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一组神秘邮件的曝光，爆露出前海人寿预计有600亿元退保风险，将前海人寿再度推向舆论暴风眼，也揭开了重拳整顿后万能险发展的困境。
曝光邮件中，前海人寿表示，“2017年我司预计将有600亿元的退保金额”，面临现金流风险，并请求保监会在一定销售额度范围内恢复万能险新业务的销售以及新产品的申报。5月17日，前海人寿发布公告解释称，“目前公司经营正常，现金流稳定，与客户和合作伙伴保持良好稳定的业务往来。”
“邮件门”事件暂且告一段落，然而，这番闹剧背后，究竟是谁主动曝光，目的为何，事实是否真如此？目前仍不得而知。
神秘邮件爆出前海人寿600亿退保风险
“邮件门”事件引爆于5月15日。当天，广州及深圳地区负责保险和房地产条线记者收到一封来自news111111@outlook.com的邮件，邮件内容是关于前海人寿，并附有7份文件，其中5份是盖着公章，有编号的保险监管系统内部文件。
据网上信息显示，这5份内部文件分别为《深圳保监局关于前海人寿万能险业务相关问题整改情况的核查报告》，《关于前海人寿流动性情况及请求支持事项的报告》，《深圳保监局关于前海人寿深分风险情况的报告》，《关于请求支持前海人寿正常经营及相关事项请示的报告》，《深圳保监局建议关注前海人寿现金流风险》，还有2份是前海人寿报送的《前海人寿2017年一季度现金流量表》，《前海人寿保险资金运用与收益情况表》，时间跨度为今年1月3日至5月2日。
曝光文件称，前海人寿面临着业务收入大幅下降，退保巨额增加的难题，前海人寿“请求保监会再一定销售额度范围内尽快恢复我司万能险新业务的销售”，“请求贵会（保监会）恢复接受我司保险新产品申报，以缓解现金流压力”。
此外，曝光文件中，深圳保监局称，前海人寿经营状况堪忧，面临巨大现金流风险，今年一季度，其净现金流由去年同期的365.54亿净流入转为净流出90.14亿，现金流缺口持续扩大。
邮件中另一颇受舆论关注的“看点”则跟万科有关。曝光文件里，前海人寿在近期重点工作报告中指出，“恳请贵会理解我司支持实体经济发展的赤诚和善意，理解我司投资万科股票的初衷和目的，我们将按照贵会和政府的指示全面配合好万科的董事会换届工作。”这是在今年2月保监会对前海人寿开出最大罚单，姚振华被禁入保险业10年后，前海人寿首次就万科事宜“发表态度”。值得注意的是，恰逢5月14日晚间，万科发布公告称，2016年股东大会定在6月30日，邮件外泄发生于次日。不过，万科仍未提及董事会换届选举事宜。
“600亿”退保邮件爆料令舆论哗然。在此影响下，5月17日晚，前海人寿在官网做出回应称，自去年12月以来，前海人寿一直积极做好现金流监测和客户服务工作，每日监测现金流情况，目前公司经营正常，现金流稳定，与客户和合作伙伴保持良好稳定的业务往来。依据前海人寿今年一季度偿付能力报告，公司核心偿付能力充足率及综合偿付能力充足率分别为60.52%及121.04%，均高于监管要求。未来一年内公司的流动性指标保持在合理安全的范围。
关于神秘邮件，由于Outlook邮箱服务器设在国外，不受国内监控，以及发件人刻意隐藏身份，使用“dfasdf sdfas”随意组合的名称，邮件来源目前无法追查。
也有业内人士认为，邮件反映出前海人寿在遭受停止万能险销售之后，现金流确实堪忧，但由于究竟是谁泄露的不清楚，所以目的不好说，也有可能是向监管施压。
前海人寿：具备抵御流动性风险能力
此次事件令前海人寿万能险再度受瞩目。
去年第四季度，保监会叫停前海人寿销售万能险，并派出检查组进驻前海人寿；因万能险业务整改不到位，12月5日，前海人寿被保监会处以暂停万能险新业务三个月的处罚。
根据媒体报道，今年3月5日，前海人寿新业务暂停期已到，前海人寿递交了恢复万能险新业务申请，但目前新业务尚未恢复。
万能险业务叫停，前海人寿的保费收入面临重大挑战，首当其冲的便是保费收入难以完全覆盖存量保单的满期支出和退保支出，现金流风险加大。统计数据显示，今年一季度，前海人寿原保险保费收入为134.8亿，同比增长15.9亿；保户投资款新增交费4678万，与去年同期的334.6亿相比较，出现断崖式下滑。据偿付能力报告，前海人寿净现金流为-124亿，一年内综合流动比率198%，流动性覆盖率257%，而去年同期净现金流达80亿。
对于前海人寿，成也万能险，危也万能险。
凭借万能险大肆投放市场，短短两年间，前海人寿就完成了由保险新人转变为资金源源不断的大鳄。去年，前海人寿更是频频亮相资本市场，举牌万科，掌控南玻，买进格力电器，与恒大人寿等公司掀起险企举牌潮，被称为“妖精”，“野蛮人”。自去年12月，保监会开启万能险最严整治活动，以万能险为主的前海人寿经营遭遇大风险。
据公开数据，2015年前海人寿退保金额达14.38亿元，2016年退保金额为90.06亿元。曝光邮件则称，2017年一季度预计有600亿元退保，目前已被前海人寿辟谣，但前海人寿回应中并未对退保情况进行说明。
前海人寿称，公司去年全年实现净利润40.45亿，今年一季度净利润为13.78亿，投资专业能力提升。前海人寿还表示，未来一年内其流动性指标均高于 100%，保持在合理安全的范围，说明具备较强的抵御流动性风险的能力；将继续执行“保险姓保”的监管要求，坚持全面转型，深耕传统保险，大力发展风险保障型和长期储蓄型保险产品。
前海、安邦、恒大皆陷现金流困境
前海人寿深陷“邮件门”之时，保监会加强万能险整治越发严厉。5月，《中国保监会关于规范人身保险公司产品开发设计行为的通知》下发，重申人身险产品的设计将进一步回归保障为主的保险本源。
而在“邮件门”发生前的4月份，安邦一季度现金流问题已经引起市场重视。据财新报道，一季度偿付能力报告显示，安邦人寿、安邦财险一季度末净现金流分别为-57.04亿元、-191.02亿元，而在2016年四季度末，安邦人寿、安邦财险净现金流分别为260亿元、890.02亿元，现金流压力大增。
有分析认为，安邦人寿现金流告急与监管限制中短存续期产品发行不无关系。今年1月、2月，安邦人寿保户投资款新增交费为9.26亿和5.3亿，万能险占比分别达1.07%和0.68%。而在此之前，万能险一直是安邦人寿保费主要来源，占比高达70%以上。
同时，被叫停互联网渠道保险业务的恒大人寿，以及被叫停一款万能险产品的复星保德信人寿现金流同样不好过。
根据险企一季度偿付能力报告，恒大人寿净现金流-21.20亿，复星保德信人寿净现金流为-0.61亿。
据统计，去年万能险占比超过70%的寿险公司包括前海人寿、中融人寿、华夏人寿等10家，在保监会不断加强万能险监管的形势下，这些公司不得不面临保费收入下降的压力。
根据保监会发布的今年一季度数据，保险业保户投资款新增交费为2313.43亿元，同比下降61.24%；万能险占比为17.48%，较去年同期的61.91%显著下降。
目前，上述4家险企均对未来现金流形势表示乐观。前海人寿在一季度偿付能力报告中表示，经评估，公司未来三年的现金流均为净流入。安邦人寿表示，虽然报告期内净现金流为负，综合流动性比率、流动性覆盖率均处于公司设定的风险偏好内，安邦人寿现金储备2078亿元，不存在现金缺口200亿问题。复星保德信人寿称，公司虽然未来面临负债端现金流出的压力，但资产端的现金流入可以匹配。恒大人寿则指出，一季度现金流出大于现金流入为动用期初存量资金，综合流动性比率及流动性覆盖率等流动性风险监控指标良好，公司整体流动性风险处于可控范围内，无需安排额外的应对措施。
文/武静