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8日早晨,周一例会刚刚结束,我听到了一个其实早有心理准备但仍然感到很突然的消息,金恒绩先生去世了,看着张之澍先生发来的微信,我心里一阵阵的悲痛。
金恒绩先生是庆亲王后裔,上世纪40年代生人,曾在天津重庆道庆王府居住过多年,后长期在北京市民委工作。金恒绩先生是爱新觉罗家族极少数关心满族工作并长期从事民族工作的皇族后裔,我这样写很得罪人,但我说的是实话。
粉碎四人帮以后,当多数满族同胞还心有余悸或持观望态度的时候,以博大公、赵展、于岱岩、关纪新、金恒绩为代表的满族先锋便大胆的、胆大的开始着手恢复北京族胞聚会活动,也就是后来北京满族颁金节联欢会的前身,只不过当时还没有颁金节的概念。组织满族人的聚会,这在特定的政治环境背景下,得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啊。这种做满族工作的勇气,在改革开放初期,绝不是因金钱而刺激产生的,而是源于他们对满族这个民族实实在在的质朴感情和强烈的民族责任感、使命感。在博大公、赵展、于岱岩、关纪新、金恒绩多次与上级领导沟通,充分与满族同胞交流,付出了大量的辛勤、汗水和智慧的情况下,自上世纪80年代初开始,北京满族同胞联欢会及一系列满族文化活动终于陆续恢复了。因此,博大公、赵展、于岱岩、关纪新、金恒绩被誉为文革以后北京满族活动的五大创始人。
我与金恒绩先生虽然不在同一座城市,却有许多见面的机会,因为我与金恒绩先生从事着相似的工作,对满族现状及未来发展有着相近的认识。作为晚辈,我经常向金恒绩先生请教民族工作方法,他说对民族、对家族的浓烈情感是做好民族工作用之不竭的最强大动力。
由于长期在北京市民委工作,很多情况下,金恒绩先生说话是十分谨慎的,但他同我说话却能够敞开心扉。2015年5月30日,解长旭、胡楚翘的婚礼在天津庆王府举办,金恒绩先生带着我参观他小时候住过的房间,为我讲述发生在庆王府的故事往事。对这座王府,他有着挥之不去的记忆。金恒绩先生说“留有余不尽之禄以还朝廷,留有余不尽之财以遗百姓,留有余不尽之巧以还造化,留有余不尽之书以遗子孙”,这是庆王府的家训,金恒绩先生在婚礼现场念诵家训的铿锵之声,至今萦绕在我的耳边。后来,庆亲王外孙解澄海先生撰写的《从庆亲王府的家训想到的》一文在《天津满族文化》、“滨海满族”订阅号等载体发表,将庆亲王府家训传播于世,受到了社会各界的广泛赞誉。解长旭婚礼那天,金恒绩先生喝醉了,他拿着茅台酒,摇摇晃晃的走到我身边,说了很多对我从事满族工作非常有指导意义的话。他对我说,要坚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做正直的人,为民族服务,不要在意别人说些什么,管好自己比管好别人更难。金恒绩先生醉了,是啊,志同道合的族胞们相聚在一起,哪一次我又何尝不醉呢?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见到金恒绩先生。
回想起多年前,我曾到金恒绩先生家中拜访,他把许多老照片拿给我看,每一张老照片都蕴含着动人的情节,听金恒绩先生娓娓道来,放佛漫步在旧日的时光。金恒绩先生对我为他寄送的天津满研会季刊《天津满族文化》爱不释手,他说通过这本杂志能了解到天津满族的动态,庆王府后人对天津是有特殊的情感的。记得有一次,我从金恒绩先生家中离开,已经快走到楼下的我,又被金恒绩先生唤了回来,他说:“给你500块钱,是我给满族会刊的赞助。”金恒绩先生的这一举动,令人十分感慨,他不是大款,也没有公款,他这一辈子,为民族付出的太多了,而他的家中却极其的简朴。
金恒绩先生曾广泛深入北京郊区的满族村进行走访慰问,喜欢和满族父老乡亲们聊聊历史,拉拉家常。他还为保护昌平区白羊城庆僖亲王家族墓地做出了极大的贡献。溥铮先生历时数年斥资重修庆亲王府祖坟期间,金恒绩先生不顾身体疾病,多次实地考察,提供了大量史料和有价值的信息。
金恒绩先生心系民族,真抓实干,他是北京老一辈满族社会活动家、民俗学家的杰出代表。我们缅怀金恒绩先生的伟大贡献,更要继承先生的遗志,把满族工作做好,以对得起民族,对得起祖宗,对得起后人。
金恒绩先生,永垂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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