孩子,会在17岁的时候,要面对“是否要报警抓母亲”这样的天人交战?这种经历是成长,也是伤害。如果你是母亲,你愿意让自己的孩子通过这种残忍的经历来成熟、来勇敢?
而小龙女经历的这些遭遇,吴绮莉也都在她的母亲那里遭遇过。她也来自于一个单亲家庭。
吴绮莉一岁的时候,她的父母离婚,她跟着母亲生活。她的母亲郑黎明是个女强人,任职地产界,据说曾参与过很多大型建设如广州白云机场等,吴绮莉是在一个十分优渥的环境中长大的。
但她对童年的记忆是:每次母亲的朋友来家中做客,都会对她的母亲说:你跟你老公离了婚,生了个孩子长得一模一样,真的惨了。——吴绮莉就坐在旁边,她经常听到这样的话。而且,母亲可能是因为婚姻的失败和工作的压力,常常对她发泄情绪,她常常这么说自己的女儿:“你做鸡都没人要。”
我们无法肯定,就是这些话、这些单亲家庭孩子必然遭受的种种另眼相看,导致了吴绮莉走了错误的那一步。按照《犯罪心理》的说法,每个人身上都有一些隐藏的人格,它都来自于你童年的阴影。
吴绮莉一开始根本不喜欢成龙,她年轻时被人评为“型格”,并不欣赏成龙这种没读过书没品味的暴发户。
多年后,曾邀请过吴绮莉上节目的制片人,曾问过吴绮莉:世界上那么多美好的男人,为什么偏偏和他在一起?吴绮莉说起了当年的种种,大哥追求吴小姐时的良苦用心和强大攻势,像她这种从小缺少父爱的女子在劫难逃:
吴绮莉拍戏拍到晚上两三点,一代功夫巨星就在旁边坐在车里等着,亲自打包了她爱吃的宵夜等她收工,早上又亲自将热腾腾的早餐送过来;拍完戏,他马上给她打电话说:等你吃饭,于是整个剧组都在等吴小姐,吴小姐不到,所有人都不准吃饭,整桌的菜没人敢动一筷子,吴小姐到了,大哥先一样一样夹给她;一帮朋友到吴绮莉家里吃饭,别人都只顾着吃,他会在她家里兜上一圈,看看这里、看看那里,隔天,他打电话过来说,你家里的柜子坏了,我让助理帮你换个新的,沙发有些旧了,也该换换……
他不是每周如此,是每天如此。他虽有家室,却是一匹被放养的野狼,几乎从来不用回家,圣诞节、中秋节几乎大大小小节日在吴小姐家里和她一起度过。
如果说,吴绮莉当初爱上成龙是因为爱情;但当她决定生下孩子时,绝不仅仅是因为情感需要。在她怀孕5个月后,他消失了。她的人生经历告诉她:一个人也可以把孩子养大;而那句“你做鸡也没人要”,成了她的人生咒语,她既想逃离这个咒语,又不自觉地朝那条路上尝试。
而尝试的结果就是,她真的被彻底抛弃,连同她的孩子,她的工作。
她只有靠着母亲生活,但这种生活不好过。吴绮莉说:妈妈每个月给生活费给我,可是你知道怎么给我的吗?每次问我妈拿钱的时候,她把人民币仍在地上,叫我跪着一张张捡起来,女儿就在一边眼睁睁地看着……而且,母亲常常半夜拿着菜刀,逼着吴绮莉去找孩子的父亲……
而现在,历史在重演,这个家族的三代女人,可能会不断重复这样的命运……这并不是危言耸听,在吴绮莉17岁得到亚洲小姐桂冠时,没人觉得她会去做情妇生私生子;在她37岁开画展时,也没人会想到,她会在家里打小孩。
她说她从来不后悔生下女儿,女儿是上帝给她的礼物。可是,有多少父母能始终用对待礼物的心情对待孩子?
我们一直以为单亲家庭的孩子,只要有足够的爱,受到足够的教育,一样可以健康快乐地成长。但从吴绮莉和吴卓林的经历来看,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
前几天,看到著名犯罪心理学专家李玫瑾奉劝大家:离婚要谨慎。她接触过的很多青少年犯罪,都来自于破碎家庭。
拿孩子来绑架婚姻,听上去似乎是社会的倒退。很多人会反驳:丈夫家暴酗酒要不要离婚?妻子吸毒出轨要不要离婚?夫妻感情破裂天天打架要不要离婚?得出来的结论往往是:让孩子生活在一个破碎的家庭还不如让孩子生活在一个充满爱的单亲家庭。
但是,有多少夫妻离婚是到了这么极端的状态?有多少夫妻是放任自己的情感让家庭濒临到破裂的阶段?他们在决定婚姻是否要存续前,真的已经竭尽全力弥补、修复过了吗?
社会在进步,观念在进步,我们的影视剧、我们的明星都在以身作则地告诉大家:你首先是你自己,然后才是父亲或母亲。然而我想的是,所谓的“你自己”,难道只包括婚姻和爱情吗?不包括你的孩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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