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口”是艺人研究出来的,这个名称实际上是从“调侃”中引申出来的。所谓“东倒西切南阳北密”,“切口”也是这么来的,“倒口”狭义上就是指山东话,现在从广义上管模仿方言都叫“倒口”,这些就不去讨论了。相声中有一段《学四省》,现在都不使全了,但这段可以说是砸基础的节目,因为相声中专门有一类“倒口”活。
评书和相声的“倒口”从技巧上讲差不多,都是艺人根据现实生活中的方言总结出来的,是比较有代表性的、也是艺术化的方言。也许和当地的方言并不一样,但关键还得让观众听得明白。比如我要模仿粤语或者闽南话,第一我没有那种功夫,第二观众也听不懂,还得再给观众解释,那就费劲了。所以老先生留下的东西的确是很高明的,既让观众明白是哪个地方的人物,又能听懂他的对话。
评书与相声所不同的是评书在使用“倒口”的时候,要刻画人物的内心活动。我在使用的时候也形成了一种程式化的东西,如:赶车的把势基本上都倒山东口,有些比较小气的做买卖的就倒山西口,或者老妈一类的人物都倒唐山口。我认为比较符合人物的性格,但有时也显得比较雷同,这方面由于是陪衬的人物我就没有太注意去区分,这方面有我个人能力问题,如果有精力的话再细致一些会更好。
我师爷和我父亲在表演《瑞云》中的贺生的时候都“倒南方口”,就是江浙一带的方言,因为原文里提到是“余杭贺生”,但并不是哪里人就非要使用哪里的方言,关键还是“倒口”的使用更符合贺生这个人物的性格。这里的贺生和《田七郎》中的舔师爷虽然都是“倒南方口”(早年的师爷一般都是从绍兴一带乘舟沿运河北上的,所以这里的师爷也“倒口”),但由于人物的身份、年龄、性格、思想动机等方面不同,出来的语言语气都不会一样,这里使用“倒口”还有一些风趣幽默的意思;再如《义侠传奇》中的马二巴,虽然也是赶车的把势,但他是一个身藏武功、含而不露的角色,他的“倒口”就不同于一般劳动人民的赶车把势;还有我在表演《素秋》时,二爷恂九病了,俞谨庵的管家一下子请来四个大夫,为了以示区别,我就分别倒成山东儿、老西儿和南方口;另外一点,我父亲在表演《老饕》时不“倒口”,我是借鉴了蒋轸庭先生在表演《剑侠图》中老侠客的所谓“东口”,其实就是静海一带的口音,我认为这样使比较有气派。
说评书应该是以北京话为标准的,但有一些地方演员由于习惯了地方口音,有一些地方改不过来。我虽然早年在北京住过几年,个别的字眼上也免不带有一些天津音,但还是要朝着这个方向去努力的,这样才有利于各地方的观众都能听得明白。如果搀杂太多的地方音或者连地方的方言土语都上来了,就显得不大文雅了。也许你在当地还比较受欢迎,但到外地就比较吃亏了,这也不能算作“倒口”。
如果说你在表演特定的人物时使用方言还是可以的,我在表演天津实事的段子中一些特定的人物,比如《白宗魏坠楼》中的杜笑山等人物,就使用比较纯的天津话,但作为第三者说书人的语言还是应该使用北京话。总之一切要以人物的内心活动为基础,一切艺术手段都是为刻画人物服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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